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先生若非自己沒有武道天賦,他怕是自己就拎刀殺入你仇家府內,殺個痛快淋漓。”
“直到,為你報仇為止!”
說完一切,白觀星又臭屁般炫耀:“是不是感覺我開了天眼?”
然而這一次,秦逸塵竟是嘴裡噙著瓜子皮,臉色很是認真道:“是啊!”
白觀星笑了笑,沒多說,又望向在一旁臉色不服的妖月空。
“再說月空兄,他當時看見我把你們打死,要和我拚命,他做的沒錯,你們都已經知道正確答案了,你們下次也一定會做的更好,可為什麽我還是……”“我當時說什麽,不能再犯錯一次,從而讓他氣得啞口無言,唯有揍我,甚至把你們都騙了。”
白觀星似乎很得意,又磕了幾粒瓜子,才道:“所以,你明白了麽,答案存在的意義,就是讓我們知道何為對,何為錯。”
“然後我們便向著對的去努力,從此不再犯錯。”
“至於犯錯……誰這一生都犯過錯,就算我重生了,我現在便有白澤之子的才智,可這次考驗,不還是讓華胥姐抽我耳光麽?”
“在我看來,犯錯的人,若是誠心悔過,把因為自己犯錯造成的傷害彌補,讓因為其受傷的人原諒,並且從錯中學到了對的,那這筆帳,就可以一筆勾銷。”
“所以月空兄才對替你們和我拚命。”
妖月空聽得頭頭是道,可面對白觀星的賤笑,又頓時一怔,將頭扭到一旁。
“啥事都是你對!啥事都是你有理!”
“那必須滴!”
白觀星是絲毫不客氣,大大方方把誇讚攬在頭上,然後又望向秦逸塵:“殺了先天軀之後,該是你的後天軀一臉懵逼了吧?”
“……把你天眼給我扣了!”
白觀星笑道:“我考驗之法有絲毫偏差,便讓你和道柔身隕,教書先生只會打手心,便讓你從此厭煩詩詞古經。”
“先生打十個秦逸塵的手掌,就會讓十個秦逸塵厭煩古經,所以你以後帶兵打仗,一定三思而後行,確認自己是對的,明白麽?”
秦逸塵重重頷首,記下此事。
權力越大,地位越高,責任越大。
他如若只是個統禦十萬神兵的將軍,那指揮失誤只會害死十萬神兵,他若是問天關數千萬神兵的大將軍,若指揮失誤,害死的就是幾千萬兄弟的性命!白觀星又道:“啊對,當時我說你天賦不是最好的,你想到了龍婉兒,對吧?”
“……你這天眼還能從這看到三千道界啊?
”
白觀星笑容不止:“那我當時如若說你天賦一般,難堪大任呢?”
秦逸塵一怔,而白觀星似是自問自答:“你會自閉,你會陷入困頓,你會真覺得自己天賦一般。”
“你會覺得歷來我們的種族多少豪傑,你在其中排不上號。”
秦逸塵有些委屈:“和他們相比,我確實天賦一般啊。”
白觀星又問:“那如若是梵萬星說你天賦一般呢?”
“他也配!”
這三個字,是白觀星滿是不屑地喊出來的,但卻是搶在了秦逸塵開口之前。
“如若是元天帝說你天賦一般,根本無法成帝呢?”
“元天小兒亂我道心,想讓我有心魔!”
“這些都沒錯,可為什麽從我嘴裡說出來,你就會陷入自閉?”
“因為……我是白澤之子啊,我才智通天,我智慧無雙,我開了天眼,我言出法隨。”
秦逸塵困頓,低頭道:“你自誇的都沒錯,因為在你面前,我自愧不如,需要謙虛。”
“那在梵萬星面前為何就不謙虛?”
“因為他是你的手下敗將。”
“那為何元天帝這般說你,你就不會聽信呢?”
“因為他是你的仇敵,不會遭受蠱惑。”
白觀星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而如果,我說其實你就是個要不是真龍氣運罩著,老子連理都不理一眼的廢物呢?”
“這……”秦逸塵怔住了,他抬頭,白觀星賤笑。
“想不想揍我?”
“太想了!”
“我說你天賦一般,你就謙虛,我說你是廢物,你就要揍我,你沒錯,但也錯了。”
白觀星抬頭望天:“謙虛,和自知之明,從來都不衝突。”
“我是不是一隻手指就能碾死打你板子的窮酸書生。”
“是。”
“但我剛才是如何稱呼他的……”秦逸塵愣住了,他沉默許久。
“就像,世間諸帝稱呼你一樣。”
先生!“天地君親師,何為先生?
能教我者便為先生,當受尊敬。”
白觀星又指著自己:“我再問你,我是誰?”
妖月空似是聽煩了這家夥的自賣自誇,搶答道:“才智通天,智慧無雙的白澤之子。”
“我是天麽?”
秦逸塵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見白觀星一巴掌扇來。
“天賦天賦!我不是天!我憑什麽有資格評價別人的天賦!”
秦逸塵被打的一愣,然後滿是委屈巴巴。
“這又不是我說的!”
搶答的是妖月空,為什麽挨巴掌的是他?
“乖,不哭昂。”
白觀星一邊給秦逸塵揉臉,一邊從袖中取出一枚蜜棗,那是真的蜜棗,給後者塞進嘴裡。
看在這蜜棗很甜,看在白觀星說得對的份上,秦逸塵忍了。
“記住了麽?”
“還是有點沒明白……”秦逸塵說完這話,急忙捂著另一邊臉,而果不其然,白觀星抬起的手掌見狀忍住了,又強撐出一抹笑容。
“那我問你,你小時候怕鬼麽?”
“鬼?”
“嗯,你都修行到這般境界了,應該知道鬼魂存在,那是靈魂所化。”
“有怨氣便會成怨鬼,生前遭遇不甘便會成惡鬼,你小時候,怕鬼麽?”
“怕!”
秦逸塵重重頷首,再次被勾起了心中的噩夢。
如所有兒時的城鎮一樣,在城郊後山,總有一片亂墳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