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林佳樹連連點頭。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韓信富貴以後不殺羞辱他的屠夫。
因為韓信已經是大將軍, 他只要一個眼神就會有人為他殺屠夫,沒必要下令殺屠夫玷污自己的名聲。至於屠夫, 他自從聽說韓信發達就惶惶不可終日, 就算被韓信賞了官職, 也照樣每天活在惶恐中。
想到這裡,林佳樹捧著臉說:「突然覺得他們很可憐……」
「為什麼這麼說?」
段翊饒有興致地問。
林佳樹扭頭:「不告訴你!」
段翊自然不會追問。
……
晚餐結束後, 他們沿著落日的沙灘一路慢走,海水時不時地衝刷他們的腳板, 溫溫的,軟軟的。
「好像就這樣一輩子……」林佳樹說。
段翊笑了笑, 反問林佳樹:「你怎麼知道我準備和你這樣過一輩子?」
林佳樹聞言一愣, 隨後做了個鬼臉:「因為我在你心裡裝了竊聽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真的嗎?」
段翊故意板臉,逗弄林佳樹:「那你猜猜看,我現在心裡想的是什麼?」
「你……你想著……想著……」
林佳樹猜不出來。
但他有絕招。
要知道, 這裡是法國的海灘, 最不缺夕陽下熱吻的戀人!
聰明還不絕頂的林佳樹果斷轉身, 抱住段翊,狠狠吻上去。
段翊眼中掠過少許驚訝, 隨即熱切回應,緊摟著,親吻著, 掠奪著,生生將林佳樹吻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遊刃有餘地鬆開, 誇讚說:「佳樹果然在我心裡藏了竊聽器。」
「……你……」
林佳樹紅著臉。
他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但他不但不討厭這種被耍,甚至還有些……
越想越羞恥的林佳樹趕緊再次轉移話題:「老段,你說林家明現在正在忙什麼?」
「你覺得他該忙什麼?工作的事?還是雄飛新區的戶口?」
段翊不屑地說:「常言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況他這種精明人。」
「他能拿到新區的戶籍和拆遷款嗎?」
林佳樹一知半解地問段翊。
段翊不說話,和林佳樹相依坐在海邊看日落,直到太陽完全被海水吞沒,這才輕啄林佳樹的耳垂,說了一句話:「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什麼意思?」
林佳樹懷疑段翊正暗示什麼。
段翊笑了笑,說:「你猜。」
林佳樹抱著頭想了很久,沒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苦悶地看著段翊:「我知道你在暗示林家明的這場算計注定是一場空,但是我……我不明白為什麼注定是一場空?萬一他真的搞到雄飛新區的戶籍呢?」
「新區確定公告出來的前一年,劃定區域內的戶籍已經全面封存,只許遷出不許遷入,」段翊說,「防的就是類似林家明的投機取巧份子。」
「原來如此……」
林佳樹恍然大悟。
「林家明很精明也很聰明,但和他一樣精明的人數以萬計。他能想到的鑽空子的辦法,其他人同樣能想到,甚至已經付諸實踐。」
「嗯嗯。」
「所以我篤定他拿不到拆遷款也拿不到雄飛新區的戶籍。畢竟,相關部門對林家明這類人也有豐富的經驗。」
最後一句話說完,林佳樹已經忍不住笑出聲。
「果然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說,「如果林家明當年和我把戶籍換過來,以爸媽的性格,肯定還會繼續供他在城裡讀高中、上大學。可惜他不願意,他怕名字移出林家的戶口本後就不再擁有林家給予的一切……」
「所以我才對你說『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上天原本厚愛林家明,準備了兩份大禮,然而他自己……唉!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人算不如天算!」
「一切都是他的選擇,老天爺對他早就仁至義盡。」
……
……
當段翊在法國藉著「今天晚上全聽我的」的諾言變著法子「欺負」他的小可憐、不讓林佳樹睡覺的時候,國內的林家明也同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如今,有關雄飛新區的拆遷傳說一樁接著一樁,原本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們翻身做了千萬富翁甚至億萬富翁,拆遷暴富的段子充斥著論壇,公司同事在群裡聊天也時常調侃自己沒生在雄飛新區,錯過了一個億。
他們不知道,林家明是真的錯過了一個億。
當年,林寶成夫妻去鄉下將已經十五歲的林佳樹接回來,李家夫妻也跟著來城裡見了林家明。
關於林家明的去留,兩個父親與談了整整一晚上,最終將選擇權交給林家明。
而林家明——
聽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林家明選擇留在林家,雖然他的親生父母表示他們不僅在小李鄉有三畝土地一套瓦房,在縣城也有一套兩百平米的商品房,是真正的小康之家。
多年來,林家明一直覺得自己在十五歲時做了個正確的決定,但是現在,他動搖了!
