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道观通异世 第六百四十一章 真相与堕仙

树皮上的内容戛然而止，姜闻驻地良久后将这些东西收起来。虽然都是些没有价值的东西，但他总觉得还是保留下来比较好。

只是这些树皮上面所写的东西，着实让他感到惊异。没想到百溪部族所生活的神佑之地，竟然...

钟声如裂帛，一声接一声，自苍天塔顶层直贯而下，震荡得整座巨塔都在微微震颤。殿内十二长老齐齐起身，气息翻涌，仿佛十二座沉眠火山骤然苏醒。那白发老者猛地一掌拍在石椅扶手上，石屑纷飞，怒喝道：“封龙碑乃上古镇魂之器，怎会无端生变？速召守碑弟子前来禀报！”

传讯弟子跪伏于地，声音颤抖：“守碑人……已死。三人皆七窍流血，魂魄尽散，尸身上浮现出龙纹烙印，似是被碑中之物反噬……”

“荒唐！”女长老厉声斥道，“封龙碑自有禁制护持，除非外力强行扰动结界，否则绝不可能惊动龙魂！究竟是谁？是谁动了封印？”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姜闻。

姜闻神色不变，却心中微凛。他确未触碰过封龙碑，但那一枚从枯骨指环上取下的刻有龙纹的灵石，此刻正静静躺在他的袖袋之中，与岩令贴身而放。就在钟声响起的刹那，那灵石竟隐隐发热，仿佛与远方的石碑产生了某种共鸣。

“诸位。”他缓缓开口，语气沉稳，“我虽入峡谷，但未曾靠近封龙碑十丈之内，更未施展任何法术扰其封印。若说此事与我有关，还请拿出证据。”

“你身上有我族祖纹灵石的气息！”方才那位阴鸷的长老猛然站起，指尖直指姜闻，“此石乃龙人族祭祀重器，代代相传，岂是你一个外族能随意拾得？分明是你以邪法窃取，扰乱封印根基！”

姜闻眸光一闪，终于明白??那所谓的“祖纹灵石”，并非普通信物，而是维系封龙碑封印的关键阵眼之一。自己无意间取走它，等于是抽掉了镇压龙魂的一根支柱。难怪龙人族追杀如此执着，原来不是为了夺宝，而是为了**补全封印**！

他不动声色，心中迅速推演局势：若此时交出灵石，或许可平息风波，但他深知，在这百溪之地，示弱便是破绽。况且，他尚未查阅藏书阁中关于堕仙之地的秘辛，贸然妥协，只会沦为他人棋子。

“既是祭祀重器，为何遗落在堕仙废墟？”姜闻反问，“若真如此重要，贵族又怎能任其流落百年？莫非……当年封印本就残缺，你们只是借题发挥，欲将罪责嫁于外人？”

此言一出，殿堂内气氛骤然凝滞。

那白发老者眼神深邃，缓缓道：“你倒是伶牙俐齿。但事已至此，不论你是否故意，都已牵连其中。封龙碑一旦破裂，怨龙脱困，不仅龙人族危矣，整个神都百溪都将陷入血劫。你既持有阵眼灵石，便有责任协助镇压。”

姜闻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好。我可以归还灵石，亦可出手助你们重镇龙魂。但我有两个条件。”

“说。”

“其一，兑现先前承诺，准我进入藏书阁，阅览所有关于堕仙之地的典籍，时限三日。”

“其二??”他目光扫过众长老，“我要见那位迟迟未至的第十三位长老。”

此言落下，满殿哗然。

“放肆！”一名长老怒吼，“苍天塔只有十二席位，何来第十三人？”

姜闻却不为所动，只淡淡道：“若我没有猜错，那位‘不存在’的长老，正是当年主持封龙碑封印的**守碑人首座**。此人早已陨落，但其神魂仍寄于塔心禁地，以残念维持大阵运转。你们不敢提他，是因为……封印正在失效，而你们已经失去了对他的控制。”

死寂。

十二长老面面相觑，眼中皆闪过一丝惊惧。

良久，白发老者才低声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猜的。”姜闻坦然道，“但从你们回避的态度、封龙碑的异动、以及那枚灵石的共鸣来看，真相离此不远。若我不曾读过《玄元锻兵录》中的‘魂锁九炼’篇，或许也看不出那石碑表面看似完整，实则内里阵纹早已龟裂，仅靠一道残魂吊着最后一口气。”

