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她人不再京城,所以前幾天錢貴才寄了四大箱過來,今天快遞員送上門的時候,看著薑葉的眼神都帶著了些怨氣。
四大箱,疊起來比薑葉還高。
薑葉在微信上問了問劉益陽導演,說自己有榨菜,他想不想要,順便對著箱子拍了張照片,說有新口味。
劉益陽回復的很快,應該沒在拍戲。
【?都能給你這麽多,你朋友就不能加快上市?舊口味我要,新口味也來點。】
自從上次嘗過薑葉的榨菜後,劉益陽總覺得其他牌子的不是太甜就是太軟,一點都不脆。
薑葉向劉益陽要了地址後,每種口味都挑了五包出來,下樓寄給他。
第二天劉益陽一收到,便把每種口味的榨菜倒在白瓷碗中,旁邊放著一碗清粥,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這有文化的人種出來的榨菜都要比其他人好吃點。”
大清早的,來這一句話有點欠揍,但不得不說,劉益陽擺盤再加榨菜的色澤,還是十分誘人的。
很快底下就有人問在哪買的,自己也先要買。
【還沒上市,一個小友的朋友做的,味道比市面上好吃多了。】
立馬有導演留言,要來劉益陽家蹭點吃。
【老胡,我也不多,就幾包,想吃找小薑要去。】
烏黑:【小薑?薑葉送給你吃的?她怎麽不給我們送點來,我也要。】
劉益陽在家美滋滋吃著榨菜配白粥,還有十幾包的存貨,將火力全部吸引到薑葉身上。
很快,薑葉收到之前所有合作導演的微信,紛紛質問她為什麽送劉益陽,不送他們。到了晚上十一點,甚至連曹坤導演發消息過來問,什麽榨菜那麽好吃。
薑葉:“……”
最後她只能一一和導演們討要地址,答應寄過去,收到貨之後幾位導演齊刷刷發朋友圈,導致圈內以為這榨菜是什麽天價珍饈這又是後話了。
總之四大箱榨菜最後所剩無幾。
薑葉自己各留了一包,剩下的裝在一個盒子內,她之前還和鍾遲津說過要給他。
原本想要同城寄過去,等填寫快遞單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他家確切的地址,薑葉便在微信上說了原因,向鍾遲津要地址。
等了會,鍾遲津沒有回復,薑葉只能帶著榨菜回去。
到了晚上,對方才打了一行地址過來。
薑葉盯著上面的‘席地小區’看了半晌,多問了一句:【你一個人在家?】
對方輸入半天才回:【摁】
薑葉直接打了電話過去:“你怎麽了?”
一條短信裡錯了好幾個字,打字打半天只出來一個字,也是錯的。
“怎麽了?”鍾遲津拖著濃濃鼻音喃喃重複一遍薑葉的話,呼吸也很沉重。
薑葉:“……”果然出問題了,應該生病了,還不太清醒。
“你助理在哪?記不記得他電話號碼?”薑葉聽見對面在床上翻身的聲音,歎氣問道。
“1322……”報出幾個數字後,徹底沉默下來,只有傳來的呼吸聲讓薑葉確認電話沒有掛。
薑葉無奈,只能下樓出門,開車去溪地小區。
中途給社長發了條消息,問能不能讓門衛放她進去,有點事去溪地。
社長也沒問薑葉找誰,有什麽事,直接說可以。
薑葉開車進去後,按照鍾遲津發給她的地址,找到那棟別墅。
大門鎖著。
“鍾遲津,你能起來把門打開嗎?”薑葉對電話裡的人喊了一聲。
沒有回答。
“鍾遲津?”
鍾遲津可能嫌吵,暈暈沉沉把電話給掛斷了。
薑葉沉默看著大門,她是多管閑事了,但要她察覺後置之不理,心中卻又過意不去。
又打了好幾通電話,鍾遲津才接通,依然不說話。
“鍾遲津,你大門密碼是多少?”
