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五爺喝斥了這麽一句之後好像還想再說什麽,但是已經忍不住地猛咳了起來,再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大兒媳宋婉玉無聲地輕哼了一聲,作勢地理了理自己鬢間的幾絲亂發,沒什麽誠意地對江老太爺說道:“大伯,我說話比較直,不怎麽經過大腦,你別跟我計較啊,我這也是掛心著家裡的生計,一時情急了。”
“怎麽,我們是一直薄待了你們嗎?這吃喝穿,一直不都還是公家出?”
江老太爺聽了宋婉玉的這麽一席話隻覺得心裡拔涼拔涼的。
他一直是把他們都當成江家一家人,這麽多人的夥食都是在公家出的,雖說是公家,但是事實上,賺的這些錢,本來就大部分都是他們這一房的。
這麽多年來,他這一房就他跟院裡幾個幫忙的人,另外的幾房則真的是祖孫三代,四代,一大群人。
他們吃多少?
江家另外的那些人吃多少?
這等於是他賺著錢養著這麽一大家啊。
別說他們也都在幫忙賺錢,他們都只顧著完全屬於他們利潤的那一小部分生意,大生意大范圍的事情都還是在他手裡管著的。
合著他辛苦到這把年紀,養著這麽一大家老老少少的,結果人家還要跟他苦訴,怕沒飯吃?
這真是能笑死人了!
江老太爺面色沉沉,看著宋婉玉道:“既然知道自己說的話沒有經過腦子,那以後就少說話,要不然就讓你那腦子好好地動一動!”
宋婉玉雖然是他的堂侄媳婦,但是年紀也不輕了,五六十歲的人被當眾這麽說,臉上頓時就有些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她哼了一聲,“大伯......”
“行了!大伯怎麽可能會讓我們的生意虧了本?”她的丈夫江即廷喝了一聲道:“你少在這裡唧唧歪歪的!沒事帶兩個孫子出去玩會!”
“大伯,你也不用生氣,”江四爺的四兒子笑了笑道:“婉玉這可能是一時想差了,咱們現在跟盧家也就是有些誤會,又不是真的就跟小孩子一樣吵個架然後就說絕交,那多幼稚啊,大伯你說是吧?”
江適衡一直沒有說話,隻聽著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江家人各種態度,他也都看在眼裡。
“咱們做生意的就講究個以和為貴, 我們也是需要往外擴展的,我看,平州咱們不能放棄,別的地方咱們也不能放棄,我看咱們可以先約盧老太爺坐下來再好好地談談嘛,他們之前不是說要替咱們保駕護航的?這盧雙雙的事情咱就不說了,可是盧家還有......”
“你想說什麽?”
江老太爺冷冷地掃過去一眼。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說跟盧家就是誤會?
還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他們江家難道出的都是這麽沒有骨氣的嗎?
這江即武就是江雲清和江雲存的親爺爺,以前也是他一直支持著這一對孫女孫子跟盧雙雙走得親密的,也是他一直推波助瀾要讓江雲存過繼到江適衡的名下——
不,應該說是盧雙雙這個六少太太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