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也是三十六煞,再怎麼說也是和夏川站在一邊的,每逢挑戰,無疑是令他們地位的動搖。
而今日夏川以狠厲手段轟殺血池天,不僅能令三十六煞威名更甚,還能以此警告那些覬覦他們位置的傢夥。
反觀秦逸塵三人,臉色卻是陰沉如墨,眉目間滿布擔憂。
要知道如若血池天輸了,那根本就沒有之後的麾下挑戰,而是徹徹底底的落敗!
何況以流域的生存法則,斬草必除根,幽玄甚至都懷疑,自己未必能活著回到化血谷!
高座之上,東極仙君俯視著血池天,淡漠的目光仿若在看待一隻螻蟻,一隻馬上就要被捏死的螻蟻!
雖然過程一波三折,但好在最後的結果沒有出岔,畢竟夏川是他的人,自然不容許血池天踩著自己的人上位!
放眼擂台,血池天渾身血光暗淡,氣息更是萎靡,在夏川凝聚最後一擊的滔滔威勢面前,半跪的身形竟難以站起。
這一戰,他已經拚盡全部。
換做曾經,血池天甚至都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能夠挑戰三十六煞。
何況,他很清楚,論實力,他早已有資格躋身三十六煞!
若不是夏川這傢夥暗中服用丹藥……
當然,血池天更清楚,真正打敗他的並非服用丹藥的夏川,而是那高高在上,能夠令那些大人物默許其服用丹藥的東極仙君!
一時間,血池天竟望向擂台之下,那三道面孔充入瞳孔時,竟令他渾身一顫。
「血池天,乖乖上路吧,下輩子千萬要記住,別再招惹我!」
夏川的氣息也已顯得頹靡,儼然是在強撐最後一道攻勢,但他臉上的狂笑卻不曾退卻絲毫,原因無他,就憑此時,是他高高在上!
然而那狂笑落入血池天眼中,竟勾起萬千不甘!
他當然不甘!
這三十六煞之位,本該有他一席之地!
何況,此時他若倒下,夏川定然不會放過血池天!
到時候,義弟韓閏,心腹幽玄,還有那位貴人青年……恐怕,都難逃一死!
「媽的,拚了!」
儘管血池天知道,自己此舉必然違規,但性命攸關之際,哪還管那麼多!
當即,便見血池天吐出一口濁血,手捂口鼻的同時,有一顆丹藥,悄然順著喉間湧入腹中。
這則動作極其隱秘,甚至要比夏川擦拭冷汗更令人難以覺察,然而高座之上的四大仙君目光何其狠辣,如何能捕捉不到?
「血池天,你敢!?」
頓時,便見東極仙君暴怒而起,一股磅礴到令四方戰慄的威壓,更是席捲而出。
然而正當此時,其身側的北極仙君目光閃爍一剎,竟在電光火石間便做出決定,氣息暴湧,將東極仙君的怒火全然擋住。
「轟!」
赫然間,夏川凝聚最後餘力的攻勢降臨落畢,整座擂台戰慄不斷,光耀紊亂,驚詫四方。
「好強的威能,這一招過後,恐怕世間再無血池天!」
「這就是膽敢挑戰我等的下場,連具全屍都難以留存!」
「可惜啊可惜,血池天也算是實力不淺了,奈何太猖狂了……」
天境後期強者的威勢,足以令在場大多數人都為之動容,不過感慨過後,更多的是當做一場熱鬧來看罷了。
流天城屹立不倒,不知多少人仗著一些手段就妄圖挑戰三十六煞之位,慘死於此的人更是不計其數,血池天,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谷主大人!」
「池天兄!」
幽玄兩人卻幾近崩潰,如此渾厚的轟襲之下,他們都感到深深的畏懼,可想而知血池天生還的可能幾近為零!
然而或許是關心則亂,兩人驚呼之餘,卻不見身旁的秦逸塵面對席捲八方的餘波,任由罡風襲面,嘴角冷笑卻不曾收斂……
「我的丹藥,可不是夏川那種貨色能比的!」
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那足以決定勝敗的一擊上,卻不曾注意到,高座之上的東極仙君正臉色鐵青,咬牙道:「北極,你什麼意思!」
迎著那冷厲的目光,北極仙君卻是絲毫不懼,聳肩道:「沒什麼意思。」
「你!」
儼然,北極仙君就是在阻攔他偏袒夏川!
若說剛才,北極仙君沒有阻攔,一是在他眼中,血池天的生死,和他沒任何關係。
何況就算開口,血池天也未必能贏,堂堂仙君豈會做這等沒好處的事情?
但是現在不同了!
雖然不知道血池天服用的是何等丹藥,可北極仙君卻能看出夏川已是強弩之末,這一擊過後,若前者還能站起來,勝敗便可顛倒!
夏川是東極仙君的人,那便站在他北極的對立面,能折損東極仙君的羽翼,何樂而不為?
最關鍵的是,他這次出面罩下血池天,後者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意味著什麼,如此大的人情,豈能不報?
到時候,東極仙君折損一位羽翼,而他很有可能招攬一位新任惡煞,此消彼長,因此北極仙君方才出手!
當然,若非血池天本身實力足夠的話,就算被夏川轟到屍骨無存,他也不會阻攔半點。
「北極,莫非你打算視挑戰的規矩於不顧!?」
面對此等威脅,北極仙君卻是嗤笑道:「剛才有人想拿我們當瞎子,現在就別怪我們把他當瞎子!」
我們二字,咬牙極重,北極仙君還不忘瞥視向南極仙君,後者會意,頓時也是笑道:「是啊東極,我們來此,可是為城主大人秉公觀戰,若是有人故意偏袒,恐怕才是視規矩於不顧……」
雖說南極仙君不像北極仙君與東極仙君那般恩怨頗深,可彼此之間的競爭亦是不少,能有機會打壓對方,又豈會絕佳機會?
何況夏川的小動作,早已成為把柄,就算此事傳入城主大人耳中,倒霉的也不是他們。
「你們……」
東極仙君憤憤咬牙,但奈何兩人卻是神色淡然,哪有半點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