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林佳樹堅信段翊會藉著讀孕期手冊的機會佔自己便宜, 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段翊看他這麼可愛,於是不再堅持朗讀, 確定媳婦已經緩過氣後, 遞上漱口水, 並用柔巾為小可愛擦去唇上的殘存水漬。
林佳樹半推半就地接受了男人的照顧。
手掌捏著柔巾擦拭嘴唇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溫暖。
「你的手, 真大,真暖和……」
脫口而出的感慨讓林佳樹紅了臉, 沒等段翊反應過來,便欲蓋彌彰地辯解說:「別多想, 我就是覺得你的手掌特別大, 比我大……沒有別的意思……」
「我怎麼會有別的意思?」
段翊寵溺地笑著。
將柔巾扔進垃圾桶後,他張開雙手,貼著林佳樹的左右臉頰, 比劃的同時玩笑說:「佳樹, 你果然是巴掌小臉, 我只用一個手掌就能把你整個的臉蛋……」
「——別!」
林佳樹冷不防地說了一聲。
段翊愣住,要把手挪開, 林佳樹卻主動抓住他的一隻手,貼著臉,輕聲說:「不要把手挪開。」
「好。」
段翊答應了。
林佳樹於是瞇著眼, 享受段翊的掌心溫度,還伸手抱住他的腰,陶醉地說:「我最喜歡你的體溫, 有爸爸的感覺……」
「真的嗎?」段翊問。
林佳樹點了點頭:「真的,很溫暖,像太陽一樣……」
「那就盡情地靠著我吧。」
溫情的說著,段翊的手指劃過林佳樹的髮絲:
他的小可憐在被所有人忽視的環境中長大,外表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內心深處卻充滿了不安和惶恐,是典型的缺愛型人格。要想治癒小可愛,必須讓他確信自己已經得到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寵愛……
所以——
雖然我從始至終只想做你的男人,但如果你把我當成爸爸,我也願意在你面前扮演爸爸的角色,保護你,溫暖你,治癒你……
……
……
清早的陽光落在林佳樹的眼睛上,他感覺有些刺,正要翻身,卻發現身旁有一團熱乎乎的東西。
他轉頭,看到段翊霸了另一半的床,兩個人的中間是把身體蜷成毛團的可可。
林佳樹頓時起了壞心眼。
他伸手從可可身上擼了一把貓毛,搓成一個小小的尖兒,想惹段翊打噴嚏。
手指離段翊鼻尖還有三釐米的時候,林佳樹又改了主意。
他赤腳下床,踩著厚厚的毯子,無聲地從抽屜裡翻出一支速乾水筆,爬回床上,深吸一口氣,在段翊的臉上——
左邊畫一個烏龜,右邊畫一棵小樹!
最後,他在段翊的額頭上寫了一行字:我是王八。
「傑作」完成,林佳樹按原計劃準備用貓毛尖兒撓段翊,但手指才碰到段翊的鼻尖,男人猛然睜開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林佳樹。
林佳樹做賊心虛,現場僵硬。
段翊趁機把他拉進懷中,來了個長達十分鐘的早安吻,直吻得林佳樹都快窒息了,才意猶未盡地鬆開。
林佳樹委屈地擦了擦被男人吻得都溢出水珠的眼角,抱怨說:「你想幹什麼!我們可是——」
「爺爺在隔壁。」
段翊打出段家老爺子這張無往不利的牌。
林佳樹頓時洩了氣,說:「下不為例。」
「純屬意外,不會再有下次。」
男人滿口承諾著,心裡想的卻是如何藉機在林佳樹的床上佔住一席之地,穩紮穩打,逐步擴張,最終把床和床上的人都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林佳樹知道段翊的承諾沒有誠意,但因為十分鐘前才在男人臉上留下塗烏,心裡發虛,只能假意信了他的鬼話,然後冷不防把段翊推下床:「時間不早了,快去洗臉刷牙!爺爺就在隔壁,我們不能睡懶覺!」
「知道了知道了!」
段翊滿嘴笑容地下床,伸了個懶腰,走向洗手間。
擔心被男人抓住打屁股的林佳樹趁機光著腳丫子逃跑了。
……
在客房的衛生間完成洗漱後,林佳樹跑進大臥室,走到正在測血壓的老爺子身邊,舉起可可,說:「爺爺,早上好。」
「好好好。」
老爺子看到林佳樹這張可愛又元氣的小臉蛋,嘴角是抑不住的喜歡,加上他手中還抱著軟若無骨的小可可,更加的喜不自勝,說:「這個小可愛又是誰?」
「它叫可可,是你孫子送給我的禮物。」
說著,林佳樹把可可放在老爺子的手邊。
布偶貓大多性格溫順,可可尤其溫軟,被林佳樹放在床上後竟像一團奶油般趴了下來,小腦袋不住地蹭老爺子的手指。
老爺子更加開心了。
護工很快為老爺子做完每天早晨的體檢項目,端走儀器,拿來一杯水和一小杯的藥,說:「老爺子,該吃藥了。」
「好好好,吃藥,吃藥。」
段老爺子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平時最不樂意的吃藥都笑嘻嘻地答應了。
