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皓所指的,自然是指南北戰界聯盟,儘管有仙元神魄為理由,可並不代表界族就不會放過這筆帳了。
頓了頓,千皓又道:「當然,以父皇的地位,或許會說就算讓高凌等輩記恨又如何?」
「但父皇不妨想想,如若今後再有類似的事情,哪怕沒有仙元神魄,父皇難道就不會與北戰界聯盟來掣肘牽製界族了麽?」
千山不語,但儼然是認同了千皓的話,他的確記得秦逸塵那枚仙元神魄的人情,但有些事並沒有表面那般簡單。
千皓又道:「一次兩次尚且在界族的容忍範圍,可若是多了呢?甚至在孩兒看來,界族根本不知容忍為何意,只不過現在無法騰出手對付咱們罷了。」
千飛正亦是道:「孫兒也與界冥打過幾次交道,那人野心勃勃,從行事來看,絕對稱得上心狠手辣,更危險的是其天賦地位,卻能般配的上自身之野心!」
千山臉色微變,而千皓又道:「界冥已被稱為少皇主,他日界梵隱退後,必然是其展露爪牙之時啊!」
千俊卻是突然一笑:「其實這些話,父皇肯定要比孩兒們更清楚,只是父皇的責任太重,處處有所顧慮……」
千山微微頷首,以他的城府,恐怕千皓所說的這些,他心裡早已和明鏡一般,只不過缺少一個明言的契機罷了。
千紫萱也是難得多言:「而且爺爺應該也知道,這些年來,界族對咱們南戰界真有如此客氣麽?」
「當年那一戰,縱然是戰無淵輸了,可界族亦是損失慘重,所以他們才忌憚爺爺的實力,再加上北戰界還未徹底清除乾淨,所以才對咱們南戰界示好。」
千紫萱道:「甚至若非戰皇重歸君臨,恐怕現在,界族也該對咱們展露獠牙了吧?」
「請恕萱兒無禮,若當年爺爺與戰皇聯手,那今天這片大陸是誰人主宰還未必呢!」
千山聞言,似笑非笑:「萱兒長大了,都知道埋怨爺爺了。」
千紫萱一怔,連忙道:「萱兒不敢,只是……」
見千紫萱語塞,千山卻是笑著擺手:「爺爺知道,你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話音落畢,千山又長嘆一聲,抬頭望天,歲月崢嶸:「當年爺爺剛繼任戰皇,凡事都要求穩,何況……」
千山眸中閃過抹遲疑,仿若不願提及,但只有他知道,何況當時界族和西戰界那兩個老東西,實力可怕,令他猶豫再三,最終決定明哲保身。
其實這不能怪千山,甚至此事本來就沒有錯,畢竟當初遭殃的只是北戰界,而他南戰界選擇中立,卻能換來十萬年的繁榮光景。
若是選擇與北戰界聯盟,當年若事成,那可謂叱吒這片大陸,可若是失敗呢?
只能說,任何選擇都有利弊,同樣,如何選擇,都有相應的收穫與代價。
千山呡茶,掃視這一大家:「看來,你們都挺偏向北戰界的嘛?」
千皓一怔,拱拳道:「孩兒並未偏袒哪方,只是希望父皇明白,有些事,終歸要去面對的!」
千山嘆道:「是啊,有些事,終究要面對的……」
儘管這背後的代價,可能會讓南戰界血流無數。
但千山並非優柔寡斷之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終於,千山一拍桌案,磅礴如千萬雄山之氣度再現,取出一尊玉牌,扔至千俊面前:「老三,明天你去找北戰界共享神通的時候,把這枚令牌交給戰金榮,他知道該怎麼做。」
千俊一怔,儼然,這是要與戰無淵商談了!
雖然千山已經擺出了態度,可此事急不得,更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清楚的。
千俊領命,拱拳告退,只是離去時眸中卻泛著從未有過的昂然。
他不知什麼天下大勢,他隻知他千家,沒道理面對未來的敵人退縮懼怕!
……
與此同時,界族的高凌卻不敢等到回去在稟告,而是選擇了在路上便傳訊。
之所以如此,一是沒道理都活著回來卻不稟告陛下,二是……現在讓陛下發完火,總比回去當面挨罵強多了。
灌輸仙力,界梵的身影顯現,儼然對於此行還是頗為關注的,淡淡道:「高凌,你沒受傷吧?兄弟們情況如何?」
高凌語氣猶豫:「多謝陛下掛念,屬下並無大恙,只是這一行,兄弟們……損失過半。」
此話一出,界梵頓時臉色微變:「損失過半?」
那些可都是他界族的精銳,雖然不比真正的天仙,可也都是頗具潛力的存在。
高凌連道:「陛下息怒,並非我等無能,而是此行各方戰界都是損失慘重。」
界梵聞言,這才順了順氣,令語氣盡量平靜,畢竟這個時候,再責怪高凌只會令屬下寒心:「朕知道了,你們能回來就好,等你們回來,朕會厚待那些犧牲的兄弟。」
不管是發自真心還是如何,起碼界梵這般處理並沒錯,但是隨後,他又問道:「此行損失如此慘重,那收穫如何呢?」
高凌最不想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的問題終於來了:「回,回陛下,還算不錯,屬下有所收穫,而許冠則收穫了一柄仙兵。」
「噢?」
界梵目光一亮,倒也算是好消息了:「不錯不錯,辛苦諸位了。」
只是頓了頓,界梵又微微挑眉:「那北戰界那幫餘孽如何?朕聽說秦逸塵也跟著去了,你們可曾找到機會下手?」
高凌臉色一苦,還找機會對秦逸塵下手?人家秦逸塵倒是抓住好幾次機會坑他們!
「回,回陛下,此行太過兇險,而且秦逸塵那廝不知走了何等運氣,開出一枚仙元神魄,以此換來了和南戰界聯手。」
界梵微怔:「仙元神魄?」
高凌又道:「正是,而且那小子怕死的很,一有機會便和千薰走在一起,我等……實在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