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雖然沒轉過,卻是在紀大夫那裡聽說過病例,後來特意找莫老師了解過的,於是她特別肯定的點頭,“當然可以!”
雖然心內很忐忑,她也從來沒做過,但莫老師說過,作為醫生,不論心內怎麽慌,都不能表現出來讓病人看見。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
因為如果連自己都沒有信心,那病人對大夫就更沒有信心了。
病人的信念是很重要的,有時候一念之強便能活命。
見滿寶一臉篤定的模樣,傅文芸也不由多了些信心,一旁的秋月連忙道“小姐,滿小姐現在可厲害了,她就是我們剛進京時聽說的那個小神醫,好厲害的。”
傅文芸露出笑容,“京城裡盛名的小神醫竟是你?”
滿寶點頭。
傅文芸躺在枕頭上,虛弱的笑了笑,眼中含著淚光,“真好……”
被攔在五步之外的穩婆哎喲哎喲的叫起來,著急道“你們怎麽還有空聊天,羊水快流盡了,再不救孩子,孩子要窒息死了。”
傅文芸垂眸看了一眼她高聳的肚子,伸手要摸,卻發現那上面扎了不少的針,一時不知該怎麽下手。
滿寶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沒事的傅二姐姐,我扎的針就是保孩子的,你先緩一緩,把氣緩回來,然後我們再開始。”
滿寶看了一下時間,轉頭問秋月,“去那點兒參片來給傅二姐姐含著,那東西補氣,一會兒用得著。”
秋月抖著嘴唇道“參,參片沒有了……”
春草咬牙道“前兒大爺生病,老太太全用了。”
滿寶便對春草道“你去前院找陶大夫,應急的藥包落在我的藥童小芍那裡了,你去找他要,他有。”
然後又看向穩婆道“去打熱水來,我要淨手。”
穩婆“你……”
滿寶臉色一沉,眉目生寒,“你知道床上躺著的人是誰嗎?這家是官兒,但她的娘家也是官兒!你敢對她用剪子,信不信事後我去衙門裡告你謀財害命?”
穩婆道“小姑娘,我也不是嚇大的,是嶽家老太太說要保小的……”
“可她也沒說不保大的,等她親家找上門來,你看她是擋在你跟前,還是把你推出去。”
秋月立即道“我們家老爺現在是泰寧縣縣令,就要升任建州司馬了,你敢害我們家小姐,拚了我的命我也要告死你。”
她道“我不管老太太怎麽吩咐的,反正就是你害死我們家小姐的。”
穩婆臉色一變,這才慌的丟下手中的剪刀,轉身就要走。
滿寶立即道“你往哪兒去?你到前面去,且看能不能出去。”
穩婆又氣又冤,坐在地上道“你們這些神仙打架,倒知道拿我們小鬼開刀。”
滿寶冷笑道“你要不是為錢,產婦還好好的,你為什麽要剪她的肚子?別說得自己多無辜似的,趕緊去端熱水來,幫我一起把孩子生下來,大小都保住,你豈不是更得利?”
穩婆雖然不覺得周滿能把產婦和孩子一起保住,覺得她多半是要憋死孩子後再一碗藥把孩子流出來,但這會兒也不敢反駁,一抹眼淚就奔出去,去廚房端了熱水回來。
滿寶轉了轉針,見傅文芸吃了藥氣色有了點兒變化,便把針拔了換了一套針法。
她轉身洗手,將袖子折起來,將每一根手指都清洗得乾乾淨淨,這才用白淨的麻布擦了擦……
她走上前去,
對傅文芸道“傅二姐姐,你別緊張,放松下來等我推……” 滿寶年紀還小,手很小,且因為從小學醫的緣故,手還算靈活,動手的最後一刻,她的意識又沉進系統裡過了一遍接生的注意事項,確認自己沒有遺漏以後便伸出手去……
傅文芸疼得狠狠地閉上眼睛,卻緊緊地閉著嘴巴沒喊出來,滿寶一邊輕柔的推動著孩子,一邊安撫道“放輕松,放輕松,不會有事的……”
滿寶滿頭大汗的轉著,半響終於把孩子的頭給轉了回來,她的手指在孩子的脖子上輕輕一繞,大松一口氣,將手拿了出來,好險,好險,沒有繞頸,不然,她真的只能保大棄小了……
傅文芸的情況是支撐不到開腹取子的……
秋月驚叫一聲,“滿小姐,我們小姐暈過去了。”
滿寶來不及淨手,直接換針,等傅文芸幽幽醒轉,她才看向外面, “參片還沒到嗎?”
秋月一咬牙,轉身跑了出去……
穩婆連忙給滿寶換了一盆水,看這情況,忍不住道“這參片怕是一時半會兒進不來,不如用紅糖煮兩個雞蛋給她灌下去……”
滿寶咬了咬牙,轉身開了藥箱,從裡面取出一點兒一包包好的藥道“這裡面是黃芪、紅棗等補氣的東西,你立即去煮,只是時間上來不及了,大火,取其汁水煮紅糖雞蛋,聊勝於無吧。”
穩婆接過,轉身便出去,廚房裡的鍋灶都是熱的,開水也一直備著,這會兒也不講究什麽文火,武火了,最要緊的是快。
滿寶沒讓傅文芸用勁兒,見她眼睛微閉,一摸她的脊背,整個人都是軟的,身上汗津津的,便知道剛才已到她的極限。
滿寶躊躇了一下,想起濟世堂那丸藥的藥效,一時有些拿捏不準。
傅文芸素來聰慧,雖然多年不見滿寶,但她們從沒斷了書信往來,她一看便知道她在想什麽。
她微微一抬手,虛虛的搭在滿寶的手上,輕聲道“滿寶,你若有法子就用吧,這會兒也不考慮什麽後果不後果了,我想活著,我也想我的孩子活著。”
滿寶一咬牙,將她身上的針取了道“傅二姐姐,你剛才吃的藥是保命的,那藥效是緩緩而來,若是用針激了藥性,恐對你的底子有害。”
傅文芸微微一笑道“命都快沒了,還講究什麽底子不底子?你快施針吧。”
滿寶見她拿定了主意,她自己也更偏向於此,手中的針立即便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