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要拍戲,還在準備其他事,對網上的事不太關心。
倒是鍾遲津,以往他頻繁網上衝浪,時不時要刷新一下網友對他認知的‘底線’,這次也沒有關注網上的熱搜。
不知道在忙什麽,之前說專輯已經錄製好了。
說起專輯,薑葉偏頭看了一眼鍾遲津,在她的印象中,至少從影視中所了解的歌手,尤其那種創作型歌手,每次創作新歌都會日夜不眠,生怕靈感消失,拿著曲譜瘋狂修改。
但鍾遲津……似乎除了每天趴在各種地方塗塗畫畫,偶爾興致來了哼幾段,再去錄音棚一段時間,一張專輯便做好了,完全沒看出來他有任何壓力。
坐在旁邊桌前,在薑葉看過的書上塗塗畫畫的鍾遲津抬頭察覺到她的目光,大概是誤會了,他直起腰親了親薑葉,一副‘真受不了你,才親過又要討親’的樣子。
薑葉:“……”
過了好一會,薑葉才找回理智:“你專輯已經全部做好了?”
“做好了。”這種事對鍾遲津來說太順理成章,他不存在什麽卡殼的狀態。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助理請假了,我去片場陪你好不好?”
“助理要做的不是陪我。”薑葉對他這種想法表示不讚同。
“我可以學,就像學做飯一樣。”鍾遲津趴在桌上,十分可憐,“我一個人在家很無聊。”
薑葉差點答應下來,但理智在最後一步抵抗住:“不行。”
她還有事做。
“哦。”鍾遲津重新趴回去,繼續在薑葉書上塗塗畫畫,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在薑葉看過的書上寫歌詞譜曲會更快。
不拍戲,兩人呆在家中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薑葉在家呆了三天,又得去劇組拍戲。
隨著新隊長的上任,局內變得有點緊張,因為隊長認為有必要把往年陳舊的檔案重新錄入電腦內,數據化,為以後查閱提供方便。
“這事已經有專門的部門在做,我們不需要吧。”局內有人不同意,他們是破案的,現場勘查,抓拿凶手,不是坐在電腦前的文員。
“我看過錄入的速度,相當不理想,而且我認為大家完全可以利用空閑的時候幫忙,另外熟悉流程,將來碰到類似的案件也能有印象。”彭秉微微一笑,目光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堅持。
旁邊有老警員不滿意地低聲抱怨:“說的輕松,平時我們風裡來雨裡去,好不容易回到局裡還不能休息,這麽好的活動,怎麽隊長你不參加?”
說是低聲,實則聲音剛剛好能讓所有人都聽清楚。
“大家都參加,我自然不能例外,在場所有人都可以監督我。”彭秉接著那位老警員話後認真道。
林遙在旁邊看著,她有一種錯覺,彭秉就等著有人說出剛才的話。
“兩位實習生可以多分擔一點,見到了利於未來對案件流程的掌握度。”彭秉衝林遙和李啟明點了點頭。
隊長也要參與錄入工作,那其他人也沒了意見,只能去拿舊檔案錄入。
“搞什麽啊。”李啟明見彭秉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後,對林遙抱怨,“我一單身狗,又是這行,本來認識女孩子的機會就不多,現在直接沒有時間。”
“你在局裡打遊戲可以認識女孩子?”林遙模仿她哥斜睨過去涼涼的眼神。
“反正不想錄入。”李啟明不情願道。
林遙拍了拍他肩膀:“你分到的我幫你錄。”
李啟明頓時精神了:“兄弟你說真的?”
