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炷香為一時辰,而此時,大多數丹師,已經是停下了動作。
不停不行啊!就這各個難煉至極的藥材,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更有甚者,都已是盤膝坐地,哪怕還有餘力者,也只是儘可能再精益求精,完善先前提煉的藥液。
哪怕如公孫沭陽,在一陣猶豫過後,還是選擇放棄了冰晶冥花。
先前的九轉幻心果,他還能憑著一腔鬥志以及對輸給秦逸塵的不甘而嘗試,但提煉冰晶冥花實在是沒那勇氣……
甚至能提煉九轉幻心果,已然是公孫沭陽的極限,而此時望著秦逸塵的身影,臉色不禁泛起抹陰沉。
「哼,就算你能提煉冰晶冥花,也不過是強撐罷了!我倒要看你待會摔的有多慘!」
與此同時,只見鍾清林打了個冷顫,仿若火燒眉毛般,將面前那團還殘存著湛藍晶狀物的藥液,湧入了準備好的玉瓶當中。
潺流所過,那不時冒出的森冷寒氣,都令人不禁悚然,對丹道有了新的認知,可不單是風光輕鬆,其中的兇險不亞於武道。
「提煉到七成,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再堅持下去,冰晶冥花很可能會影響到識海……」
一邊輕喃,鍾清林還打著冷顫,狀態也是虛浮至極,看那模樣,遠比第一關時損耗更為嚴重。
為了重奪冠軍,他可是拚盡全力,但別說是冰晶冥花,哪怕是九轉幻心果,也難以做到完美提煉!
鍾清林望了眼馮方儀,發現其依舊在提煉,嘴角撇了撇,但最終卻是揚起抹自信笑意。
「或許論提煉冰晶冥花的純度,方儀要略在我之上,但論速度,我卻要領先於你!」
說話間,鍾清林掃視一眼面前的玉瓶,確認無誤,再感知著自己幾近枯竭的精神力,狠狠咬牙,猛然按向石台的玄關!
「嗡!」
漣漪散去,宣布著鍾清林的提煉結束!
這等動靜,頓時引得不少觀眾暗暗怎舌。
「快看,鍾清林竟然已經提煉完成了!」
「而且還是三人當中最先結束的,在速度方面,已經佔了優勢!」
「這全場下來,鍾清林可是沒有絲毫失誤,莫不成真的要奪冠了?」
馮言也是投來目光,銀眉微蹙,要知道眾目睽睽下,鍾清林的速度領先可是做不得假,評判的時候,肯定要加分的。
「鍾家這小子還真有一手,這樣以來,哪怕純度略遜於方儀,也有問鼎頭籌的資格!」
胖長老馮唐更是撇了撇嘴,暗中傳音道:「關鍵雙方各有優勢,咱們若是宣布方儀為冠軍,免不了落人口舌啊……」
「先看看吧,沒準方儀的純度要勝過這小子許多呢!」
話雖如此,但馮家一眾對兩人的實力再了解不過,而且又是全程看在眼裡,自然是清楚,馮方儀最多也就是在純度上領先那麼些許罷了。
真算起來,至少沒有絕對有力的說法能將鍾清林排在馮方儀之下。
而鍾清林也只是對幾位長老拱了拱拳,便不再多言,盤膝而坐,實在是難以強撐,隻得恢復精神力。
又過一炷香後,馮方儀也已經結束了提煉!
而馮言明顯能看出來,馮方儀手中的冰晶冥花藥液,純度是要在鍾清林之上的!
見到此,幾位長老才是長舒口氣:「還好,沒輸給那小子。」
甚至幾人對時間,已經想好了,哪怕最後各有千秋,大不了宣布兩人並列第一就好。
但第一場比試,鍾清林卻只是第二,這樣算起來,馮方儀總成績還是第一!
而且還是獨一無二的頭籌!
然而話音剛落,卻見馮唐眉頭一挑,出聲道:「咦,你們快看,這姓秦的小子還在繼續!」
幾人聞言投去目光,可不是麽,秦逸塵依然在提煉冰晶冥花!
而且看那道道寒意被消融,只剩湛藍晶瑩的無暇藥液時,馮言不禁一驚,心中泛起抹不可思議。
這小子,莫不成要以純度勝過方儀!?
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的,哪怕他造詣再高深,礙於境界,遲早會撐不住!」
「何況他剛才出現過失誤,化解寒芒也耗費了不少精神力,想以純度取勝根本不可能!」
馮言否決間,卻是遮掩不住的心驚。
就連幾位長老都是暗暗感慨,這也幸虧是馮方儀境界佔了優勢,否則的話,這小子怕是無人能擋!
放眼看去,秦逸塵指尖的金縷任憑寒氣席捲,也不曾退卻。
他俊逸的臉上也泛起抹蒼白之色,提煉冰晶冥花的過程,識海依然有種墜入冰窟的刺骨寒意。
但秦逸塵卻咬牙不松,望著那一點點化作精純藥液的湛藍花蕊,星眸銳利至極!
整個天淵廣場上,越來越多的丹師已經結束提煉,多是盤膝而坐,靜心恢復,根本沒精力再去注意最顯目的三人。
不過不少人瞥去一眼時,心中都是有了結論,那便是還在提煉的秦逸塵,肯定是輸給了已然收手的馮方儀兩人。
畢竟整場下來,所有丹師都是只顧著抓緊時間提煉藥液,就算偶爾有空瞥視一眼,也是留意和自己旗鼓相當的競爭對手。
再加上視線被擋,誰會隻盯著秦逸塵看?
「看這樣子,第二場比試的冠軍,已經沒秦丹師什麼事了!」
「沒辦法,秦丹師只有聖階中期,豈是馮家妖女的對手?」
「雖是天驕,到頭來卻不過曇花一現罷了,境界不及,造詣高深又如何?還不是只能從高處摔下來!」
時間已然接近尾聲,就連觀眾席的眾人,也對秦逸塵略感失望。
雖然他還在堅持,可在大多數人看來,這是因為不及鍾清林,才苦苦支撐,一時間,不少人都感到惋惜,也有幸災樂禍者,期待著結束鐘聲敲響的那刻。
而調息片刻的鐘清林,也有了力氣注意四周,當其看到秦逸塵已然在提煉冰晶冥花時,嘴角不禁揚起抹傲然。
「秦丹師,我勸你還是就此罷手的,有些差距,可不是靠硬撐就能彌補的。」
也不管秦逸塵能否聽到,鍾清林自顧自的悠悠嘆道,那般模樣,仿若是在宣示奪冠感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