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燭九陰說的踏帝道,成己道……原來如此,狂刀帝想要教給我的,並不是什麽絕世刀法。”
“因為再如何絕世刀法,也終有窮盡時,他是想讓我找到自己的刀,更走出自己的道!”
白觀星在旁聞言,也頷首認同:“不錯,我聽先祖說過,當年燧皇還不是燧皇,提出境界之分時,也是遭到了很多強者反對的。”
“他們反對的意思,便是燧皇此舉會造成道之困境,反而令萬世陷入了難以走出的終點之中。”
“而且你要知道,當時能夠反對的強者,皆是名震天地的大能,雖然還未帝境之說,可那些強者,絕對不比帝差。”
“甚至,吾族的先祖,也曾和當年的燧皇爭辯論道一場。”
秦逸塵一怔:“所以是燧皇贏了?
他是如何贏的?”
白觀星歎了口氣:“燧皇的道理很簡單,更極其現實,讓吾族的先祖都難以反駁。”
“燧皇的意思便是,不是人人都是他,因為燧皇是知道女媧造人這件事的,而且他見到的人族,那種奪天地之靈秀的強弱,會一代代稀薄。”
“各族後裔,亦是如此。”
“如若他無法為後世走出道路,那麽後世就會連一條道路都更難走出。”
“何況,既然萬世強者都難以走到燧皇之路的終點,那麽對於他們而言,這終點存在與否,又有什麽意義?”
“終究要有一條路供萬世踏求的,沒有燧皇,還會有另外的皇,當時吾族先祖難以反駁,隻歎此乃天道運轉,他們或許能跳出其外,可這萬世生靈,多是在天道之中懵懂……”秦逸塵聽完這一切,不禁感覺大道至簡,字字如黃鍾大呂,振聾發聵,當年的那些強者,都是何等通聞天地之輩?
“我明白了!”
又沉思良久之後,秦逸塵終於明白,狂刀帝給他兩條選擇,就是不想讓他站在狂刀帝的肩膀上!他要讓秦逸塵走出自己的道路!真正的踏破道梏,身在道外,亦在道中。
盡管狂刀帝的帝刀無堅不摧,如若當時秦逸塵選擇了帝刀,那麽現在估計帝闕族正籌備給他衝擊刀帝的無數至寶,而不是坐在這和白觀星促膝論道。
盡管燧皇的實力很是強橫,絕對已然超出了帝境,燧皇所走出道路的終點離秦逸塵也很遠。
不過,曾經那場浩劫的結局就如前車之鑒,證明了,哪怕秦逸塵走到了盡頭,成為第二位燧皇,也勝不過黑祖!更關鍵的是,燧皇如今,不管是隕落了也好,還是被困於龍魂界也好,都無法在出現在秦逸塵面前,指點他。
似乎燧皇也無法再將道路走的更遠。
可是,黑祖的道路,並未終結!據華胥娘娘說,五千萬年前,黑祖雖然發起那場浩劫,但其背負的天道契約,讓其並沒有太敢大肆屠戮,至少,對天道還是有所忌憚的。
否則,華胥娘娘當年的結果便不是被鎮壓,而是被鎮殺,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可是華胥娘娘再次問世時,秦逸塵看的清楚,如若不是補天之石照映出天道恢復晴明,華胥娘娘根本不可能活著出來!甚至,那天道契約,都近乎殺不死黑祖,只是會讓其付出代價,難以成為最大的贏家!黑祖還在進步,還在變強,而狂刀帝就是希望秦逸塵能認清這一點!不要走入燧皇的終點,被道之困境躊躇一生。
“狂刀帝,還真是用心良苦啊……”但不得不說,這條道路很是遙遠,因為對秦逸塵而言,他這一生能否成帝,都充滿了未知。
就拿上次救出華胥來說,這幸虧是有天道契約的束縛,而人族兩大長老擋在他身前,否則,燭九陰一人便足以屠殺他們!更不用說,秦逸塵覺得,燧皇的實力恐怕已然超越帝境,就如燧皇自己所說的那般,不是人人都是他,都是初代人族,都能得天獨厚。
而且,狂刀帝說的未必正確,秦逸塵也能質疑,就如那些強者質疑當年還不是燧皇的大燧一般。
但是必須承認,狂刀帝儼然也是對大燧走出的道路提出質疑的,否則,也不會這般苦心孤詣。
但狂刀帝能對他言傳身教,想必狂刀帝自己就能看透道之迷霧,甚至將其斬開些許的,否則,不可能將古神石磯的一部分道威都斬離鎮壓!秦逸塵頓時讚歎,狂刀帝看似桀驁不馴,實則道心通明更心細如發,更是給了他一道自己的選擇。
當然,縱是秦逸塵要找尋自己的道路,也無需徹底摒棄燧皇之路,也就是如今萬族都認可的境界之分。
畢竟,道有相通之處,秦逸塵又想到了龍武帝的龍武戰天決,講究的就是變化無窮,以萬變應萬敵。
因為龍武帝當年便知道,絕對不能停下腳步,因為哪怕你登臨的再高,但當你停下前進,不再有所求變時,遲早會令敵人鑽研透,被超越。
秦逸塵內心感慨良久,這世間的一切一切都能看到燧皇的影子,想要斬裂那層迷霧,千難萬難,而且迷霧之後的迷茫幻滅都要自己去探索。
秦逸塵如今毫無頭緒,只有細細回憶他化作狂刀帝斬出那一刀時,才似乎感覺迷霧湧動,若隱若現。
但是,白觀星說了這麽久,看的也是極其透徹,雖然不知道他在白澤族中才智究竟能否排前三,但對於世間萬道,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所以觀星兄,你對所謂的道之困境,可有破解之法?
或者說,你能否踏破那層迷霧?”
誰成想白觀星聞言,卻是滿臉的無奈:“我若是能踏破那層迷霧,在巫妖道墟的時候還用被你追著砍?”
“……”白觀星說的不是廢話,兩人最終將香茗飲盡,志向高遠卻無需大肆暢談,只需追求自己的道。
而就在此時,卻見文晴公主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秦逸塵的大將軍殿,對她而言就如自己的家。
“木頭,小白!快點跟我走,有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