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若有所思,“也是,他是孔家人。”
她眼睛閃閃發亮的看著他們,問道:“那你們手上有孔祭酒歷年給一級新生出的題目嗎?”
封宗平確認了些,問道:“你那師弟不會參加的是兩天后的應招考吧?”
滿寶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是呀。”
封宗平就摸了摸下巴後問道:“你可知剛才那道子路問強的策論要怎麽解?”
滿寶思考了一下後道:“從君子和而不流,國有道,不變塞焉來解吧。”
封宗平撫掌,“不錯,不錯,你師弟比之你如何?”
滿寶用更長的時間思考了一下,不太情願的道:“比我略強一點兒吧。”
封宗平就笑道:“那他考國子學沒問題了,這是我二級的年末考,我如今三級了,他都能解出來這樣的策論,就算差一點兒,比那些人也強多了。”
滿寶眼睛微亮,問道:“你知道另外四十六個學子?他們學識如何?”
封宗平看著她但笑不語。
滿寶便有信心了些,然後一想又苦惱起來,“可我有兩個師弟呀。”
眾人:……這話的意思是?
滿寶來回看著正圍在她旁邊的這四個學子,笑眯了眼,“我請你們吃飯吧,你們都長大了,會喝酒吧?我請你們喝酒,我們來談一談歷年考試的題目如何?你們能記住的吧?”
封宗平:“……你兩個師弟都應招?”
滿寶點頭,“他們一家的。”
“所以,你跟他們不是一家的?”
“不同姓,怎麽樣,我們要不要一起吃飯?”
封宗平就左右看了看後問,“他們怎麽不親自來?”
“他們被先生關在家裡讀書呢,這兩天估計都不能出來了,你們要喝酒嗎?我聽說前頭有一家酒樓的酒特別好喝。”
一旁的易子陽插嘴問,“是狀元樓嗎?”
滿寶哪知道是什麽樓呀,她連路都不認識呢,不過既然有人點了酒樓的名字,她就順勢點頭道:“不錯,就是狀元樓。”
易子陽就扯了扯封宗平的袖子,低聲道:“狀元樓的酒呢。”
封宗平橫了他一眼,小聲道:“你能記得歷年的考試題目?”
易子陽沉默了一下後道:“胡謅幾個糊弄糊弄?”
“我剛沒試過嗎?她連《中庸》的題都破出來了,你想想年前你把這題破成了什麽樣兒。”所以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糊弄不住呀。
滿寶見他們湊在一起交頭接耳,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代入自己和白善白二郎想了一下,她便能猜出大概來了。
她歎息一聲道:“我知道了,你們肯定沒記住題目,不過這不要緊,你們總還留著卷子吧,把卷子給我也行啊,我可以在這裡等你們,等你們把卷子拿來,我請你們喝酒。”
四人繼續沉默。
滿寶一看就明白了,“好吧,看來你們和我的小師弟一樣,不僅考完就忘了考題,就連卷子也沒留著。”
四人:……誰沒事留著考試的卷子呀,那肯定是能塞到哪兒去就塞到哪兒去呀。
滿寶歎息一聲,拱手道:“後會有期。”
四人:……
封宗平忍不住道:“你在這兒是沒用的。”
他示意她去看陸續從門裡出來的學子,
大多數人是看一眼便走,並不多停留。 “你也看到了,大家最多是好奇的看了看,誰會上來賣卷子?”
滿寶好奇的問:“為什麽不賣?”
易子陽道:“因為不缺錢呀,能不住在學裡的,要麽家在京城,要麽在外頭租得起房子,誰家缺錢呀?”
封宗平笑道:“是啊,國子學的學生多為三品以上官家子弟,基本都住在外面,只有少數能考入國子學的庶民,但也多住在外面,太學的學生多為四品官家子弟,四門學為五品官家子弟,真正缺錢需要賣卷子的都住在裡面呢。”
滿寶沒好氣的問,“那你幹嘛過來?”
封宗平輕咳一聲道:“我這不是好奇嗎?對了,你師弟出自哪家?是祖輩是功臣,還是……”
滿寶道:“是他爹,但我不告訴你他爹是誰,好了,我找著熟人了,先行一步。”
滿寶看到了白大郎,拍了一下大吉後迎上白大郎。
白大郎一出門就發現他們了,所以他的嘴巴是大張著的,一臉的不可思議。
滿寶上前拉著白大郎走到一邊,“白師兄,你打聽到歷年考試的卷子了嗎?”
白大郎一臉恍惚的搖頭,“時間太緊了,哪有那麽快,不過滿寶,你怎麽直接撐著紙在門口收卷子?讓博士們知道了要訓誡的。 ”
“我又不是國子學的學生怕什麽?”
也是。
白大郎點了點頭,點頭過後還是覺著這樣不好,正想與她說話,滿寶就已經快嘴道:“白師兄,你再進去一趟唄,別找你的同窗,他們也才進學沒幾個月,盤子都還沒踩熟呢,你找二級的學長,嗯,家境不太富裕的,人又好交友,又活潑的,他們手上就算沒有卷子也肯定知道誰有。”
白大郎沉思了一下便點頭,他也是一級一級從綿州那裡考進來的,自然知道一些書鋪悄悄的出售各種隱秘的卷子,而這些卷子基本上都來自於學裡的學生。
只是他以前都是直接從書鋪裡買卷子,或是用莊先生的關系,直接從府學的先生們手裡得到他們匯總的卷子,很少這樣直接跟學生打聽的。
於是他還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紅了。
滿寶見了很憂心啊,覺得這位師兄的臉皮比他親弟弟可差太多了。
滿寶將自己的錢袋子塞給他,“師兄,錢只要給夠,這世上就沒有買不來的卷子。”
白大郎底氣不是很足的點頭,“好吧。”
封宗平等白大郎進去了才走過來,和滿寶一起看著人消失,問道:“這是四門學的學生吧?你們認識?”
滿寶不理他。
“喂,小娘子這樣就很不好了,我拿不出卷子你就不理人了?”
滿寶道:“主要是你還騙人。”
封宗平輕咳一聲道:“那在下再與你道一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