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距離蘇州城門還有兩百米距離時,朱平安高高舉起右拳,身後的浙軍齊齊的勒住坐騎。
這也是朱平安來自現代,受種花家閱兵影響,除了軍紀要求嚴格外,對陣型要求也非常嚴格。
單就軍紀和軍陣而言,朱平安領導下的浙軍,已經甩開大明其他軍隊一大截子了。
蘇州城門上,尚知府以及一眾官員將士看到浙軍在朱平安舉手下,齊齊停住的一幕,皆被鎮住了。
“令行禁止,強軍之姿也!別的不說,朱大人練兵還是有一手的,浙軍堪稱強軍了。”
“不錯,浙軍軍陣齊整,非一般軍隊所能及也。”
有幾個官員震撼於浙軍齊整的軍陣和軍紀,禁不住感慨的說了幾句。
“光是軍陣齊整有什麽用,打仗可不是靠整齊,別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朱大人重火器而輕兵刃,過於倚重火器,野戰可是要吃大虧的。”
有幾個武將聽到後,不服的小聲道。
他們一是真的不服,方才那幾個官員說浙軍非一般軍隊所能及,他們無形的就被鄙視了;他們二是為王將軍不服,王將軍是他們的主將,浙軍無憑無據就喊王將軍投倭,啪啪的打他們主將的臉,讓他們心生不滿。
尚知府看著城外的朱平安還有浙軍,神情有些複雜,說實話他對朱平安是真的很佩服。
一介寒門子弟,高中狀元,得罪了嚴閣老,被貶危機四伏的靖南小縣做知縣,卻能在短短半年內,不僅東山再起,甚至更上一層樓,成了四品大員。
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另外,朱平安文可中狀元,武也屢立軍功,別的不說就說前幾天楓橋大營陣前那一仗,至少數千倭寇授首,又足夠朱平安再次晉身之姿。
只是,在武道一途,朱平安雖然遠超自己,可畢竟是半路出家,年紀又青,經驗還是有所欠缺,正如那幾個多嘴的武將所言,過於倚重火器,與當今世道不符,無論是聖上的禁衛軍還是邊軍以及各大衛所軍,甚至於縱橫江南的倭寇,都沒有如此倚重火器,火器比重最多三四成而已。
可是,朱平安不僅倚重火器,還很固執堅持,聽不進去勸說的意見。
這一方面就令尚知府不是那麽放心。
今日,王將軍東門出擊,遠在十裡許的朱平安,緣何就斷定王將軍投倭了呢。
雖說倭寇誘敵出城的意圖很明確,可是我也屢次提醒王將軍了,王將軍想來也有一定的提房,才敢出城追擊,難道就不能讓倭寇偷雞不成蝕把米,凱旋而歸嗎?!
而且,浙軍這樣大張旗鼓的叫喊“王將軍已投敵,東門進城者倭寇”,很容易激發對立對抗情緒,一旦處理不當,甚至可能導致士卒嘩變、兵變。
在倭寇兵臨城下的時候,守軍出現士卒嘩變、變兵,這意味著什麽?!
朱平安還是稚嫩了些,經驗不足啊。
當然,主要是朱平安還年輕,至今也不過弱冠之齡,經驗當然不足了,相信假以時日,等他多了閱歷和經驗,必然一飛衝天,朝堂必有他一席之地,便是入閣拜相也有很大的可能。
只是,現在還稚嫩了些。
尚知府看著城外被浙軍簇擁而來的朱平安,心中各種念頭紛至遝來。
“這個姓朱的還真是個不好相與的,不止善用火器,領兵練兵也有幾把刷子,麾下兵馬竟能做到如此令行禁止?!浙軍好像才募兵幾個月而已吧?!”
城門外徐海看著浙軍整齊的停在兩百米外,心裡對朱平安的慎重又添了幾分!
在尚知府等人注視下,朱平安翻身下馬,在劉牧等人的保護下緩步向前。
對於城外還有千余偽裝倭寇被禁止入城,朱平安心中略感欣慰,只是看到依舊開啟的城門時,朱平安心中禁不住歎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嗓子都喊啞了
“尚大人”朱平安沙啞著嗓子,遙遙向城牆上的尚知府施了一禮。
“朱大人,別來無恙。對於朱大人所喊的王將軍投倭一事,還要向朱大人確認一番。”尚知府在城牆上回了一禮,正要詢問朱平安王將軍投倭一事,就聽到城門處一陣喧嘩,然後看到王將軍怒氣衝衝的出城了。
“朱平安,朱大人,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緣何血口噴人,構陷於我!說我投降倭寇,說隨我凱旋的將士是倭寇,朱大人您是何居心?!”
王將軍怒氣衝衝的走出城門,立在偽裝倭寇人群前,遙遙指著朱平安,咬牙切齒的問道。
“就是,我等跟隨將軍出生入死,追擊倭寇,身受數創,好不容易才獲勝而歸,朱大人竟然口空白牙一句話顛倒黑白,把我們說成是倭寇?!緣何如此對我們?!”
“我家世代忠烈,朱大人竟然說我們是倭寇,令我列祖列宗九泉之下不得安寧,uukanshu 若是朱大人不給我們一個交代,今日我要撞死在這城牆上,用血洗刷清白。”
一眾偽裝倭寇也大肆鼓噪起來,一個個表現的如蒙受不白之冤的竇娥一樣。
“王將軍,不,現在你已經不配稱將軍了,你投降倭寇,配合倭寇詐奪蘇州城,就是與蘇州城上下數十萬黎民百姓為敵,與聖上為敵,與大明為敵!我肩負保護蘇州之責,有責任有義務揭發伱和倭寇的陰謀!保蘇州城不失!”
朱平安沙啞著嗓子,目光灼灼的看著色厲內荏的王將軍,朗聲說道。
“放屁!一派胡言!完全是你的一面之詞!”王將軍破口大罵,咬牙切齒道,“事情的真相,分明是你眼紅我滅倭功績,唯恐我功勞壓過你,為了保住你的頭功、首功,不擇手段,故意詆毀、構陷我投倭!”
“呵,你還不配.”朱平安輕蔑的看著王將軍,扯了扯嘴角,嗤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