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是她和梁淮的對手戲。
她閉上眼,深呼吸幾下,告訴自己,這只是戲。
她不能被影響,她要好好演,為自己的演藝事業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到達片場,梁淮已經在,二人擦肩而過時,他用僅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在虞喬耳邊惡毒地說:“姐姐,看到你這幅樣子,倒真像,回到從前了。”
虞喬垂在腿邊的手收緊,面上仍然微笑著,側頭:“戲和生活,你最好還是還是分得開些。”
“哦?”梁淮挑起眼尾,惦著手裡的道具啤酒瓶,一下一下,笑吟吟看她,“姐姐,這真的只是戲嗎?”
“當然。”
“也許吧。”他聳聳肩,白皙的手指撫摸上啤酒瓶身,“只是你瞧,待會兒若這酒瓶碎了,像不像——冰塊。”
虞喬停步,漂亮的眼睛上揚,眼底滿是諷刺:“再像,也不是真的。”
遠處,工作人員揚聲喊二人,準備開拍。
場記拍板,第一場戲正式開始。
吱呀一聲,老舊的門被推開,林希停在門口,腳上開膠的鞋沾滿雨水與泥濘,她微微抬頭向房間內逡巡,確認林大海不在,才淺淺地松了口氣走進去。
這是一間老舊的平房,在繁華城市的角落,灰白的牆壁劣跡斑斑,沙發上罩著碎花的罩子,布料皺皺地堆積在一起。陽台上掛著幾件衣服,衣角濕噠噠滴下的水順著流進屋內。
林大海顯然剛走,地面上散落著啤酒瓶和花生米。林希彎腰,默不作聲地收拾起來。
沙發罩拉直,掃把掃走灰塵,啤酒瓶全部放回箱子裡。
這是她從小做到大的事,她不像這個家的養女,更像保姆。
頭頂昏黃的白熾燈忽然閃了一下,發出滋滋啦啦的漏電聲,鏡頭轉向樓梯,從上面緩緩走下一個少年。
化了妝,換了衣服,梁淮所飾演的林穆站在暗處,渾身上下暗沉沉的,蒼白的膚色讓他顯出幾分過分陰鬱的氣質。
“你去哪了?”他的聲音像是喉間擠出來的,晦暗不明。
虞喬所飾演的林希默不作聲,面無表情疊著沙發上的衣服,看也不看一眼出聲的地方。
“砰!”啤酒瓶被砸到她腳邊,聲響巨大,綠色碎片在她腳邊炸開,混著剩余的酒液四處飛濺。
她終於有了點反應,轉身對著他冷冷吐出兩個字:“瘋子。”
林穆笑起來,從黑暗裡走出來,陰雨天屋外沒有光,只有屋內那發灰發黃的白熾燈勉強照亮他的面容。
他從地下撿起一塊玻璃碎片,初二的少年,身量比她高,力氣也大得多。林希來不及反抗,被一把推到沙發上。
她想狠狠去踹眼前的瘋子,卻被逼近自己的玻璃嚇得臉色發白。
林穆膝蓋跪上沙發,力氣極大的手死死按著她的肩膀,一手捏著冰涼的玻璃片,低頭輕輕用背面在她臉頰上摩挲。
粗糙的邊角把她臉頰擦出淺淺的紅痕。
虞喬的腿陡然僵住,不敢動了,眼前的人眼底透著瘋狂又執著的眸色,那不僅是屬於林穆的,也是屬於梁淮的。
他低下頭,用指背代替玻璃,輕碰她臉上的紅痕:“他是誰?”
這是台詞,問的是跟在她身後,送她回來的陳楊。
梁淮的手指冰涼,語氣溫柔又惡毒,讓人不寒而栗:
“姐姐,我說過,你是我的。”
——“哢!”
聞渡坐在監視器後面,非常滿意自己看到的表演,誇道:“虞喬表現很棒,眼裡的驚恐很到位。梁淮也是,細節處理得很好。”
隨著攝影機的關閉,虞喬猛地把梁淮推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梁淮踉蹌幾步,慢條斯理地站穩,微笑看著她,一字一句說:“七年不見,姐姐真是——”
“一如既往的可愛。”
虞喬站起來,冷冷睨他:“注意你的分寸。”
“分寸?”他仿佛聽到什麽可笑的事,笑起來的同時低頭,輕吻了下自己方才碰過她的手指,“姐姐,你不覺得這兩個字可笑嗎?”
瘋子。
梁淮是瘋子。
虞喬閉閉眼,一陣惡寒。
不知道因為什麽,梁淮對她樂此不疲的折磨,忽然之間變成了叫人惡心的佔有欲。
虞喬記得很清楚,是在高一寒假的時候,她不幸被梁淮潑了一盆冰水,直接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他的房間。
梁家住的是別墅,梁淮的房間很大,暖氣充足,烘得一屋子都暖洋洋的。虞喬一睜眼,發現自己被他抱在懷裡。
身上蓋著很厚的被子,他從背後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來捂熱她。
“姐姐。”梁淮疲憊又沙啞的聲音在耳邊,“你醒了。”
“放開我。”她掙扎。
他抱得更緊:“姐姐,你冷嗎?”
他像精神失常一樣,潑了她一盆冰水,反過來又問她冷不冷。
虞喬突然捂著嘴咳嗽,咳得心肺都疼。梁淮連忙端過床邊的熱水,遞到她唇邊。
她不肯喝,厭惡地看著他。
就那麽僵持著,梁淮忽然松開她,自己下床,跪到床邊。
手裡端著的熱水,就那麽直愣愣澆到他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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