在護工和林佳樹的幫助下,老人很快將加起來整整十五顆的各式藥丸吃下去,自嘲說:「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成天就靠吃藥維持。」
「爺爺你一點都不老,」林佳樹鼓勵地說著,「爺爺精神得很。」
「你這小甜嘴兒!」
老人寵溺地笑著,讓林佳樹把抽屜裡的奶糖拿出來,一邊往嘴裡塞一邊說:「我這個人從小就愛吃糖,小時候為了吃糖,曾經在山裡偷過蜜蜂巢。長大以後學外國人喝咖啡,要加別人三倍的方糖才能喝下去。我還喜歡吃巧克力,尤其是甜而不膩的牛奶巧克力,現在又愛上喝奶茶……」
說到這裡,老爺子眼神一閃,對林佳樹說:「小樹,你手機裡是不是有外賣APP?待會幫爺爺點個奶茶外賣好不好?小馬手機裡的外賣APP昨晚上被我兒子卸載了!」
「……」
林佳樹無語,對老爺子說:「爺爺,奶茶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最好少吃點。」
「我知道奶茶不健康,可是我就這點愛好……小樹……你權當盡孝,再滿足我一回好不好~」
老人「可憐」地請求著。
林佳樹只能拿出手機,說:「爺爺,你喜歡喝哪家的奶茶?什麼口味?」
「這個……昨天小張幫我叫得那家奶茶店的奶茶就不錯,可惜甜度差了點……」
老人嘆了一聲,說:「總之,誰家的奶茶不重要,重要的是甜,一定要甜到像吃糖一樣,什麼紅豆、椰果、抹茶……全部不能少!我就喜歡吃甜,越甜越好。」
「明白了。」
林佳樹點點頭,準備下樓找張阿姨問奶茶店的事情。這時,老爺子發現林佳樹居然赤腳,頓時雙眼瞪出,說:「小樹,段翊那小子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啊?」
林佳樹納悶。
老爺子指著他那光溜溜的小jio,說:「如果不是被他欺負,你怎麼可能鞋子都不穿就跑過來!小樹,有什麼不開心的只管告訴爺爺,爺爺給你做主!」
「爺爺……」
林佳樹沒想到一時頑皮會引出這麼「惡劣」的後果,滿臉都是遲疑。
老爺子由此越發確定他的小可憐被段翊這只牲口欺負了,對護工小姐說:「小馬,立刻把我孫子叫過來!我有話問他!」
護工點頭,走向臥室的大門。
林佳樹見狀,正準備解釋,房門已經打開,段翊走了進來。
護工畢竟年輕,猛抬頭看到素來端莊穩重的段總左臉一隻龜右臉一棵樹,腦門上還寫著「我是王八」,一時忍俊不禁,笑著說:「段總,你的臉……」
「媳婦給我畫的,是不是很可愛?」
男人一臉驕傲的說著,走到老爺子身邊,抓住扭捏的林佳樹,說:「爺爺,小樹和我鬧著玩,你千萬別生他的氣。」
「我生他的氣?我生的是你的氣!」
老爺子怒氣衝衝地指著林佳樹的小jio,說:「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小樹不穿鞋就跑出來?」
「這個……」
段翊怎麼可能不知道媳婦光jio亂跑是怕畫烏龜的事情被發現後招來打屁股。
但他身為模範老公,自然得隨時隨地替媳婦頂鍋。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早上玩猜拳,輸了的人臉上畫一條線。我連輸不知道多少盤,被佳樹在臉上畫了不少東西,心裡不服,搶了水筆要在他臉上也畫兩條,佳樹不肯,就……」
「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可真能耐了!」
老爺子狠狠拍了下床板,說:「還不給我跪下!」
段翊聽話的跪下。
老爺子抖著手指訓斥說:「小樹比你小那麼多,你平日就該讓著他寵著他,凡事要把他捧在手心裡愛護著!怎麼能連這麼小的事情都和他計較!你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嗎!」
「對不起,我是……」
段翊虛心認「錯」。
林佳樹也趕緊說:「爺爺,你錯怪他了。這事是我不好,我不該趁著他——」
「你看看,小樹多懂事!哪像你,一把年紀還那麼不成熟。」
老爺子揮手,讓段翊把鞋子脫下給林佳樹套上,並叮囑說:「小樹,類似光jio亂跑的事情可不許再發生了。爺爺想著都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段渣:爺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比竇娥還冤啊!!!
老爺子:小樹面前不許大聲嚷嚷,還有,不許頂嘴喊冤。
段渣:……原來我是段家的最底層。
順便,小樹現在用的是老段的手機,新手機要下午才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