她點頭:“我沒什麽事,正好找點事做。”
這話說的‘曖昧’不明,李啟明自動理解為林逍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他師父在自己面前被槍殺的場景。
“行,我給你,如果不夠,我去找人勻點給你。”李啟明覺得他真是個好兄弟。
不過正合了林遙的意,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件失蹤案的文件。
時間大概過了一周,很明顯由於隊長並沒再盯著這件事,很多老警員都開始放松下來,只有彭秉本人和林遙一直堅持在錄入。尤其林遙手裡頭的多,那些前輩不知道從哪聽來她需要錄入檔案分散心情,紛紛把自己手裡頭的檔案勻了過來。
她自然全盤接受,恨不得把隊長那一份也拿過來。
但凡局內不出警,林遙便一直不停歇的錄入,有時候晚上大家都下班了還留在警局。
“你這樣不是分散注意力,而是魔怔了。”李啟明的師父,現在也是林逍的師父,下班前看了看她搖頭道。“以後你在這裡時間待久了,會發現隨時隨地都會失去認識的人,今天是你師父,明天說不定就是我,後面又是誰誰誰。還是要調整好自己。”
林遙指尖按在鼠標上,她心中警醒:這個警局無論是蹭煙的警員,還是每天看起來鹹魚的師父,能在局裡呆這麽長時間,一定有什麽長處。
“我待會就下班,把這份錄完。”
“早點回去,年紀輕輕的別到頭來成了中年單身漢。”
等到對方走了,她才繼續低頭錄完手裡這一個,之後扭頭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在,才開始翻起自己面前堆著的檔案。
她按照日期找,不在范圍內的日期都不看。自己桌上的不是,便去其他人桌前堆放的找,找前手裡還拿著一本檔案。
萬一以後被局裡人發現她翻同事桌邊的檔案,能有個解釋。
一直放到最後一位同事的桌上,才終於找到那份很久之前警員失蹤的檔案,林遙立刻拿到自己的位子上去看。
整個局內的燈已經關了,只剩下她這裡還有一小盞燈亮著。
一目十行讀著上面的檔案,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麽?”
林遙身體一僵,慢慢抬頭:“隊長,我在錄入檔案。”她趁彭秉走過來時,把那本檔案塞進中間,拉過剛才錄入的檔案。
“錄檔案是要你們熟悉過程,多了解案件,沒讓你天天留下來把錄入當最重要的事。”彭秉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桌上的檔案,隨手拿起來,再瞥了一眼電腦。
“知道,我剛剛把這個錄完,之前想起有個檔案和這個類似,所以去找了找其他同事那邊的。”林遙關掉電腦,“正要回去。”
讓一人不對自己發問,最好的方法是反問。
林遙起身拉開椅子,狀似隨意問面前的隊長:“大晚上,您回來有什麽事嗎?”
彭秉果然收回目光:“有個東西忘記了,過來拿,你先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他朝她點了點頭,要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兩個人交錯離開,在背對的那一刻,他們臉上的表情俱是一變。
“cut!”
整個內景的燈瞬間被點亮,之前離開警局的演員都站在外面,薑葉和樊邊同齊齊松了一口氣。
“今天到這裡。”張東看完監控器裡的倒放,才站起來道,“目前為止,我們拍攝進度已經完成一半,後面剩下一半還要拜托各位一起努力。”
周圍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一起鼓掌說好。
收工走人的時候,薑葉拿到自己的劇本,翻了翻,對她還有多少戲份,心中大概有了底。
張東不是那種會對劇本大改特改的導演,相反每一次加內容或者刪減什麽話,他都很謹慎。
看完後,她將劇本塞進自己包內,又去換衣間把衣服換好,卸完妝後才背著包,往自己車內走。
助理有事請假,薑葉乾脆沒有再要了其他的助理,反正目前除了看管一些東西外,倒也不用助理做什麽,頂多她現在先辛苦一點。
剛一打開車門,包裡的手機開始響。
薑葉拿出來一看,是斯皮格的視頻電話。
她點了接通鍵。
“嗨,晚上好。”
“……晚上好。”
不得不說,斯皮格完全沒有那種國際大導演所有的獨特氣質,或者說以前有過,只不過現在消失了。
“噢,我看了你的作品,所有!”斯皮格在視頻那頭興奮道,“你的愛人他很好,我也想約他一起出來見面。”
薑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您是說我微信頭像的人?”
