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冬好奇,“為何吳家的媳婦生病要郭家付錢?”
滿寶就簡單的將兩家的恩怨點了一下,她道:“但不論這些恩怨,和他們相似家境的人家請醫問藥,所能承受的極限也就是這麽多了,而大花能一直用這麽好的方子還是因為郭家被罰出了藥費,不然我們使用的方子只會更少,到時候我們得用甘草配以川穹使用……”
滿寶越琢磨越興奮,和文天冬道:“這個方子也不錯,別看它只有四味藥,卻也有君有臣,補氣血極好的,在北海縣買藥,大概是三十五文左右一副,一般人家也都用得起……”
倆人拎著藥箱和幡子說得興起,繞著巷子無意識的走了出去,走到了水井的地方,就在西餅忍不住要出聲提醒時,周滿估計走累了,乾脆就在井口邊不遠處一家的牆腳下找了塊石頭坐下,繼續和文天冬就補氣血的方劑討論起來。
正在井邊洗衣服的婦人和小姑娘們扭頭看過來,聽著他們說著什麽“川穹,甘草,熟地,陳皮”之類的話,每一個字似乎都懂,但連起來卻一句話都不懂了。
大富娘正好也在這邊洗衣服,看到周滿便大聲的打招呼,“周大人,您是來看我媳婦的嗎?”
周滿根本不過腦,聽見有人叫她便隨口應了一聲,繼續和文天冬道:“除了方劑,還有些丸藥和食補也極適合補充氣血,丸藥我們就不說了,就說食補,我打算再過三個月時看情況給大花停了方劑,到時候給她開食補的方子。”
文天冬點頭,“食補更加溫和,劉太醫和我們說過,是藥三分毒,而食補是將藥用於食中,不僅減弱了它的毒性,也增加了可吸收性,若用得好,食補的效果可堪藥效。”
“那是益處最大化的結果,真要論起來,食補的效果是遠比不上方劑的,但我們要對症使用,有些病症並不急,可慢慢調理之,因此就有很多藥膳可用。”滿寶道:“這種時候用藥急治對身體的成效反倒弱於藥膳,所以才說食補的效果可堪藥效。”
滿寶還是從補身體開始說起,“像大花這樣的病情是產後氣血兩虧,但我們在治療時,不應該隻衝著氣血兩虧來治,還可以鞏固她身體的本源……”
倆人從方劑說到食補,又從食補說到煉體。
分科的時候,為何將囊括身體的大醫術叫體療呢?
因為全是針對身體的治療方法,所以叫體療,自然煉體也屬於其中一種,但太醫署裡對此法只是稍提了提,並不具體教導,因為課程太多了,這方面的知識太醫們認為不必要教,等以後學生對人體熟悉得更多以後自然就自己明白了。
這會兒周滿就告訴文天冬,“煉體也是極為有效的治療手段,配以食補效果更好……”
西餅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快要到頭頂的太陽,再看一眼明明早已洗好了衣服就是不走,頂著大太陽也要在井邊徘徊不去的婦人和小姑娘們,忍不住提醒周滿,“娘子,你餓不餓,我們該回去用飯了。”
滿寶這才驚覺時間過去得很快,已經快正午了。
她覺得口有點乾,文天冬也反應過來,不由有些懊惱,“先生,是學生考慮不周,不然我們先回去?”
滿寶點頭。
起身才發現她不知何時走到水井這邊來了,此時井邊還有不少人在整理盆裡的濕衣服,於是和她們打招呼,“你們在洗衣服呀,太陽慢慢烈了,這會兒還是不要曬太陽比較好……”
西餅:……人家早洗好了,要不是娘子在這裡,她們也不會一直留在這裡。
人群裡,一個婦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叫住要走的周滿道:“周大人,中戶看病也能免掉診費嗎?”
滿寶愣了一下後笑著點頭,“可以,你們要是不想在醫署抓藥也可以拿著藥方去外面的藥鋪抓藥。”
婦人立即道:“多謝大人。”
她抱著木盆起身匆匆走了。
滿寶目送她走遠,就聽人群中的婦人議論起來,“是給她女兒問的吧?前不久趙家村那邊來報喜,說是她女兒生了一個兒子,但她去了回來後臉色不太好看,還哭了,聽說是生產後出血不止,情況不太好。”
“請大夫了沒有?”
“請了,我還以為好了呢,看這樣子似乎是沒好?”
滿寶轉身帶著文天冬從另一條巷子離開了。
這裡的水井是幾條巷子,甚至是幾條街共用一口水井。
水井周邊空出一片空地來,給人淘米洗菜洗衣服,每天早晚, 水井邊是最熱鬧的地方。
所以,好幾條巷子都可以直通水井這裡,周滿對這一片已經很熟悉了,雖然偶爾還是會迷路,但發覺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隨便招呼人家問一聲就行。
師生兩個很快回到醫署,滿寶不想和文天冬吃飯,所以和他約好下午繼續出門後就回家去了。
白善也正在等她回來吃飯,見她一臉清爽的回來便問道:“今天看了幾個病人?”
“一個!”
白善分筷子的手一頓,“一個你都這麽開心了?”
滿寶道:“上午沒有很認真的找病人,下午我們換一片去找,不過文天冬好學,我很高興。”
西餅聽了一上午的川穹甘草,現在腦子都還沒轉過來,問道:“娘子,下午你們不說補氣補血蒼穹甘草了嗎?”
九蘭失笑,問她,“你暈了?”
西餅苦惱道:“我每個字都聽懂了,但連在一起全都沒聽懂,站在旁邊好無聊啊。”
大家忍不住笑起來,白善轉身吩咐五月,“去給娘子泡一杯薄荷茶,你說了一上午的話,喉嚨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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