三畝土地是兩千平方米,按照網上查到的拆遷賠償標準,他的親父母光是靠土地就能拿到上千萬,加上農村的兩樓獨棟瓦房、縣城的兩百平米商品房……
林家明越想越鬱悶,恨不得立刻飛回小李鄉,跪在親生父母跟前認祖歸宗!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因為怎麼努力也睡不著,他索性起床去陽台吹風,卻見馬曉蘭抱著布偶貓站在陽台上,眺望遠方。
「媽?」
馬曉蘭轉身:「家明?」
林家明點點頭:「公司有些煩心事,睡不著。」
「實在累得做不下去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馬曉蘭說,「別學那些創業人,年輕的時候拿命換錢,年老以後拿錢換命。」
「可是不努力哪有美好的未來……」
林家明抬頭,看著凌晨的天空:燈光依舊璀璨,完全看不到星星。
「我想在這座城市擁有自己的容身之地,想所有的人提到我都豎起大拇指,我想變成傳奇,我不願意像馬路上的大部分人那樣平平庸庸一輩子……」
「真是個傻孩子!」
馬曉蘭輕輕地說了一句,轉身回房間。
林家明繼續看著天空,感覺自己該做決斷了。
林家的就留給林佳樹吧,他能在李家得到更好的!
……
……
「騙紙!你這個大騙紙!」
林佳樹把自己埋在被單裡,控訴段翊!
這個牲口居然——
「佳樹,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口口聲聲說我是騙紙?」段翊無恥地開解說,「我晚上真的只做了一次。」
「但你沒說你一次能做一晚上!」
林佳樹抬頭,怒瞪段翊:「我早晚要被你……被你……嗚嗚……」
「寶貝,別哭了,哭成花貓就不好看了。」
段翊毫無誠意的安慰著。
林佳樹氣得捲起被單在床上打滾!
「哭成花貓怎麼啦!我就是要哭成花貓!我還要像貓一樣撓你!」
「可你沒法像花貓一樣長出尾巴,哎呀,這可怎麼辦?」
段翊又給他家小笨蛋挖陷阱。
林佳樹此時正在氣頭上,聞言,反射性地回答說:「誰說我沒法像花貓一樣長尾巴,大不了回國後買個仿真尾巴用膠布貼上去!」
「不用等回國,我現在就能幫你長出漂亮的尾巴。」
男人壞壞的笑著,突然從床頭櫃裡變出一條蓬鬆如羽扇的貓尾巴:「小花貓,快過來給主人rua一把!」
「你這個變態!」
林佳樹怒了。
他看到段翊手中的貓尾巴接口處又黑又粗,分明是——
「可你就喜歡我的變態,不是嗎?」
「……誰說的!」
林佳樹抗議。
然而,就在他停下翻滾認真抗議的時候,段翊也趁機把他按住,手指繞著小嘴轉了一圈,確定濕噠噠軟綿綿後,低頭咬耳說:「這不是普通的尾巴,接口裡面還有遙控震動器,只要三分鐘就能讓戴上尾巴的人變成一隻愛舔主人的大寶貝的小騷貓,要不要試試?」
「……你好變態!」
林佳樹委屈得都要哭出來了。
可他的身體卻很誠實地喜歡段翊,迫不及待地想要男人為他戴上貓尾巴。
段翊滿足了他。
為他戴上貓尾巴後,段·牲口·翊還給她戴上鈴鐺項圈外加同款貓咪服。
在男人的邪惡引導下,林佳樹身心都不自覺地貓化了,穿著印滿貓爪的深色長筒襪、長手套,甩著毛茸茸的尾巴,搖晃著貓耳朵,窩在男人懷中享受被惡趣味支配的感覺。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被段翊的邪惡思想腐蝕,林佳樹欲蓋彌彰地問:「為什麼你滿腦袋都是變態的想法?」
「因為我喜歡上世界上最傻最呆的小可愛,」段翊低頭,弄著林佳樹的小嘴,「害得我每天都要憋著,最終憋成了現在的變態。」
「……怎麼還成了我的錯!」
林佳樹不服,翻個身,趴在段翊懷中,尾巴一甩一甩,撩騷男人。
段翊被他惹得邪火燃燒,指尖輕戳被尾巴弄得濕漉漉的嘴,啞著聲音問:「小騷貓,想不想吃老公的大寶貝?」
「今晚只做一次,這可是你說的!」
林佳樹得瑟地說著,下一秒就被單方面撕毀合約的霸道男人用大棍子抽得汁水四濺……
作者有話要說: 小樹又被騙了,哈哈哈哈~喜聞樂見~
至於林家明……他馬上要被自己的小聰明給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