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帝闕族之中,有著無數禁製殺招,更有強者坐鎮一般,如今的真龍祖地,或許已經沒有活著的真龍。
但,禁製依在,浩然尚存!真龍祖地,神王不可犯!這絕非一句空言!但神王,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或者說,只要真龍祖地再次問世,再想在黑祖的眼皮底下隱藏於寰宇須臾,讓其找尋不到,根本不可能!白觀星笑了,他從來不怕死,只是沒想到自己輸的這麽慘。
“道柔,對不住啊,我不能讓你見到你的父帝,我不能喚醒真龍祖地……”白觀星搖頭,笑聲苦笑,化作了傳音:“逸塵,我以為咱們能一起走出一片朗朗乾坤,可是……半路夭折的天才,還少麽?”
“你已經可以出師了,死在這裡的只是風天行,你要讓秦逸塵記住,他要去找尋自己的弟子,或許有一天,會有一位天驕,走完我們沒有走完的路。”
秦逸塵默默頷首,他也全部明白了,今天他們就是被打死,也不能讓真龍祖地,暴露在黑祖面前!風天行會死,白觀星也會死。
但,秦逸塵還活著。
真龍後裔就還沒有死絕,而在這億萬星辰中,還有著很多秦逸塵,他們之中終究會有一個人,從凡俗之中走出,斬神殺魔滅妖,走過秦逸塵走過的道路,並且,走的更遠。
那個人或許是李逸塵,張逸塵而不是他秦逸塵,但,一定會的。
“諸位兄弟姐妹,對不起了,到頭來,我一件事都沒有辦好。”
白觀星說著說著,笑容慘然,他好像是兄弟姐妹中最為年輕的那個少年,戰力羸弱,卻總想著為這個家做些什麽,可到頭來,卻什麽都沒有做到。
慘笑過後,白觀星又抬頭,望著寰宇間那片湧動的五彩斑斕,那是一尊白龍托付著補天石:“姐,別管我了!照顧好麒麟子,還有……別怪霸下,他不是縮頭烏龜。”
那白龍不聽,撕裂寰宇,踏空而來,更有一道戰天鬥地的怒吼,響徹八荒。
“小白,你他媽在說什麽啊!沒人會聽你的遺言!!!”
定天一棒揮玉宇,鬥天戰地唯猿七!秦逸塵心神震顫,終究,他們也有神王相助,可猿七的到來,令黑祖的耐心也化作虛無。
“你們,贏不了的。”
這句話,貫穿了億萬時空,就如當年令白乾坤功敗垂成,無法讓真龍降臨時一樣,亦如今天,黑祖將滅殺一切一樣。
今後,無論是李逸塵,張逸塵,都無法翻越著滅碎一切的黑色巨掌!轟隆隆……黑祖的力量自九天落下,盡管秦逸塵已經仔細品嘗過其中的恐懼,可在黑暗化作巨掌壓襲的一瞬,他依舊忍不住震顫。
黑祖的力量並非是空穴來風的恐懼,那是令萬道不存的超然,似乎碾碎了秦逸塵的道心。
遙在三千道界的秦逸塵坐立不安,喘息如心攣,冷汗連道袍都打濕,毀去一尊先天軀,他可以承受,可是,文晴就站在他身邊。
那是他的女人,他先天神這一世,闖出赫赫威名,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他自問不辜負任何人,不虧欠任何人,可唯獨,讓自己的女人隨他一起死去。
風天行死了還有秦逸塵,文晴公主死了,就再無文晴公主。
秦逸塵一眾面無懼色,當他流淌著真龍的血抬頭仰望天地時,就早該料到這一刻。
可縈繞在秦逸塵身邊的熒光,卻不答應了。
“祭祖地!!!”
那些熒芒又燃燒了起來,卻被白觀星雙眸滲著血絲怒吼:“都給我閉嘴!!!”
“給真龍,留一道曙光吧…”輸一次,翻身的機會就少一成,他再難複生,而再想栽培出風天行這樣的真龍後裔,更會難上加難,真龍所剩下的氣運越來越少,已經禁不起再輸了!可那些熒芒卻沒有聽,甚至他們始終都沒有聽白觀星的話。
“先生,祖地沒了還可以再建!命死光了,就什麽都沒了!”
那一聲怒吼過後,一道道熒芒奮不顧身,再次化作一道道飛蛾的撲火,用光鋪就了一條道路,通往天地的另一端。
“祭祖地!!!”
“天佑吾族,醒來!!!”
那斷裂的寰宇,被一道道光芒鋪就成道路,直通那猶如天埑一般的劍光所在,似乎,要將那天埑從天上摘下,將那利劍,再取鋒芒。
“不要……”白觀星雙眸欲裂,真龍祖地,絕不能暴露在黑祖面前!那是比他一個白澤之子更重要的籌碼!沒有人願意當籌碼,可白觀星必須將一切力量都視作籌碼!然而,那一刻,天地無聲,唯有一道光,照耀在寰宇八方,令見者心顫。
轟隆隆……猿七的定海神針怒然砸下,卻似攔不住那枯滅萬道的黑暗,就連華胥都龍吟欲裂,甚至在天際之上,有一尊身著金烏展翅唳鳴,如天地主宰,劍眉高挑的男子,正頭戴神冠,注視一切。
“抹除天道契約,自此效忠於我上古天庭,朕為你度過此劫。”
東皇太一的三首金烏湧動,他乃上古宇宙之主,若是出手,足以攔下黑祖,但,想保住真龍祖地,是需要代價的。
白觀星都沒有理會,死死地望著那用光鋪就的道路,那點點熒光直通天埑,開天辟地,令得朗朗乾坤降臨世間!轟!!!天地在震顫,寰宇在戰栗!秦逸塵只能隱隱看到,從寰宇深處,似乎綻放出一道烈陽,那是無比的偉岸,甚至,就好像兩尊寰宇相互碰撞,一尊沉睡的巨龍,緩緩蘇醒!那就是真龍的祖地,曾經上億年的天地中心,萬族朝拜之地!那是真龍的故鄉,那是唯一令神王不敢踏足之地!在那片浩然磅礴的天地之中,散發著令萬族向往的道妙,僅僅浮現冰山一角,便令祖巫心顫!更令奢比屍心顫的是,盤踞在那浩然天地間的龍影,竟然緩緩揚起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