他顿了顿，声音转冷：“所以，我要见他。唯有问清当年封印之法，才能真正解决问题。否则，今日补一处裂痕，明日又崩另一角，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白发老者闭目良久，终是长叹一声：“罢了……你随我来。”

其余长老无人反对，反而纷纷退后一步，让出中央通道。

姜闻随白发老者步入殿堂深处，穿过一道隐秘石门，沿着螺旋阶梯下行百阶，终于来到一座幽暗密室。室内无灯，唯有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青铜镜，镜面漆黑如渊，映不出任何倒影。

“这是‘照魂鉴’。”老者低声道，“唯有以心头精血为引，方可唤醒其中残念。你要见的人，就在这镜中。”

姜闻点头，咬破指尖，一滴精血飞出，落在镜面之上。

刹那间，血光炸裂！

镜中浮现一道模糊身影??那是一位身披黑袍的老者，面容枯槁，双目紧闭，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龙角，周身缠绕着无数黑色锁链，每一道锁链末端都连接着一面虚幻石碑，正是封龙碑的模样。

“守碑人……醒了。”白发长老喃喃道。

那黑袍老者忽然睁眼，瞳孔如金，直视姜闻：“外域之人……你为何而来？”

姜闻抱拳行礼：“晚辈姜闻，因误取阵眼灵石，致封龙碑动荡。今愿归还灵石，并请教封印之法，以免百溪生灵涂炭。”

老者沉默片刻，忽然冷笑：“天真。你以为归还灵石便可修复封印？那龙魂早已觉醒意志，只待月圆之夜，天地阴气最盛之时，便会冲破最后一道枷锁。而你们……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知。”

“真正的敌人？”姜闻皱眉。

“不是龙。”老者声音沙哑，“是人。”

“三百年前，龙人族内部有一支叛族，妄图解开封印，夺取龙魂之力，成就伪神。他们暗中篡改祭祀仪式，偷换阵眼灵石，使封印逐年衰弱。我拼死镇压，最终以魂锁九炼之术将自身神魂化作最后屏障，才勉强维持至今。可如今……”他目光落在姜闻身上，“你手中的灵石，正是当年被调包的那一块。真正的祖纹灵石，早已落入叛族之手。”

姜闻心头一震。

原来如此！难怪龙人族要追杀他??他们并非单纯想拿回灵石，而是怕他发现真相，揭穿他们内部早已腐朽的事实！

“那叛族如今何在？”他沉声问道。

“潜龙会。”老者冷冷道，“他们的首领，便是现任龙人族三大统领之一??黑鳞戟?莫渊。他表面效忠族裔，实则一直在寻找补齐封印的方法，只为等到时机成熟，彻底释放龙魂，将其炼为己用。”

姜闻恍然大悟。难怪对方刚才那一战点到即止，既试探了他的实力，又故意留下话柄，让他背上“窃宝”的罪名，以便日后操控舆论、逼他就范。

“那你现在如何？”姜闻问，“若我能重布封印，你是否愿意散去残魂，安息？”

老者摇头：“我的魂已被锁链蚀尽，早已无法轮回。唯一所求，是有人继承守碑之责，延续封印。你若有心，可接受‘魂印’传承，成为新一代守碑人。”

姜闻默然。

成为守碑人，意味着他将被绑定于封龙碑，终生不得远离百溪，甚至可能为此耗尽寿元。但这或许是解开堕仙之地谜团的唯一途径。

他正欲开口，忽然怀中灵石剧烈震动！

与此同时，苍天塔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

“昂??！！！”

那是龙吟，却非来自人间，而是自地底深处传出，带着无尽怨恨与狂怒。整座塔楼剧烈摇晃，墙壁上的符文接连熄灭，仿佛正在崩溃。

“不好！”白发长老脸色大变，“月圆提前了！天地气机紊乱，封龙碑撑不住了！”

姜闻冲出密室，奔至塔顶，只见远方峡谷方向，黑云滚滚，电蛇狂舞。那座黑色石碑已然出现巨大裂痕，一道赤红光芒自缝隙中透出，宛如睁开的竖瞳。

而在碑前，数十道黑影跪伏在地，为首之人正是莫渊。他高举短戟，口中念诵古老咒语，身后竟浮现出一条由煞气凝聚而成的黑龙虚影，正疯狂撞击封印！

“他们在加速破封！”姜闻怒喝，“必须立刻行动！”

白发长老急道：“来不及重布大阵了！唯有以阵眼灵石暂时填补裂缝，再辅以强者镇压，或可拖延一时！”