“沒錯,我覺得他是我心目中另一個人選,你們都很好。”
“他是歌手。”薑葉接受斯皮格這種拿著空氣遛人的行為,不代表她願意讓鍾遲津也一起跟著被遛。
“可是他之前和你一起演過戲,涼蟬和段詠霜。”斯皮格認真道,“我看了,是我之前誤會他不合適,他很合適出演我的祭司。”
祭司?
終於能知道一條有內容的消息。
“您劇本寫完了嗎?”
“劇本……還差一點收尾,我在想什麽結局比較好。”斯皮格終於看出薑葉站在空曠的地方,背景是影視城之類的,“噢,你還在拍戲嗎?”
“已經拍完了,您能不能將劇本讓我們看看再決定?”
“這個……當然可以。”斯皮格猶豫了一會道,“我後天把劇本發給你,你和你的另一半能過來一起見面嗎?”
薑葉點點頭。
“好。”斯皮格神情依然激動,“我來到這裡,一定是為了遇你們倆。”
掛斷視頻電話,薑葉想了想最後沒有告訴熊鬱,沒有希望的事說出來也只是徒增煩惱。
不過她回去後,告訴了鍾遲津這件事。
“他邀請我們倆一起演戲?是一對嗎?”鍾遲津的關注點明顯偏到西伯利亞去了。
“還沒有說,等後天發劇本過來才知道。”
“如果是一對,我就接。”鍾遲津半點不猶豫道。
“等看到劇本之後再談。”
……
薑葉原以為斯皮格會把劇本做成文檔直接傳給自己,未料到他直接去找熊鬱,讓她帶他到劇組這邊來。
“他說想要過來看你拍戲。”熊鬱無奈道,“還說給你帶了劇本過來。”
“這是劇本,我昨天熬夜寫完了。”斯皮格把一本裝訂好的A4複印紙遞給薑葉。
“我可以試戲,您沒必要看我拍戲。”
薑葉扭頭看了看站在片場指導的張東導演,另一個導演挖到正在拍戲的主角身上,對張東導演而言多少有些不尊重。
“沒關系,我不用看也可以。”斯皮格臉上難掩興奮,“你先看看劇本,我拉來的項目,全投在這裡面。”
斯皮格現在就像一個快要實現夢境的人,薑葉作為他夢境中的人物,說什麽都可以。
熊鬱在旁邊聽得快激動的要死,聽斯皮格這話,之前她打聽的資金流動就是投在這個劇本上。
“我晚上回家和他一起看,現在……”薑葉指了指片場那邊,“要先拍戲。”
“當然。”斯皮格誇張地點頭,“拍戲要緊,你先去拍戲,再回去和你的另一半一起看。”
最後斯皮格被熊鬱開車送走,薑葉繼續過去拍戲。
……
一天拍戲,薑葉都未打開過斯皮格送過來的劇本,她不想在正拍戲期間,去看另一個劇本。
直到回去後,快睡覺前,薑葉才拿出劇本,並叫上鍾遲津一起過來看。
“是那個國外導演的劇本?”
“嗯,今天送過來的。”
兩人坐在床頭並排翻開劇本第一頁:“……”
薑葉看著上面的文字,有些懷疑斯皮格說這劇本是他寫的真實性,一個中文說的並沒有那麽標準流利的導演,第一頁開頭就把**之事寫得這麽豔。
若是平時薑葉還能面無表情翻過去,但現在旁邊有鍾遲津,她莫名不自在。
而且……在她看完後,想要翻過去的時候,鍾遲津便伸出手按住:“阿葉,我還沒看完。”
薑葉:“……”
今天晚上鍾遲津閱讀的速度格外慢,漫長的一頁終於被他看完後,他抬頭問薑葉:“這是要我們演?”
