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幽嵐雖強撐著底氣冷喝道,但當其見到秦逸塵嘴角流露出的那一抹不屑時,狼瞳中卻不禁閃過抹忌憚,心底也泛起悸動。
嘴上雖是強硬兇悍,可幽嵐卻很清楚,負傷了就是負傷了,任自己如何嘴硬,狀態都必然會下滑。
此刻,他已落入劣勢,當然,幽嵐還有底牌,殺招未現。
不過,幽嵐卻隱隱覺得,眼前這小子展露出的戰力,似乎還不是全部!
最關鍵的是,幽嵐不敢拚命。
這麼說並不準確,為了神跡,幽嵐的確敢拚盡一切卻搶奪,但理智告訴他,就算能殺了眼前這小子,將神跡搶到頭,可他也必然會被重創,再無戰力。
這樣的話,能奪神跡,卻無法帶走神跡,真到了那刻,周圍一個個蠢蠢欲動之輩,展露出的獠牙,絕不會比他仁慈。
當然,幽嵐也是覺得,秦逸塵和自己有著一樣的顧慮。
至於秦逸塵是否真的這般考慮暫且不知,但幽嵐卻是頭疼,雙方不敢拚命,但神跡,卻在這小子手上!
拚命之下,他能奪神跡,卻守不住帶不走,不拚命,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小子瀟灑離去!
而且,縱是施展殺招,幽嵐現在也不確定是否真的能斬殺秦逸塵……
正當此刻,與紫雲戰作一團的熊暴注意到剛才的交鋒,熊眼中泛著兇殘不甘,怒道:「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來頭,一身仙甲,竟然比熊爺的還好!」
就在剛剛,熊暴以為幽嵐足以將秦逸塵重創,都做好了撇開這紫發金仙,搶奪神跡的打算。
可此刻不僅想法落空,還是被紫雲看出了心思,一陣嘲笑:「蠢熊,我老大厲害的地方,可還多著呢!我勸你還是別再癡心妄想了,這神跡,輪不到你!」
「聒噪!看熊爺劈了你!」
說話間,兩人又是戰作一團,然而,說者無意,聽者卻是有心!
紫雲剛剛的那番嘲弄,卻是讓幽嵐感到後脊一涼。
他差點忘了,熊暴,並不是他的同伴啊,甚至沒準就是第一個背後捅他刀子的傢夥!
而且,熊暴和這小子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仇,只是搶奪神跡罷了。
但是他不一樣,他和秦逸塵,已不是第一次結下樑子,早在臨落城時,便已暗流湧動。
從秦逸塵的星眸中,幽嵐看出了強烈的殺意,而對待熊暴,前者似乎並沒這般殺意滔天。
幽嵐猜得沒錯,甚至,還有一點足以讓他自傲的原因便是,在秦逸塵眼中,前者可比熊暴棘手多了!
這種狡詐兇殘的敵人一日不死,他在這諸神之墓中,便感到如芒在背……
更何況,幽嵐很清楚,熊暴能拍死鷹元,一旦抓住機會,自然也不介意解決掉自己這個競爭對手。
在神跡中時,熊暴也這般做過!
前後都是兇險莫測,饒是以幽嵐的頭腦,都是想不出對策。
此處神跡一行,似乎他無論如何,都已再無法成為贏家。
而既然難以成為贏家,那最理智的便是盡量讓自己輸的不是太慘!
儘管這個想法,讓一向孤傲的幽嵐感到丟人至極,可是,從不欠缺隱忍的他,更知道任何時候,都不能丟掉理智和腦子……
「咯崩!」
狼爪緊握,幽嵐狼瞳中一閃即逝的怒火真正為何意,似乎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但是隨後,卻見幽嵐猙獰一笑,兇悍依舊:「小子,繼續啊!本尊的族兄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神跡消失,這麼大的動靜,你猜周圍有多少強者感知到?」
「等到他們來了,本尊能不能搶到神跡暫且不論,你小子,卻必然屍骨無存!」
這般話,令得秦逸塵星眸一凌,若是換做以前,他早就先送幽嵐上路了,但是如今少年已成青年,更是肩負興衰的一族領袖,考慮的自然更為周全。
「神跡已然到手,若是這幽嵐真想拖住我,怕是越發不利……」
秦逸塵星眸閃爍,在這片神跡,他稱得上最後的贏家,而既然是贏家,考慮的,自然是如何保住贏家的地位。
至於幽嵐?
他的確很想斬草除根,但問題是,幽嵐死了,並不代表其他強者就不會再覬覦神跡。
而正當此刻,卻見紫雲好似覺察到了老大的心思,當即喝道:「老大,別被這狡猾的傢夥騙了!就算走,也得先送他上路!」
幽嵐聞言,獰笑更甚:「噢?那你們就來試試啊,送本尊上路?就怕你們沒這個實力!」
秦逸塵眸光一沉,卻也不得不考慮,這幽嵐畢竟是八重天圓滿,傷到其可以,挫敗其也可以,但想要真正取其性命,怕是要經歷一場鏖戰。
但一場鏖戰過後,被神跡吸引而來的強者,包括幽嵐的族兄,恐怕都要趕至了!
蝶重山一邊警惕著掃視四周各方勢力,一邊道:「公子,神跡已得手,何必與其一般計較,現在想走,無人能攔咱們!」
後半句的意思自然是,待會再想走的話,可就未必了!請秦逸塵速做決斷。
秦逸塵聞言,星眸一閃,不該猶豫時,他絕不拖遝:「紫雲,走!」
紫雲聞言,渾身一顫:「老大……」
「走!」
秦逸塵望了眼幽嵐,星眸中的殺意沒有絲毫平息:「想殺他,有的是辦法,不急於一時。」
說罷,秦逸塵便是閃至紫雲身邊,兩者聯手,將熊暴逼退。
「走!」
赫然間,道道流光衝天而起。
然而熊暴哪裡肯輕易作罷,咬牙切齒,窮兇惡極:「混帳,休走!」
然而,秦逸塵卻是不屑戀戰,身形化作一道金耀劃過天穹。
這一戰,似是告終。
然而這一次,秦逸塵卻不同於曾經搶的機緣寶物後,便全力跑路,少不了一通追殺。
此次,不僅奪得神跡,走的時候更是大搖大擺,瀟灑自如!
十一道流光化作天穹上的縮影時,還回蕩著紫雲那兇悍張狂的高喝:「這次算你命大,但是再有下次,見你一次,剁你們一隻爪子一隻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