在孩子們面前說這種事,他多少覺得不太好意思。
其實薑筱也早已經知道當年是發生了什麽事了。
劉佩倒是沒有想那麽多,她只知道薑筱要弄明白這件事,那她就應該將她當年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啊。
“怎麽不關事呢?”她也看了薑松海一眼,“咱娘那人你還不清楚啊?她小的時候就是家裡大姐,一直被她爹娘教著要好好地照顧弟弟妹妹。小姨可以說是她帶大的,雖然是是姐妹,實際上感覺跟母女差不多了。對比咱大姐,你說說,娘不是一直偏心小姨嗎?”
說起這事,她也覺得葛老太實在是有些難以言述。
對小妹還要好過對自己親生女兒的,這天下也真是難尋了。
可是葛老太的確就是這麽個人。
葛家小姨年齡比她小很多,真的可以說是她帶大的,所以葛老太對這個小妹寵愛得很。
當初葛家小姨看中了薑松海,想要嫁給薑松海。
葛老太甚至跟自家親女兒說了,讓她讓步,把薑松海讓給小姨。
葛六桃如何肯同意?
她與薑松海是有真感情的,如果說薑松海自己看上了別家的姑娘,她可能還沒有那麽痛苦。
可是要讓她把薑松海讓給自家小姨,以後她還得管薑松海叫姨夫?這個她怎麽可以忍受?
所以,她平生第一次沒有聽娘的話,跟著薑松海結婚了。
為了這事,葛家小姨尋死覓活的,看到她那個樣子,葛老太心情之余,就跟女兒斷絕了母女關系。
可是,這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嗎?後來怎麽還整出了薑清珠這件事情來?
劉佩說道:“小姨就一直沒有談成對象,一直是個老姑娘。那幾天她到家裡來住,正好遇到了登記核對那回事。當年我們家裡也有同志上門來核實人口,來登記信息了,還有一件事,我們隔壁,不是也有人失蹤了很久沒回來嗎?然後那個人就說,夢見他爹是在外頭掉到河裡淹死了。反正都那麽多年沒有回來,估計是真的死在外頭了。然後那同志就跟他說,那這個也是要登記的, 是要登記失蹤,還是要登記死亡?那個人就跟他們直接登記死亡吧。”
葛得軍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薑松海也有些尷尬。
這在外孫女面前提起當年這段事,他的老臉往哪兒放啊?
但是見薑筱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他便沉默著繼續聽了下去。
劉佩道:“其實我可是知道,他是怕他爹回來了,要把家裡的那兩間房子再回去,分給他的弟弟。”
她有些鄙視地道:“他可是把兩間房子都佔了,趕著他弟去住牛棚的。那兩個同志還在周圍問了一圈,證實了他的話,這就把那個人給登記為死亡了。這件事情,當時娘跟小姨在旁邊聽得很清楚,還問得特別詳細的。後來我就見她們好像有點兒奇怪,又走了半天不知道去了哪裡。回來之後就在那裡笑著說,看他以後無兒無女的怎辦,老了都沒人養。當初不聽話,以後讓他後悔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