語氣中還帶著莫名的興味。
“不知道。”薑葉僵硬道,“我還沒看。”
但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
“那再看看。”鍾遲津這回比薑葉還要認真。
花了一晚上時間,兩人才終於把劇本看完。
“這個劇本很有意思。”鍾遲津下結論道。
“嗯。”薑葉並不否認劇本很精彩。
正如斯皮格所說的夢境,整個劇本都帶著夢幻的色彩。
只不過不知道哪裡有國內文化的影子,部落?還是所有人員挑選的會是國內演員?
白袍祭司自幼生活在封閉的部落內,他受到部落所有人的崇拜,不能沾到一點汙濁,在白袍祭司成年前一天,部落要從全體年輕人員中挑選出一個最強隨者永世跟隨保護在白袍祭司身邊。
匕想成為最強隨者。
要挑選最強隨者,白袍祭司會在成年禮前三個月和入選的二十位備選隨者相處考核,到前一月淘汰十位,等到成年禮前一天只剩下兩位。
最後陪著白袍祭司進入聖殿的隨者只有一個。
最強隨者將享受一切,高於部落所有人,連帶著家人一起。
三個月中,匕為了成為最強隨者不擇手段,包括和白袍祭司糾纏在一起,都在她算計當中。
不過再強的計策謀劃都抵不過情感的力量,匕淪陷了。
成年禮前一天,她被暗中知曉的對手聯合其他淘汰的選手暗殺,沒有去比試台,視為自動放棄,最強隨者被對手拿走。
白袍祭司站在看台看著對手拿到令牌的癲狂,轉身去尋匕,卻在山崖底下找到已經失去呼吸的匕。
成年禮那天,白袍祭司抱著失去的匕一步一步踏進聖殿,將她放在聖殿台前。
那一天,部落所有人都見識了白袍祭司的恐怖力量,預知危機、復活死人,以及強大的精神力可以直接絞殺任何一個人。
只不過不知道復活回來的匕還是不是原來的匕。
匕的眼睛不再是黑色,而是紅色,白袍祭司的指甲也徹底變成黑色。
白袍祭司從原先部落的守護神,變成部落的統領者。
“想演。”鍾遲津貼在薑葉肩上,一臉躍躍欲試,“我的演技還可以再提升一點,這是個好機會。”
薑葉面無表情偏頭看著他:“是嗎?”
鍾遲津想了想道:“像異世界的段詠霜和涼蟬。”
主仆的關系,以及涼蟬和匕都是用武力著稱。
唯一不同的是在這個劇本裡白袍祭司和匕之間的感情確認了。
“我再想想。”薑葉並不確定要不要出演這個戲。
“你不演我也不演,你演我也演。”鍾遲津端正身體,認真望著薑葉道。
這個劇本裡面大量描繪了白袍祭司和匕之間的情事,既然導演同時看中薑葉和他,如果薑葉要出演,那鍾遲津自然不可能再讓其他人來演白袍祭司。
否則他可能會嫉妒到瘋狂。
“知道了。”薑葉合上劇本,放在床頭櫃上,“如果我演,一定要你演白袍祭司。”
看完劇本後的幾天,薑葉尋了個機會,再一次約斯皮格出來見面,這回斯皮格比之前正經了不少,身上多了那股大導演的傲氣。
不過和薑葉說起話來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劇本你們看完了,怎麽樣?要不要答應下來?”斯皮格問。
“這個劇本是您寫的?”薑葉一想起裡面大量情豔的辭藻,完全無法想象這是斯皮格能寫出來的東西。
“噢,這個嘛。”斯皮格狡黠地笑了笑,“大致的內容都是我想的,不過裡面很多詞和句子是A大一位文學教授所翻譯的。”
A大教授……
斯皮格一提,薑葉便知道是誰了。
學生有三劍客,老師也有三怪人。
其中古文系某教授便是其中一位,極擅長且愛好寫此類豔情小段文章,偏偏文筆令人拍案叫絕,豔而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