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這些評論都未影響薑葉,她反覆看手裡頭這本網劇的劇本,因為是導演自己寫的劇本,網絡上並沒有原著小說,她只有這一個參考的途徑。
期間她搜索過這位導演的其他劇本,找得很困難,圈內太多劇本,這位導演之前當編劇也不出名,最後只找到他自編自導的一個三分鍾短片。
短片屬於那種壓抑黑暗型,看完後整個人心中都不舒服。
沒有台詞,只有主角喘氣聲和特效聲。
“我送你過去試鏡。”熊鬱一早便敲開薑葉的門,她特意提早來,就怕被鍾遲津搶先。
說這話的時候,熊鬱還四處瞟了瞟看了看,沒發現鍾遲津的身影。
“他還沒醒?”熊鬱再收回眼神,發現薑葉在看著她,不自在咳了聲問。
薑葉拿起大衣穿上:“誰?”
熊鬱指了指二樓:“鍾遲津沒在這睡?”
自從薑葉殺青後,熊鬱來十回,有九回都能碰上鍾遲津。在她心裡這兩個人早就到了如膠似漆的狀態,平時兩個人一對視,她都覺得有火花。
薑葉愣了愣:“他在家。”
“你們……”熊鬱從上到下打量一遍薑葉,“他沒在這留宿過?”
“他上午和下午在這。”
今天要試鏡,她昨天已經和他說了,讓他不用過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聽。
熊鬱一噎:“不愧能坐穩歌神的位子。”對自己都這麽狠,到現在都還處於這種拉拉手的狀態?
熊鬱親自開車送薑葉去試鏡,薑葉坐在車後面拿出化妝工具給自己化妝。
她希望能更貼合劇本中女教師的形象,有時候第一印象確實影響很大,比如去試鏡《鶴》和《青果》的時候,薑葉都是因為形象問題而換了角色。
等熊鬱開到時,薑葉成功讓自己變成一個普通知性高中英語老師。
熊鬱:“……”
無論多少次見到薑葉的化妝技術,她都忍不住感歎,如果薑葉以後不拍戲,去當化妝師也是百萬級別的。
“熊姐,我自己進去,你在這等我。”薑葉打開車門,拿著劇本出去前道。
“行,你加油。”
薑葉到試鏡房間前的時候,來試鏡的人不多,等候區只有三個人。
三四線的演員,見到薑葉也沒放在心上,隻以為也是哪個三線同行。
第一個進去的人在裡面足足呆了四十分鍾,出來的時候臉上沒什麽特別的情緒,只是朝她們倆點了點頭,眼底帶著一絲居高臨下。
等到薑葉進去時,裡面只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抬頭看了一眼薑葉顯然沒認出來是誰,伸手朝她要簡歷。
“雷海建。”坐著的男人接過薑葉的簡歷自我介紹道。
是這個劇的導演。
雷海建低頭翻開簡歷,一看上面的名字,愕然抬頭朝薑葉看去:“你就是薑葉?”
他看過薑葉的電影,尤其昨天才看了《少華歌》,一時間十分難將裡面扮演涼蟬的薑葉和眼前的人對上。
“是。”薑葉點頭。
雷海建盯著薑葉的臉,想起網上關於薑葉換頭式的傳言,眯眼問道:“你特意化了妝過來?”
光從形象上而言,薑葉今天這個是成功的,和雷海建腦海中模擬的女教師形象很像。
不過第一個進去的女演員同樣形象符合,更別提還是雷海建自己親自選的,眼底有那種張力,雖然不出名。
薑葉再一次點頭。
雷海建也沒有再繼續翻簡歷,他示意薑葉可以開始演了:“就從那幕開始,孟程慧綁架高二男學生殺人後的獨處。”
孟程慧便是那位高中英語教師,她極擅長蠱惑人心,心理壓抑變態,所有死去的學生都死在她手上。
薑葉拉過旁邊的一張椅子,從口袋抽出一隻黑色中性筆,握實,像握著一把刀。
她單手搭在椅背上,對著椅子上空氣笑得溫柔:“肖強,老師不是讓你好好學習嗎?怎麽不聽老師的話?”
隨即她的刀挑開‘學生’的校服領口,慢慢往下劃,一直停到‘學生’胸口處:“怎麽抖得這麽厲害?”
老師驚訝地後退一步,輕輕捂住嘴:“你冷?老師讓你穿好校服為什麽不停話呢?衣服扣好就不冷了。”
“老師幫你。”她又上前一步,‘刀’直接扔在地上,彎下腰雙手仔仔細細替‘學生’扣扣子。
扣到最後一顆忽然停了下來,她抬眼看著學生,可憐道:“好好的哭幹什麽?老師還沒對你做什麽,怎麽就嚇成這樣。”
老師忽然眼中閃過一絲陰佞,她退後一步,重新撿起自己的‘刀’:“老師幫你解決痛苦好不好?”
