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了解這個世界的格局和變化,到鍛煉這一副魔族的肉身,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有自保能力。
但在臨行之前的這段時間,風天行從這一場家庭內亂當中,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大膽且非常實用的辦法。
魔族如今已經在這一片全新的土地上建立了政權,而魔族是什麽出身?
不過是一群剛剛從蠻夷一躍進入人族歷代耕耘的朝政當中,他們為了能夠掌控整個世界,在人族的基礎上進行拙劣的模仿而已。
而風天行重生的時間也很微妙,奢比屍的隕落,也就意味著魔族內部的覺醒,在資源分配已經到達了巔峰的情況下,為權利而爆發的內鬥,正在逐步醞釀。
人族為了緩和這一系列的矛盾,提出了不少的方法,其中禮儀和廉恥,就是最重要的一環。
雖然很多人都視之如敝履,但也正是這些,緩和了內部的爭鬥,在動手之前,多少會有顏面方面的考慮,因為顏面緩和的戰鬥數不勝數。
但魔族現在還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他們還沒有經歷過一場來自內部的,重大內鬥和變革。
這就是風天行的機會。
而他的這一副肉身,就是他進入魔族高層的仰仗,而一旦到了高層,那時候腥風血雨,全憑他一手挑動。
魔族內部一旦不穩,對外的統治力降低,到時候,自己再施以手段,暗中扶持。
到時候人族崛起,指日可待。
至於具體的鬥爭手段,看看眼下,看看當前,就能知曉一二。
正巧魔將奢羅看向風天行,面帶柔和無比的笑容。
“風兒,你可知道昨晚那賤人和誰……在床上打架?”
風天行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人。
此人正是奢羅的兄弟手足,兩人從小就親密無間,而今那人和奢羅的地位其實相差不多,都是在奢比屍隕落之後,被丟在這政治權利邊緣的小人物罷了。
想了想,這一出兄弟相殘的好戲,那的確是有些期待了。
“是奢田叔叔。”
“奢田?”
奢羅頓時眉頭緊鎖。
他原本只是為了這一出戲做得圓滿,沒想到風天行這一番話,直接將奢羅架在火架上面。
這婦人囂張了八年,奢羅實在是忍受不了,只能栽贓陷害殺了。
可這奢田,好歹也是親兄弟手足。
沒有好處的事他奢田可不乾。
“風兒,有些事你知道就好,不要聲張出去。”
奢羅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風天行一臉單純的點頭。
如此的“懂事”,顯然,讓奢田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多余了。
“那就這樣了吧,風兒你先回去休息,我會再安排人過來照料你。”
隨著奢羅起身,風天行也盡到了一個恃寵而驕的孩子應該做的一切,沒有起來送,也沒有說客套話,只是坐在那裡玩弄著他的手指。
就在奢羅即將離開的瞬間,風天行嘴角微微揚起。
“爸爸今晚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哄我睡覺啊?
媽媽還說今晚要給我講故事呢。”
奢羅頓時愣在原地,他有些僵硬的轉過身,看著風天行,心底竟是生出了一絲愧疚。
隨著和平的持久,魔族內部其實也早就有了和人族類似的父母觀念,雖然沒有那麽重的地位,卻也不是早期魔族那樣,完全不認。
在足夠漫長時間的累積之下,魔族正在朝著人族當初的道路越靠越近。
動手殺了婦人之前,奢羅想到的只是她帶來的麻煩,以及對她的不滿,但現在看著風天行那雙單純無比的眼睛,奢羅心頭突然有些不忍。
這還是一個孩子,自己親手陷害了他的母親,要是給風兒留下什麽不愉快的經歷怎麽辦?
畢竟風兒現在就有異於常魔的才能展現出來,將來肯定是會成就一番事業的。
“風兒早些睡吧,我給你安排幾個女子過來哄你睡覺,她們講故事更好聽。”
風天行也是哦了一聲,情緒明顯的很低落。
要放在人類世界當中,風天行肯定撒潑打滾使無賴了,但現在是魔族,對父母的觀念還沒有那麽濃烈,沒有這樣的環境,風天行自然也不會表現得太過於明顯。
不過這根針,還是牢牢的扎進了奢羅的心中,這一點點愧疚,終究會成為悔恨的大樹,奢羅渾然不覺,他已經被風天行種下了控制的種子。
夜深了,奢羅來到婦人的房間,好一陣歎息。
有些人真的是,他在的時候,無論怎麽看都覺得喧鬧心煩,可真要到了人沒了之後,曾經的喧鬧不再,才會讓人驚醒他曾經的好。
躺在床榻之上,奢羅感覺有些膈應,挪了挪身子,還是感慨了一句。
“人族還真是會享受,這床榻比地上睡著柔軟多少倍。”
又挪了挪身子,始終覺得膈應。
奢羅伸手在床榻上的棉絮裡找了好一番,突然臉色一變。
他摸到了一個分外熟悉的東西,扯出來仔細一看,正是好兄弟奢田的貼身衣物。
對自己的好兄弟,魔族從來都是非常看重的,尤其是在如今的環境之下,一些魔族的陋習還沒有退去,兩人相約尋歡的時候,奢田還給他炫耀過這件貼身的衣物,那是他從上層人手中買來的,絲綢。
奢羅抓著衣物的手在不知不覺間加重了力量,直到這絲綢再承受不住,撕開一道道缺口。
每一個紋路奢羅都很清楚,和記憶中看的時候,一模一樣。
“奢田我要殺了你!”
奢羅不能理解為什麽自己會如此的憤怒,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戰利品”被人玷汙了,又或者自己的榮譽被人踐踏。
明明是屬於他的東西,卻要跟別人尋歡,這就是沒有給他面子。
越想奢羅越是壓不下這一口氣,突然起身,徑直來到風天行的房間當中,只見風天行宛若死屍一般躺在床榻上,任由那幾個一臉焦急的魔族女子如何哄,都無法讓風天行臉上的冰冷消融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