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風天行能夠感覺到,只要自己的手掌再用力幾分,就能夠讓城主的腦袋徹底崩碎。
這是主宰別人生死的暢快感,不管他們先前是什麽身份,在這一刻,他們的生死都在自己一念之間。
按照常理來說,風天行對這樣的感覺應該早就擺脫。
他主宰了太多人的生死,甚至在很多時候,他一念之間,便是數百萬人的生死。
他應該對這樣的事感覺到麻木。
可現實就是,自己面前這一個小小的城主,一個在魔族當中連螻蟻都算不上的人,居然會讓自己催生出掌控上生死的快感。
如此詭異的反應瞬間讓風天行警覺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風天行松開了手,向後退了數步。
“你這破爛地方,還不夠我拆的,下次我找你你要是再敢躲起來不見,可就不止是拆你這麽點地方了。”
淡淡的丟下這句話,風天行轉身離去。
直到離開了足夠遠的距離,風天行這才重新回到了以往的狀態,漆黑的鱗片上還有先前留下的血漬,但身上的傷卻是詭異的消失無蹤。
風天行看著自己的手掌,邊走邊陷入沉思當中。
如果每開啟一次這樣的狀態,就能夠恢復一次傷勢,那是不是有些過於逆天了?
就算魔族恢復傷勢的速度很快,也不至於快到這個地步才對。
或許是魔族的天賦能力?
還有這狀態是怎麽催生出來的?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狀態,類似於完全體展開,卻又不完全是。
……
無數的疑問在風天行的腦海當中回想,他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能回答他這些問題的人,就只剩下了師傅伽羅。
索性直接前往學院,找師傅要一個解釋。
畢竟書房這種東西在魔族裡面太過於另類,收藏的書籍也頗為有限,有許多知識估計都不是留在紙張上,而是刻在這幅身軀的深處。
城主在地上躺了許久,這才緩和過來。
只是以往對他尊敬無比的魔族,現在對他多少有些忽視。
魔族從來都隻敬佩強者,至於一個已經落敗的人,還是敗給了風天行這樣才十幾歲的魔族,他的顏面已經徹底掃地。
沒有人上來為他處理傷勢,哪怕是往日裡最忠誠的仆人,現在也是消失無蹤。
樹倒猢猻散,魔族將這一點可謂是演繹得淋漓盡致。
“還好這城主的身份是上面授予,我現在還有翻盤的機會。”
城主眼珠一陣轉動,魔族的好戰本性從來就沒有消停過,他們只是想要得到這些東西,只是想要變得強大。
隨著城主的腦子逐漸恢復了思考,他也逐漸明白了現在應該做什麽。
回去,厚著臉皮以城主的身份,恢復自己的身體,然後再擴張。
可剛走出去數步,城主的臉色陡然一變。
他僵硬的保持著邁出腳步的動作,但身體卻動彈不得。
視線飛快的在四周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有人的痕跡,再看向自己伸出的手掌,頓時,脊背發涼。
在他粗壯的手臂上,是一道宛若翠玉般碧綠的鱗片,而透過鱗片,他已經能夠看見在皮膚下流淌的鮮血。
“毒!什麽時候!”
城主腦子裡有無數的想法浮現而出,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麽時候中招的。
先前風天行兩次施展出和毒有關的東西,他都應該躲過了才是!
看著自己的手掌,在思緒逐漸變得難以運轉之際,城主終於想起來了。
或許,還有第三次的機會。
那就是他傲慢的抓著風天行的肩胛,將他拖拽上高空的時候,那時候風天行的血可是浸透了他的腳掌。
隨著最後的視線挪向他的腳掌,他看見了宛若碧玉一般,連鮮血都已經凝滯的腳掌。
一抹無奈湧上心頭。
毒玉之毒,非上古十二血脈,觸之,必化作玉雕,破碎而亡。
城主此刻已然失去了他的身軀,只有這一個僵硬無比的軀殼還留在原地。
直到一陣微風撫過,玉雕摔落在地,一地翠綠的碎玉,在明媚的陽光下,燁燁生輝。
……
風天行回到學院之後,並沒有找到師傅,索性便在書房當中休憩。
這一覺,風天行睡得並不安寧。
因為他的夢中,有一個古老的強者,在仔細的講解著如何將完全體展開,還有獨屬於毒玉一族的手段。
魔族的傳承從來都不在書裡,實力強大與否,就決定了他們是否能夠觸碰到傳承。
直到燭火映入眼簾,風天行睜開了眼,在他的腦海當中還有那位絕世強者的聲音。
“風天行,你是個天賦不錯的孩子。”
風天行揉著自己的眼睛,對這樣的話顯然是非常鄙夷的。
我的天賦當然不錯,這一點還用得著你在這裡說?
如果沒有天賦,又怎麽可能折騰出這麽多的么蛾子,怎麽可能熬死那麽多的競爭對手。
“天行你沒事吧?”
伽羅有些擔憂的看向風天行,殷切的詢問道。
風天行看清了是師傅,連忙起身。
“師傅我沒事,只是我有些疑問……”
話剛說到一半,風天行就停了下來。
他的所有疑問都在那位絕世強者口中得到了解答。
無論是完全體相關的知識,還是風天行應該如何修行,這一切他心中都有了答案。
似乎,已經沒有什麽需要向師傅詢問的了。
伽羅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一臉欣慰。
“你是我們學院裡最早接受到血脈傳承的人,可喜可賀,你們以後可都得以風天行為目標。”
隨著伽羅的話,一群弟子都是齊聲回應。
“是。”
對魔族而言,聽從強者的吩咐,並不丟人。相反,有一個強者的庇佑,反倒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
如此大的陣仗,讓風天行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師傅怎麽這麽多人?”
聞言,伽羅也是一臉無奈。
“你出去看看吧,在你昏睡的這兩天一夜時間裡,有太多人想見你了,我只能親自過來守著,對了,你出去之後先和你父親報個平安。可別讓他拆了我這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