“就到這裡。”
雷海建喊停,這回沒有坐在位子上和薑葉說話,而是站起來朝她伸手:“歡迎你加入我的劇組。”
薑葉輕輕緩了一口氣,握住雷海建的手,觸之即放。
他原本定好的女教師是剛才第一個試鏡的演員,因為那位女演員氣質合適,尤其眼底有戲,到時候在片場一磨合,絕對成。
不過薑葉一來,直接表現出他心目中的孟程慧,都不用磨合,誰更強一目了然。
雷海建是個直接的人,他當場拍板定下薑葉,反正劇本是他的,投資方也是他拉來的,整個劇組話語權就他一個人。
試鏡很順利,薑葉和雷海建簡單說了幾句,便推門出去。
雷海建看著她的背影,目光複雜。
他曾經做編劇的時候,寫過一些基調還算平和向上的劇本,接觸過一線女演員,大失所望,很多都徒有虛名,演起戲來要導演一遍一遍磨,根本沒自己的思考想法。
這讓他對薑葉這種長相姣好的女明星類的演員沒什麽好感,在他的劇本內女主角只是一個配角,孟程慧才是他注入心血去表現的人物,甚至比男主角還要重要。
果然那幾位導演選人有自己的一套,他還是太狹隘。
……
“試完了?”熊鬱扭頭問,“感覺怎麽樣?”
薑葉將筆放進包內:“導演直接說定下了。”
“就知道你可以。”熊鬱立刻笑了起來,“要回去還是去哪?”
“回去吧。”薑葉看了看手機,到現在鍾遲津也沒發消息問她,估計已經到她住處去了。
想起現在自己房子內時不時從某個角落裡冒出來的樂譜,薑葉手擋住唇,笑了一聲。
“對了,後天你們要去海城路演,明天中午的飛機票給你們訂好了。”熊鬱開著車,目光看向前方車流,沒有回頭。
電影路演有上映前和上映中,像《少華歌》這種大爆的電影,在上映期間去路演會很受歡迎。
鍾遲津和薑葉雖然不是主角,卻給《少華歌》帶來了巨大的話題效應,兩個人非去不可。
“是連座。”熊鬱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薑葉,補道,“酒店房間也訂在對面,不過你們最好別亂走動,海城狗仔多。”
薑葉揚眉:“熊姐,既然擔心,房間你為什麽訂在對面?”
她拿到女教師這一角色,心情不錯,多說了幾句。
熊鬱呵了一聲:“你以為我願意?都是班飛訂的。”
到底是鍾遲津的經紀人,班飛想方設法給自己藝人甜頭。
“知道了。”
車一停下,薑葉便見到對面車道上停著的車,唇輕輕揚起一絲弧度,眼含無奈,果然還是過來了。
“明天十點我過來接你去機場。”熊鬱探出頭提醒道。
薑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她推開門走進客廳,客廳沒人,也沒坐在書架旁寫詞。
不過……薑葉看了一眼茶幾上少的一個橘子,她放下包朝書房走去。
“阿葉,你回來了。”鍾遲津聽見聲音,從書桌上抬頭道。
“在幹什麽?”薑葉隨手帶上書房的門,“明天的行李收拾好了?”
“看書,收拾好了。”鍾遲津坐在平時薑葉坐的椅子上,面前放著薑葉以前看過的一本書,手邊還有那尾木鯨魚。
薑葉目光落在那尾魚上:“還留著?”
“這是阿葉送給我的禮物。”鍾遲津拿起手邊的鯨魚,略帶得意道,“全世界只有一個。”
“嗯,你也只有一個。”薑葉隨口道。
明明聽起來敷衍,偏偏裡面的意思又讓鍾遲津心口一顫。
他目光下意識飄了飄,突然站起來:“阿葉,你行李收拾好了嗎?我幫你一起收拾。”
薑葉握住鍾遲津的手,深深望著他的眼睛:“不急,晚上再收拾。”
鍾遲津一頓,看著她,低低喊了一聲:“阿葉……”
兩人原本就貼得近,鍾遲津一站起來,幾乎只要微微低下頭便能碰到薑葉的唇。
他喉結動了動,順從自己的心意低下頭,吻住她的唇,輕輕含了一會,知道帶著涼意的唇開始變得溫熱,他才順勢撬開下唇,舌尖滑了進去,交纏吸吮。
薑葉抬手落在鍾遲津的背上,這像是一個鼓勵的信號,讓他舍不得放開。
一個綿長交織的吻接觸後,唇瓣分離時還帶著銀絲。
鍾遲津並沒有退開太遠,抵著薑葉的額頭,鼻尖蹭著她的鼻尖,啞著聲音道:“明天中午的飛機。”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薑葉忽然笑了一聲道:“熊姐十點來接我。”
鍾遲津現在狼狽的很,見薑葉這麽輕輕松松,心中起意,偏了偏頭,直接含著她的耳垂廝磨,含糊道:“那我八點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