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盔甲更精良的虎衛策馬上前, 二話不說,劈頭蓋臉的罵了張豹一頓!
此人正是張豹的頂頭上司--張經親衛營總旗魏良義,一個脾氣火爆的宿將。
魏良義豪不留情的罵了張豹一通後,又伸手指著鹿角後的浙軍守衛,氣勢洶洶的喝令道,“你們幾個磨蹭什麽, 不知道大人們時間寶貴嗎?!現在,立刻,馬上,速速移開鹿角,打開轅門!恭迎總督大人一行入營巡視!”
“這位將軍還請恕罪,我浙軍軍令如山,不敢違背,需我等驗明你們身份無誤,向裡通稟,得到允許後,才能打開轅門,恭迎大人們入營。”
浙軍守衛不為所動,抱拳一禮,堅持按規矩辦事。
魏良義聞言,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區區幾個大頭兵竟然敢違背自己的命令,不由得憤怒了,“該死,什麽驗明身份, 大人們的身份也是爾等有資格驗明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們的身份怎麽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按照我浙軍軍令,驗明身份,通稟後才能入營!我家大人還專門給我們講過漢朝大將軍周亞夫軍細柳的故事,人家皇帝陛下去軍營一樣要驗明身份通稟入營。”
鹿角後的浙軍守衛抬頭與魏良義對視,一點也不畏懼,毫不妥協的說道。
魏良義禁不住火冒三丈,用力的攥著馬韁,伸出馬鞭呵斥道,“該死,你們腦袋裡裝的是漿湖嗎?!故事是故事,能跟現實一樣嗎,你們就犯蠢吧,再不移開鹿角、打開轅門,到時候不止你們,連你們大人也一樣吃掛落!”
“怎麽回事?”
張經一行早就注意到前面的動靜了, 看到這一幕,不由策馬上前詢問。
魏良義和張豹不敢隱瞞,隻好羞愧又憤憤不平的將實際情況如實相告。
聽到浙軍轅門守衛提前三十米設置鹿角路障, 堅持要驗明身份、通稟允許後才能入內,一眾官員不由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一幅幅難以置信的模樣。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敢攔總督和他們的人,張總督、趙欽差、魏國公等等哪一個不是跺一腳,江南官場晃三晃的人,竟然被人攔在了轅門外,真是可笑。
“你們幾個好膽,見到總督、欽差大人還不下跪?”
“驗什麽身份,你們真是不知變通,還不速速清理道路,恭迎總督大人們入營。”
有隨行官員上前喝斥浙軍守衛,令他們移開鹿角、打開轅門。
“大人恕罪,我們沒見過總督大人和諸位大人,不識大人們,須得驗明身份,我們再拜見諸位大人。”鹿角後浙軍守衛依然不為所動,堅持要驗明眾人的身份。
不少隨行官員頓時怒了。
他們跟著張經、趙文華巡視軍營,哪一家軍營不是把他們當祖宗一樣供著,早早的就打開轅門,跪著恭迎入內了,沒想到浙軍這,竟然被攔在了半路。
屢次三番給他們機會,竟然毫不悔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何能不生氣。
“呵呵,這是浙軍軍規,我來過浙軍大營幾次,每次也都是要驗明身份。”
魏國公笑著上前打圓場。
一旁,趙文華哂笑著指了指攔路的鹿角還有浙軍守衛,戲謔的對胡宗憲說道,“這就是子厚給我們的驚喜嗎?”
“軍紀森嚴,亦是驚喜。”胡宗憲微微笑了笑,輕聲回道。
“唔,這麽說的話,也未嘗不可。”趙文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張經發話了,面對浙軍守衛的阻攔驗身,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很是讚許的對浙軍守衛說道,“很好,軍令大過天!你們做的很好,這才是轅門守衛該有的樣子!嚴格核驗,杜絕有奸細、不軌者混入大營!”
接著,張經以身作則,翻身下馬,拿出腰牌交給浙軍守衛核驗,“這是我的身份腰牌。”
總督大人都定性了,稱讚人家守衛堅持規矩做得好了,咱們還說啥呀,再說不就是跟總督大人唱反調了嗎,只能將罵人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看到張經以身作則下馬核驗身份,其他官員自然也都乖乖下馬核驗身份。
“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拜見總督大人,拜見諸位大人。”
鹿角後的守衛驗明了張經等人身份後,便移開了鹿角,上前拜見張經等人。
由於他們穿著棉甲,無法行大禮拜見,只能單膝下跪拜見張經等人。
“哼,這下可以打開轅門,恭迎總督大人等大人們入營巡視了嗎。”
魏良義哼了一聲,一臉不耐的催促守衛道。
“還請恕罪,小的要先向裡通稟,許可後才能打開轅門,恭迎大人們入營。還請諸位大人們稍候,小的這就令人進去通稟。”領頭轅門守衛微微搖了搖頭,歉意的請張經等人在轅門稍候,等入內通稟許可後再打開轅門。
言畢,領頭的轅門守衛便交代一個守衛,令其火速入營將情況通稟。
“什麽?還要通稟?不是已經確認總督大人及諸位大人們的身份了嗎?”
魏良義咬牙瞪眼道, uukanshu 臉上的怒氣壓都壓不住,若非張經等人在,早就上去賞他們幾鞭子了。
隨行的官員也多臉色不忿,情難自控,你們也夠了,都已經夠給你們臉了,身份都驗明了,竟然還要通稟,得到朱平安允許,才能入營?!
張總督、趙欽差、黃大人、魏國公,甚至胡禦史,哪一個不比你們朱平安朱大人位高權重啊?!
“軍規如此,不敢違背,還請大人們恕罪。”浙軍守衛抱拳堅持道。
“你們!”魏良義氣的不輕。
“軍令大如山,理該如此,你們何罪之有。”張經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進去通稟。
看到張經如此,魏良義等人也隻好忍著閉嘴了,跟著張經一起在轅門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