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持羅盤的身影,聲音突然變得冰冷:“讓申大將軍下令,走不掉的水師,盡量把這些孽畜往反賊那邊引。”
“他的兵,最聽他的……”此話一出,身邊的威凌天和水師副將都傻了,這,這是什麽意思?
“吼!!!”
那一瞬,碧海凶獸充滿殘暴凶橫的怒吼,令原本滿是帝闕族大軍激昂戰吼的天河都為之一顫!碧海凶獸的眼睛不小,但和其龐大的身軀比起來,就猶如兩點綠豆一般,但是此刻,卻見他們的眼睛中滿是痛苦和赤紅,那宛若腦漿被攪碎燃燒,令他們徹底發狂!“這,這是怎麽回事!?”
“不好,碧海凶獸發狂了!”
原本凌空而至,已經重新組織軍陣,準備登上水師戰艦的闕文婉見狀,當即臉色驟變!“轟!!!”
當希望和喜悅化作絕望和恐懼時,只會令後者更加劇烈!前一刻還欲要踏過碧海凶獸的帝闕族大軍,頃刻間被撕成肉沫,更讓闕文婉驚恐的是,這些碧海凶獸眼中似乎只有血腥,不管是她帝闕族的還是天庭水師,都一樣!碧海凶獸徹底發狂,那狂暴凶戾的力量,席卷著水面,將原本還在刀劍相向的帝闕族和水師天兵一起卷住,不分敵我的放入滿是利齒的口器中咀嚼!這殘忍的一幕,不僅是令帝闕族大軍陷入慌亂之中,畢竟,碧海帝器,碧海族的權勢之兵,竟然都鎮不住碧海凶獸了!就連天庭水師都是亂做一團,闕文婉抬頭,只見那手持羅盤的身影正不斷倒退,諸多水師戰艦,拱衛著水師主艦,令天河掀起陣陣怒浪!“這家夥瘋了麽……”“這些孽畜!”
而直至此刻,申正然才聽到陛下派來的軍師給他下的命令!那一瞬,申正然恨不得回頭砍了那手持羅盤的身影!要知道,此刻兩軍交戰,場面亂作一團,和帝闕反賊鏖戰的,至少也有三百萬水師的兄弟!撤退,不帶上他們就算了,申正然還可以說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他真的不心疼麽?
僅僅是死戰到底,他都要咬著牙滲出血一般的下令。
可現在,不止將他們拋棄,還要讓這些弟兄臨死前,把這些發狂的孽畜,引出海峽,去往帝闕反賊的艦隊……申正然看出來了,事實上他作為水師統帥,一直也曾參與關於碧海凶獸的馴養。
原本經過天庭多年的改良,已經將碧海凶獸的靈智甚至是藏於血脈中,對於碧海族臣服敬畏的基因都改變了。
可以說,除非是碧海族的帝手握碧海帝器,否則,根本不可能令碧海凶獸臣服倒戈!當然,這並非針對秦逸塵,而是當年的天庭就防范碧海遺族反咬一口,現在看來,這種防范是很有遠見的。
可是,如今手握碧海帝器的乃是白澤之子!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竟然令碧海凶獸再次臣服!白澤之子的手段毋庸置疑,而他們天庭的軍師,直接將碧海凶獸那本就靈智不斷的頭顱內部碾碎了,天庭長期訓練的命令,體內流淌對碧海族的敬畏,全都不剩了!有的,只是因為腦漿被攪碎的痛苦,而激起的無邊凶險和殺意!可這個命令……申正然回頭,只見天庭水師的主艦被層層簇擁,安然無恙的撤退,那下達命令的家夥,也站在甲板上毫發無傷。
可是……“兄弟們……”申正然咬牙切齒,那一刻,就連闕天璿都不敢與他纏鬥,而是一邊抗衡摘星君王,一邊眼神複雜地望著他。
“正然,你別自誤!降了吧!元天小兒配不上這些忠勇之師!”
然而,申正然還未反駁,更未來得及下令,卻見一杆戰矛轟然襲來,這戰矛力量強橫,卻敵不過闕天璿,被他一手扼住。
但闕天璿順著戰矛化作的流光看去時,卻見一位天庭水師的將軍渾身浴血,臉色猙獰。
“闕老二!爾等反賊,也配妄評我天庭水師!?”
猙獰過後,卻見那將軍又對申正然淡然一笑:“大將軍,您多保重!”
話音落畢,只見那將軍取出腰間佩刀,先是割破自己的掌鋒,隨即刀鋒猛然往腳下一沉,正好刺在了碧海凶獸之上。
“兄弟們!天弩陣!進攻,目標……反賊主艦!”
“轟!!!”
這是一場難以言明的場面,碧海凶獸發狂,天庭水師的戰艦在有條不紊的撤退,闕文婉等一眾將軍也在全力整頓軍陣,抵禦碧海凶獸的撕咬。
可卻偏偏有一隻渾身浴血的天庭水師軍陣,以進攻之姿,乘風破浪,飛過海峽,向著白觀星所傲立的問天關主艦襲殺而至!“殺反賊,揚天威!”
“殺反賊,揚天威!”
這一方軍陣的天庭水師,甚至都還未飛過海峽,就已經被碧海凶獸撕咬吞殺了大半,可他們竟是無一人後退。
“兄弟們……”申正然看在眼裡,雙眸赤紅,渾身已然止不住的打顫,摘星君王見狀,當即怒喝:“先送你們大將軍回主艦調息!”
“砰……”申正然其實沒受傷,他的實力同樣不凡,堪比天王,然而他落在主艦的甲板上時,卻是跌跌撞撞,如丟了魂。
直到,他抬頭望著那手持羅盤的身影!“我真希望給那些孽畜帶路的是你!”
申正然揪著他的衣袖,這一刻,就連最為圓滑的威凌天,都罕見的沒有站出來圓場,天庭水師主艦上的一尊尊強者更是冷眼旁觀。
要不是人多眼雜,陛下也有辦法縱觀全局,他們真的恨不得這一戰的稟告,寫成軍師被反賊偷襲,墮入天河生死不明……那身影很是瘦弱,他的實力更是不足以和申正然抗衡,甚至論力量,沒有一尊天王需要看他臉色。
但是此刻,那身影非但不懼,反而還一把揪住申正然的甲胄,滿臉鐵青。
“不然呢?
碧海帝器在誰手裡!?
他們不這麽做,難道幾千萬反賊殺過,就能活麽!”
“但他們,不該是這種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