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多謝了,如此我們也名正言順了。”陳洪笑著拱手向禮部官員道謝。
“公公您客氣。”禮部歸還令符的官員連忙躬身,語氣恭敬而諂媚。
“我等在朝天宮布置妥當,還請諸位天使移駕朝天宮。”張經帶著一眾官員伸手禮請陳洪等人。
“有勞張大人,有勞諸位大人,請.”陳洪帶著一眾太監及廠衛從善如流。
官差在前面開路,驅離圍觀群眾,一眾官員引著陳洪等天使浩浩蕩蕩前往朝天宮。
在前往朝天宮途中,朱平安發現護送陳洪等太監的廠衛之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滴血劍張谷一,腰間那把猩紅劍鞘異常醒目,想不被人注意到都難。
朱平安笑著向滴血劍張谷一頷首示意,滴血劍張谷一也看到朱平安了,或者說早就注意到朱平安了,看到朱平安領首示意,也微微頷首回敬。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途中朱平安注意到陳洪不著痕跡的打量了自己兩次。
若非朱平安感覺異議常人,又對他拉響了警鈴,還不一定能發現。自己跟陳洪沒有見過面,這是第一次見面。若非陳洪自報名字,自己都不知道他是陳洪;可是,自己還沒有自報名字呢,陳洪竟然能認出自己,看來暗中對自己多有研究啊
頓時,朱平安心中的警惕性更高了。
到了朝天宮,又是一整套完整、齊全的接旨禮儀流程,擺桌案,焚香,叩拜,叩拜,再叩拜.一套流程下來,朱平安膝蓋都隱隱作痛了,若非畫兒特意給自己做了一個膝套,今天自己的膝蓋指定遭老罪了,跪禿嚕皮都說不定。
總算流程整完,到了眾人最緊張、最忐忑、最刺激的宣旨環節了。
“諸位大人,恕雜家冒昧,本次旨意牽涉甚眾,在宣旨之前,雜家還要認認人,待會宣旨時也好對上號。”陳洪在宣旨前,微笑著對眾人說道。
陳洪這個要求很正當,也很合理,這次宣旨,涉及的官員太多了,提前認好人,待會宣布獎懲的時候,避免獎懲錯對象,尤其是有些要當場兌現的獎懲。
“天使言之有理,我等便以衙門為單位,依次做一個簡單介紹,以便天使認識。”
張經點了點頭,對眾人安排道。
“敢不從命。”眾人應聲。
於是,眾官員便以衙門為單位,從兵部開始依次作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朱平安也不例外。
眾人在介紹的時候,陳洪等宣旨太監,以及隨扈廠衛俱都仔細一一確認。
眾人介紹完畢,陳洪微笑著向眾人表示感謝,繼而一臉正色的說道,“諸位大人,雜家等人來此的目的,諸位定然心中已經清楚了。不過,雜家還是要多嘴幾句。上虞之倭寇,不足百人,竟然在我大明伏地流竄數千裡,攻陷多處城池,共殺了一個禦史,一個知縣,一個縣丞、兩個指揮、兩個把總和三千多官兵了以及無辜百姓兩千余人,合計殺死我大明軍民五千余人,至於傷者更是不計其數,及至被毀損、焚燒的房屋田舍更是難以估量!自上虞之倭寇登陸,及至被殲滅,諸位大人共用了整整八十五天!”
一眾官員聞言,不由低下了頭,當然朱平安、魏國公、臨淮侯等少數官員除外。
陳洪掃了眾人一眼,繼續說道:“五十七名倭寇兵圍應天的戰報,傳到宮中後,聖上很生氣,不瞞諸位大人,聖上收到戰報時正在用早膳,只看了一眼,聖上就掀了桌子,砸了碗,早餐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諸位大人辜負了聖上對你們的信任,辜負了聖上的良苦用心。”
“我等慚愧.”一眾官員腦袋低的更厲害了。
“所幸倭寇兵圍應天不足一日,便被江浙提刑按察使司僉事朱平安率兵剿滅。不然,聖上的雷霆之怒還不知何時能消呢。”陳洪感慨道。
一眾官員心有悻悻然。
“總的來說,諸位的表現令聖上很失望,聖上令內閣牽頭,吏部、兵部等衙司對諸位大人應對倭寇的表現,進行了功過評定,厘定賞罰,經聖上批準後,形成了聖旨。聖旨共有兩份,一份雷霆,一份雨露,
雷霆懲罰有過之人,雨露獎勵有功之人。”陳洪翹著蘭花指,緩緩說道。
重頭戲來了!
眾人精神高度緊張了起來。
“按照天象,先有雷霆,後有雨露,雜家就先宣讀雷霆懲罰的聖旨,再宣讀雨露獎勵的聖旨吧。”
陳洪緩緩說道。
一眾官員自然沒有意見,陳洪就是先讀獎賞聖旨,後宣讀懲罰聖旨,眾人也不會有意見。哪個先,哪個後,對眾官員而言,沒有區別,且也沒有發言權。
後面的太監,將一份厚重的聖旨,小心翼翼的從聖旨盒中取出來,交到了陳洪手中。
“諸位大人接旨吧。”陳洪一臉正色的打開聖旨。
“臣等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眾官員再次下跪,齊聲道。
“奉天承運, uukanshu 皇帝敕曰:上虞之倭寇突犯會稽縣,流劫杭州,突徽州歙縣,至績溪、旌德,屠掠過涇縣,趨南陵,至蕪湖,燒南岸,趨太平府,犯江寧鎮,直趨應天,沿途官員,怯懦、無能者眾,朕心甚怒,氣不可遏。沿途及相關官員,不分文武,不論品級,凡有過者,一律嚴懲不貸。經內閣及有司核定懲罰如下:”陳洪展開聖旨緩緩宣讀道,讀到這略略頓了一下。
眾人的心全都提到嗓子眼上,緊張不已。
陳洪停頓了數秒後,繼續聲嚴色厲的宣讀道:“紹興知府劉錫,防范倭寇不力,致使倭寇於境內登陸,一鎮百姓就戮,又與千戶徐子懿圍剿倭寇不力,己方傷亡慘重,又麻痹大意,使倭寇渡河逃竄,致使返鄉禦史錢鯨遇難,有負皇恩,削職為民.”
“罪臣領旨,罪臣愧對聖上,愧對百姓.”紹興知府劉錫跪地,涕淚四流。
廠衛第一時間上前,摘下了劉錫的烏紗帽,脫掉了他的官服,拖著他的胳膊,將他拉出殿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