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敬享園書房內,伏案疾書的朱平安胡覺鼻子一癢,忍不住條件反射的打了一個噴嚏。
“怪了,誰在背後說我嗎?這一會都打了兩個噴嚏了。”朱平安揉了揉鼻子,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朱哥哥,喝了參湯,早些安歇了吧。”
聽到了朱平安的噴嚏,李姝款款走了進來,纖纖玉手捧著一盅香氣四溢的參湯,心疼的嗔怪道。
“傻妞,不是睡了嗎,怎麽又起來了。”
朱平安聽了李姝嗔怪,心裡不由一暖,抬頭看向李姝,微笑著說道。
“你兒子想你了......”
李姝放下參湯,纖纖玉手彈琴似的從朱平安肩上一劃而過,美目盼兮,趴伏在朱平安肩上,又妖又俏的傾城臉蛋湊近朱平安耳邊,紅唇微啟,聲音嬌媚酥軟。
此刻的李姝隻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玫瑰紅蠶絲睡衣,連胸衣都沒穿,修長粉嫩玉頸下,一片肌膚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的壓在朱平安肩上......
瞬間,室內春意融融。
朱平安瞬間覺的口渴了,端起參湯,喝了一大口,“咳咳,我們哪有兒子啊。”
“知道自己沒兒子,那還不快點就寢......”
李姝紅著俏臉蛋,用力的白了朱平安一眼,起身扭著小屁屁離開了。
走出書房門後,李姝又倒退了一步,露出一條玩年修長**,後仰臻首,衝朱平安露出了小虎牙,奶凶奶凶的,“參湯一滴也不許剩......”
“遵旨。”
朱平安笑著端起參湯,一飲而盡,很是捧場的讚了一聲,“好喝,人間美味。”
李姝滿意的嘟起了小嘴,收回修長**,小腦袋一甩,滿意的離開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
朱平安喝完參湯後,將桌上的東西歸置好,便熄滅了書房的蠟燭,往臥室而去。
夜深了。
天地一切都沉入睡夢之中。
清晨。
黎明喚醒了人間。
朱平安如往常一樣,在劉大刀的陪同下,前往裕王府。
楊繼盛案繼續在發酵,嚴嵩昨日在聖上面前言楊繼盛私自勾結二王的事情,早已傳遍了整個裕王府,裕王府眾人惶恐不已,一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巳時末,一行內侍自西苑而來,向裕王府傳達嘉靖帝旨意。
今日午時於刑部公衙,公開朝審楊繼盛誣陷上官一案,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三法司官員並錦衣衛及京城有關衙門一同參與朝審;同時,著令裕王府、景王府遣員旁聽朝審。
裕王出於回避以及身份考量,沒有去旁聽朝審,而是令陳以勤、高拱、殷士儋和朱平安四人一同前往。
午時前,朱平安一行提前到達了刑部公衙。
因為嘉靖帝下令公開朝審,京城的百姓都可以在衙門外觀看朝審全過程。
朱平安一行趕到的時候,刑部公衙外聚集了很多得到消息的群眾,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楊繼盛彈劾當朝首輔嚴嵩,這是整個京城最熱的話題了。說實話,嚴嵩在老百姓心中的名聲還真不好,賣官鬻爵、殘害忠良、蠱惑聖上不上朝等等,多數老百姓都將嚴嵩劃歸到奸臣的行列中,視嚴嵩為“禍國之奸賊,老而不死”。聽說楊繼盛彈劾嚴嵩的消息後,很多的老百姓都在心裡面為楊繼盛叫好,視楊繼盛為大義凜然、不畏權勢、為民請命的英雄。當聽說楊繼盛被捕入獄後,很多老百姓心裡面都在為楊繼盛叫屈和同情。
所以,當聽說今日午時公開朝審楊繼盛的時候,京城的很多老百姓都自發的敢來了,甚至有老百姓從京城外大老遠的趕來,人們想要看看這個敢於彈劾嚴嵩的楊繼盛長的是什麽模樣,想要看看這個朝審究竟是如何審的。
當然,也有相當一部分群眾是來看熱鬧的。
反正刑部公衙外旁聽的朝審的人很多,人山人海就是了。
若非有刑部官吏領著朱平安一行人從專門通道走進公衙,朱平安他們都擠不進去。
朱平安他們作為朝審的旁聽人員,席位被安排在刑部公衙下首右側了。景王府的官員也到了,他們被安排在刑部公衙下首左側,與裕王府的人隔空相望。
“呵呵......”
景王府在座的官員看到裕王府的人來,也不打招呼,只是發出一聲聲幸災樂禍的笑聲。
“腦殘嗎?”朱平安腹誹。
“腦殘?嗯?哈哈哈......子厚這個詞用的好用的妙,有的人是肢體殘疾,而對面則是腦袋殘疾.....”殷士儋沒聽過腦殘這個詞,聽朱平安說後,微微一怔,繼而稍稍一品,不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稱讚朱平安用詞精準。
高拱聞言也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我們不要節外生枝。”
陳以勤為人比較保守穩妥,扭頭輕聲的提醒朱平安和殷士儋,示意兩人忍一忍,不要跟景王府的人起了衝突,以免給這次朝審增添不安全因素。
“逸甫兄,我們明白。”殷士儋和朱平安點了點頭,不再理會對面景王府的挑釁。
“快看,來了,來了......”
“楊大人來了......”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朱平安聽到外面圍觀的群眾發出一聲聲激動的聲音,扭頭看去,便見外面的群眾激動的動了起來,人頭攢動,如波濤起伏一樣。
楊繼盛來了!
朱平安不由的站起身來,往衙門外看去。
視線中出現了楊繼盛的身影,在一隊錦衣衛的押解下往刑部公衙而來。
楊繼盛一看就在牢獄中飽受了折磨,此刻面容不潔,頭髮凌亂,幾縷亂發如枯草一樣隨風飄飄,身上的囚服也是破舊不堪,滲著血跡,脖頸上戴著沉重的木製枷鎖,手與脖頸俱被拷在枷鎖之中,腳踝上戴著鐐銬,隨著他的走動,鐐銬在地上嘩啦啦作響。
不過,即便如此,楊繼盛的精神卻是神采奕奕!昂首挺胸,邁步向前。
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光輝。
恍若, uukanshu 他是不囚犯,而是奔赴戰場的將士一樣。
“楊大人,楊大人......”
“義士,義士啊......”
“刑不上大夫,這還沒朝審呢,怎麽給楊大人帶上枷鎖了?”
“大家快給楊大人讓開一條道......”
外面的人聲嘈雜,說什麽的都有,不過很快群眾就自發的給楊繼盛讓開了一條通道。
“風吹枷鎖滿城香,簇簇爭看員外郎。豈願同聲稱義士,可憐長板見親王。
聖明厚德如天地,廷尉稱平過漢唐。性癖從來歸視死,此身原自不隨楊。
我楊繼盛,多謝諸位父老鄉親了。”
楊繼盛戴著枷鎖經過群眾自發讓開的通道時,現場作詩一首,一邊走,一邊吟誦,向群眾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