姜闻不再犹豫，取出那枚青莹灵石，正要飞身前往峡谷，却被老者残念拦住。

“等等。”黑袍老者低语，“单靠灵石无法持久。你需要一样东西??**龙血**。”

“龙血？”

“真正的龙血，蕴藏真灵之力。唯有以此为引，点燃灵石中的祖纹，才能激活封龙碑全部威能。而获取龙血的唯一方法……是斩断莫渊体内的**血脉源头**。”

姜闻眯起双眼：“你是说，他体内流淌着远古真龙的血脉？”

“不错。”老者道，“他是上古龙裔与人族的混血后代，也是目前百溪境内唯一拥有纯正龙血之人。杀了他，取其心头精血，方可完成仪式。”

姜闻沉默良久，终是点头：“明白了。”

他转身望向苍天塔外翻腾的乌云，手中四象剑匣嗡鸣不止。

“既然你们想玩大的……”他轻声说道，“那我就陪你们，把这场戏唱到底。”

身形一闪，化作流光掠下高塔。

当姜闻抵达峡谷时，战场已成修罗场。

封龙碑裂痕扩大至半尺，赤芒冲天，隐约可见一道庞大的龙形轮廓在碑内挣扎。莫渊率领潜龙会众围碑而立，不断以秘法抽取碑中煞气灌入己身，周身鳞片浮现，双目赤红，俨然半龙化。

“哈哈哈！千年等待，今日终将终结！”莫渊仰天狂笑，“待我吞噬龙魂，便成真龙之主，百溪万族，皆将匍匐于我脚下！”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自天而降！

“青龙?破军！”

四象剑阵再现，青龙虚影撕裂云层，直扑莫渊头顶。后者仓促举戟格挡，却被一击震退十余步，嘴角溢血。

“又是你！”莫渊怒吼，“外来蝼蚁，也敢阻我大道？！”

姜闻落地，灰袍猎猎，手中四象剑匣四剑齐鸣。

“我不是来阻你的。”他平静道，“我是来杀你的。”

“狂妄！”莫渊双臂暴涨，龙鳞覆体，短戟化作长矛，携万钧之势横扫而来，“让你见识真正的龙威！”

两人瞬间交锋！

戟影如暴雨倾泻，每一击皆带龙啸之声；剑光似星河倒卷，四象轮转间攻守兼备。山石崩裂，大地开壑，整个峡谷都在颤抖。

然而姜闻越战越冷静。他发现莫渊虽力量强横，但动作略显僵硬，仿佛身体无法完全承受龙血的侵蚀。显然，这具躯壳正在被血脉反噬。

“你撑不了多久。”姜闻一边拆招，一边冷声道，“你的身体已经在排斥龙血，若再强行催动，只会爆体而亡。”

“闭嘴！”莫渊怒吼，猛然张口喷出一道赤色火柱！

姜闻侧身避过，左手掐诀，低喝：“朱雀?焚邪！”

火焰剑气迎空而起，与龙息碰撞，轰然炸裂。余波掀飞四周潜龙会成员，数人当场毙命。

就在此时，姜闻突然变招，右脚踏地，身形如电突进，竟是舍弃剑阵，近身搏杀！

“白虎?裂骨！”

拳风裹挟金戈之音，重重轰在莫渊肋下。咔嚓一声，至少三根龙骨断裂。

莫渊惨叫后退，眼中首次浮现恐惧。

“你……你怎么可能近得了我的身？！”

“因为你太依赖血脉之力。”姜闻冷冷道，“真正的战斗，靠的是心，不是血。”

说罢，四象归一，四剑合一，化作一柄璀璨光剑，直指其心。

“最后一问。”他低声说，“你真的以为，释放龙魂就能掌控它？还是说……你不过是另一个被怨念蛊惑的傀儡？”

莫渊怔住。

刹那间，姜闻出剑。

光华贯胸而过。

噗??

鲜血喷涌，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被生生挖出！

姜闻五指收紧，精纯龙血顺着指缝滴落，尽数落入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之中。

全场死寂。

潜龙会众人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他们信仰的统领倒下。

姜闻转身，捧起玉瓶，走向封龙碑。

他将龙血涂抹于碑面裂痕处，再将那枚祖纹灵石按入中央凹槽。

霎时间，血光与青芒交织，碑上符文逐一亮起，如同复苏的脉络。那道赤红竖瞳剧烈收缩，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缓缓闭合。

封印，重归稳固。

夜风拂过，乌云散尽，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洒下清辉。

姜闻立于碑前，望着这片历经劫难的土地，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百溪的秘密，远未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