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塵咬牙,然而,呲鐵和奢比屍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只見漫天毒霧將天地封印,後者更冷喝道:“神王弟子被打怕了麽?
還不把這賊刀殺了!”
月隱神王的幾位弟子殺意騰騰,亦非尋常強者,各個月芒幽寒,雖是準備偷襲。
望著那籠罩天地的毒霧,秦逸塵發現奢比屍也在不斷咳嗽,似乎毒血翻湧,儼然,她打到現在,一直都是在承受著天道鎮罰,早已負了暗傷。
不過感受到秦逸塵投來的目光,奢比屍卻是狠狠一瞪,不把這些孽寇殺光,天道鎮罰也攔不住!“老子的刀都快碎了!”
血嬰老祖仰頭幹了一瓶神血後,一手捏碎玉瓶,顯得豪氣雲天,實際上握刀的那隻帝掌都在顫抖,奢比屍的毒血根本無法化作他的助力,而呲鐵這幅金剛妖骨,幾乎都快把他的屠刀震碎了!打到現在,秦逸塵一眾皆是有傷在身,而那漫天毒霧,更是囚禁八方,其中毒蟒遊動,猶如一片幽潭,滅殺一切。
“必須得重新敲擊天威戰鼓!”
秦逸塵咬牙,先祖的殘靈只剩下四道了,擂動戰鼓一次,就相當於讓一位殘靈消散於天地間,決不能再犧牲先祖了!然而秦逸塵心中這般想著,可呲鐵之威卻恐怖至極,就在此刻,卻聽一聲驚雷震天響。
轟!!!戰鼓所過,天崩地裂!那被奢比屍祭起的滔天毒霧,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被一道昂然鼓浪橫掃衝破。
天威戰鼓是在加持秦逸塵一眾的戰意,讓他們鬥志不滅,卻不會如奢比屍那般被戰鼓震擊的如雷貫耳。
可這一聲戰鼓響徹,秦逸塵那如刀鋒的雙眸更為震顫。
“不……”觀星兄不是已經再三告誡,不要再擂動戰鼓了麽!一聲戰鼓,便代表著一位先祖的殘靈隕滅!殘靈就只是殘靈,若是帶回去溫養,或許還能苟且下去,但若是那熒芒化作鼓槌落下,就什麽都沒有了,徹底飄散於天地間!秦逸塵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些先祖就不聽話呢?
他們還沒落敗,還用不著先祖來命幫忙。
縈繞著戰鼓的熒芒只剩三道光團,他們靜靜飄舞著,無言,卻讓秦逸塵隱隱想起來,這些先祖,貌似,根本不是自己能指揮的啊!他們可不是什麽尋常之輩,自己經歷過的,他們,也早就經歷過了,死尚且不懼,魂飛魄散又何懼之有?
或許被白觀星帶回去後,他們的殘靈還能苟且,甚至能重凝肉身,重活一世。
可若是能苟且,又何必把血潑在這裡,把命留在這裡?
這一聲戰鼓震得呲鐵妖瞳瞪大,連他都想不到,自己還沒徹底將這賊刀踩在腳下碾碎呢,這幾道殘靈,竟然又敲動戰鼓!那幾道殘靈飄舞著,他們似從不會等到犧牲的只剩自己時,才會選擇犧牲。
更令秦逸塵意想不到的,那一瞬的華道柔竟是龍睛紅腫,緊咬龍牙,化作白龍縱橫,撕碎一道道毒蟒,縱橫毒霧,飛落在戰鼓一旁。
這位華胥族的龍女怒了,甚至說起來,這一戰,她比秦逸塵更有資格敢叫日月換青天!華道柔運轉神威,剛才的毒霧讓她龍鱗化膿,原本嬌美的倩影卻是肌膚發爛,慘不忍睹,可她,卻是高高舉起自己的神劍。
“吾乃……昊天上帝之女,華道柔是也!!!”
華道柔以華胥族為姓,她自出生起其實都是在接受華胥族的栽培,這讓她更傾向於華胥族,甚至對於自己的父親,是極其陌生,從未見過的。
可是今日,華道柔卻以自己骨子裡流淌的另一半血脈為榮!她高舉神劍,多麽希望自己也如凌於九天的那道劍光天埑一般,斬神王,震群雄!轟!!!以劍鋒為鼓槌,轟然落下,引得九天浩然現!華道柔俏臉蒼白,那是一位真龍後裔為種族高歌的戰舞,更是一位女兒,對自己父帝表達的敬意!轟!!!當華道柔道出自己父親是誰的那一瞬,秦逸塵就明白了,只見他神刀緊握,刀光暴湧。
“殺!!!”
一瞬,就是那一瞬!天威戰鼓震的一方妖帥呲鐵那磅礴如黑山的妖力破碎,而就是那一瞬,一刀斬過,竟讓黑山淌妖血!刀光斬妖帥!血嬰老祖同樣是一刀斬過,那原本如孩童的小嘴一瞬間將臉頰都裂開,化作血煞修羅,不斷吞咽著呲鐵妖軀迸裂的妖血!“痛快,痛快啊!!!”
血嬰老祖仰天狂笑,其實呲鐵的妖血也極其不凡,喝入喉中,就好像是一道道帝兵被煉化為滾燙的金水般雄渾可怖,不比奢比屍的毒血好受。
可血嬰老祖也是夠狠,只見他呲牙裂嘴,喝進去的血,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痛快!老子連妖帥的血都喝過了!夠本了!”
血嬰老祖殺意凶狠,他早就說過,跟著白觀星,和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風小子在一起,莫名的痛快,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或許當今的白觀星不及天無敵戰力凶橫,令人聞風喪膽,可跟著天無敵的時候,他可沒喝過妖帥之血!“小雜碎……”呲鐵那偉岸如山的妖軀胸口有兩道血痕,隨著其怒吼而肌肉蠕動。
而奢比屍同樣是臉色冷厲,她的臉頰又有一縷暗青毒血流下,那是白觀星手持碧海帝器斬出的,威力之強,比秦逸塵的刀光還要可怖,一時片刻這道傷痕根本無法痊愈!秦逸塵臉色淡漠,他們背後天威戰鼓,這一戰,不要跑了!因為反殺的時候已經到了!然而華道柔這擂鼓之時,卻是臉色蒼白,嬌軀不禁向前一傾,險些癱軟在地。
要知道,在凡俗征戰的擂鼓之將,都是身形魁梧氣力驚天者,這天威戰鼓亦是如此,僅僅是擂動一次,就似乎抽幹了華道柔渾身的力量。
可這位昊天的女兒卻是緊緊咬唇,支撐著戰鼓再一次舉起神劍。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