問了好幾遍,對方才終於報出一串數字。
薑葉按了一遍,門開了。
她進去之後,在二樓找到了人,合著衣服躺在床上,狀態不好。
薑葉伸手碰了碰他額頭,都用不上溫度計,便知道是發燒。
就這麽送去醫院,估計得上頭條新聞,薑葉拿起床邊鍾遲津的手機,在聯系人中找到計天傑的電話號碼,給他打了過去。
“……薑小姐?”計天傑聽著還算熟悉的女聲從他哥手機內傳來,懷疑地把自己手機拿到面前,確認是不是他哥的手機號碼。
“鍾遲津好像發燒了,我現在在他家,人不太清醒。”說著,薑葉單手扯過旁邊的被子,蓋在鍾遲津身上。
“我哥生病了?!”計天傑不在京城,他姐結婚,便請假回去了一趟,現在還在酒席上。
“薑小姐,一樓儲物櫃中有藥,能不能麻煩你先喂一下。”計天傑拜托道,“我們有專門的家庭醫生,我馬上聯系他,薑小姐能不能等醫生上門再離開。”
“行。”薑葉同意了。
掛掉電話後,薑葉看了一眼唇色蒼白的鍾遲津,下樓去找藥,再去廚房燒了壺熱水,等了一會,才端著水和藥去二樓。
將人扶起來,薑葉打算喂他喝下退燒藥,但鍾遲津並不配合,皺眉偏過頭。
說實話,這麽高個子的男人光將他扶起來,薑葉都算吃力,尤其對方沒有太多的意識。
最後薑葉粗暴捏開對方的嘴,將藥給喂了進去,順便手指被咬了一口。
薑葉:“……”她可能是來送人頭的。
重新給對方蓋上被子,薑葉取了條冷毛巾,敷在鍾遲津額頭上。
家庭醫生來得還算快,等薑葉剛做完這些,大門門鈴被按響了。
“高燒還是低燒?什麽時候開始燒的,剛才吃了藥嗎?”家庭醫生一進來就劈裡啪啦問了一堆。
薑葉跟在後面:“我剛來沒多久,不知道他燒了多久,看溫度應該是高燒。”
家庭醫生轉頭,原本想說為什麽她什麽都不清楚,看清薑葉的臉後,才想起她不是助理。
“我先上去看看。”
經過醫生一陣忙碌,鍾遲津吊了一瓶點滴,躺在床上,臉上的虛汗退了些。
家庭醫生收拾完自己藥箱,正要離開,瞥了一眼薑葉手指:“要我幫你處理一下嗎?”
薑葉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指,上面的血已經凝固。
“包扎一下吧,省得感染。”家庭醫生重新打開藥箱,坐在客廳沙發上,給薑葉清創後,上藥包扎。
薑葉手指包扎好,原本想要起身離開,卻未料到家庭醫生先行一步,收拾好藥箱站起來:“待會掛完後,把針拔了就好,燒很快會退。”
薑葉看著家庭醫生輕飄飄離開,留她一個人在這裡:“……”
最後薑葉只能重新回到二樓,低頭看著手機,偶爾抬頭注意點滴的流速。
大概兩個小時之後,點滴瓶才快滴完,薑葉拔掉針,又摸了摸鍾遲津的額頭,果然燒漸漸退了下去。
人卻沒有清醒。
薑葉將點滴瓶收拾好,扔進垃圾桶內,站在客廳想了想,還是沒有走,至少要等對方清醒過來,否則複燒起來,她白來一趟。
守人的事,薑葉做起來不陌生,拉了一張椅子在鍾遲津臥室坐著,便這麽過了一夜。
……
鍾遲津醒過來的時候,喉嚨乾渴,想要起身喝水,卻看見不遠處坐著的人。
再一抬手便見到自己手背上的貼帶,這才艱難回憶起昨天夜裡自己隱約接到了薑葉的電話。
薑葉靠在椅子上,休息得並不怎麽舒服,連眉心都是皺著的,她雙手環臂,典型的防備姿態。
鍾遲津從床上起來,走到薑葉面前,然後彎腰碰了碰對方的肩膀。
薑葉瞬間清醒,睜開眼看見鍾遲津:“你醒了?”
鍾遲津點了點頭,站直問道:“昨天……”
“本來想問你地址,送榨菜過來,結果發現你生病了。”薑葉大致將昨天的事講了一遍,“你助理已經在往回趕了。”
鍾遲津錄製完節目後,回來一直在寫歌,聽DEMO,熬了夜著涼,昨天上午便開始昏昏沉沉,下午原本打算在床上躺一會,便差不多失去了意識。
“榨菜……下次寄給你。”薑葉其實總覺得‘榨菜’這兩個字和鍾遲津並不搭,不過當時在Y省開了口,該送的還是要送。
“既然你沒事,我先回去了。”薑葉要轉身下樓。
鍾遲津下意識伸手拉住薑葉。
薑葉詫異看著鍾遲津:“怎麽了,還有事?”
鍾遲津松開她的手,視線落在薑葉身後的門上放空:“之前你說沒趕上我的專輯,我家有多余的一套,可以送給你,要嗎?”
不等她答話,鍾遲津率先走出去,回頭道:“在一樓,我找給你。”
薑葉跟在後面,見鍾遲津走路都帶飄,便道:“你還沒完全好,不如下次再送。”
鍾遲津已經走到一樓了,自然不同意:“很快就好。”
他推開收藏室的門,領著薑葉一起進去,他走到放自己專輯的架子上。
計天傑全部按時間整理好,可以直接拿下來。
鍾遲津便將那套典藏版的專輯拿出來,上面每一張都有他的照片和簽名。
“是之前小傑整理的,我用不上。”鍾遲津往薑葉懷裡一塞。
“謝謝。”
“沒關系,昨天的事還沒有謝謝你。”鍾遲津搖頭,“下次開演唱會,我請你來聽好不好?就當這次的謝禮。”
“好。”薑葉答應下來,攏了攏懷裡快要滑下來的專輯。
她這一動,鍾遲津很快發現她手上包扎的傷口,嶄新的紗布,以及熟悉的打結方式。
“你的手……”鍾遲津並沒有想起是自己咬的,他昨天意識模糊,很多事不記得。
薑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指:“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