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很認真的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這一位客人要的最多的就是肉還有酒,然後就是一些耐害的水果和一大桶純淨水,這些東西全部都放在了一個木筏上,再用繩子套住藏獒的身體,就可以讓它帶著這些東西往前走了。
只是有一箱東西,扎西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推開赫連薇薇的時候,又用生硬的漢語道:「這是唐少那邊的人送來的,也是剛到帳篷,你要帶走嗎?」
「是的,我很需要,謝謝你,扎西。」捆綁的工作還是由赫連薇薇來做的,畢竟扎西再大膽看到魔犬也會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赫連薇薇手指攥緊了鐵鏈,踱步走進了一望無際的可可西里。
白霧茫茫的高原雪線,大陸上的每一個線條都像征著少數民族特有的悍利和精健。
只是讓扎西沒有想到的是,赫連薇薇並沒有像以往那些來旅遊的人一樣,坐在木板上,而是走在黑色魔犬的前面,把外衣的帽子扣在頭上,只露出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這樣的一個人,站在黑暗中,深色的風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行走在冰原上的步伐沉穩,她的左手纏繞著純白的繃帶,右手拉著鐵鏈,渾身好像都繚繞著揮散不去的黑霧。
孤傲與世,無所不能。
扎西撓了撓頭,總覺得這樣的人實在少見,不過做客戶生意的,最忌諱的就是好奇心。
於是,扎西沒有再多說什麼,轉頭進了帳篷,他明天還要迎接為數不多的高原探險者。
赫連薇薇走到斷崖的旁邊,望著遠處終年繚繞著風雪的巍峨山巔,沒有浪費半點的時間,開始彎腰搭建帳篷。
接著,她把棺木放進了帳篷裡。
那一瞬間,無數的彼岸花相繼開放,形成了鑲嵌其上,形成詭異宏大的場面。
如火如荼的豔紅色,每一朵都盛開著,嬌豔欲滴,帶著清晨的脆弱,卻又妖嬈的只讓人覺得美豔至極。
赫連薇薇眸光沉了沉,她心裡很清楚,死亡花束的盛開意味著的是什麼。
不過,這些都阻擋不了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赫連薇薇將木箱打開,眸光清涼依舊。
如果扎西知道這裡面裝著的究竟是什麼東西,肯定會嚇的臉色發白。
她伸手拿了兩袋,然後放到帳篷外的冰川裡,然後點燃了便攜式的暖爐,往裡面添了一根木頭。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赫連薇薇才推開了黑棺,裡面的男人還在安靜的沉睡。
在他的胸口處盛開出了一朵豔麗的曼陀羅,這麼多的花束,唯有那一朵是深紅色,沉的像是鮮血。
兩顆尖銳的獠牙從他的薄唇中探出來,那是張可以顛倒眾生的面孔,衿貴,優雅,刀斧神工。
他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裡,修長的雙手微搭,優雅的放在疊放在胸前,長而濃密的睫毛打下來形成了一片暗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純真的天使。
但赫連薇薇知道,他不會是天使,惡魔的獠牙已經露了出來,當這個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誰都沒有辦法保證會出現什麼情況。
赫連薇薇靠在棺木上,緩緩的閉上了眼,她需要休息,因為只有保證好體力,才能應對接下來的事。
一夜的飛行,讓赫連薇薇很快就進入了淺眠,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六點鐘了。
火堆只剩下了零星的火星,周圍一片黑暗,寂靜無聲。
隱約中,似乎可以聞到血的香味,就在鼻尖,很濃郁的血腥。
赫連薇薇立刻站了起來,朝著身後看了過去,黑色的棺木已經空了,帳篷裡卻堆了許多空血袋,一張又一張的,標著血型和人名。
赫連薇薇雙眸一皺,直接走出了帳篷,平原的薄霧已經開始淡去,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的青色。
那是快要日出的徵兆。
百里迦爵坐在冰川上,衣袖宛如開了花一般襯著白皙的手腕,他叼著血袋,雙眸微眯,享受著吸食的樂趣。
雖然,這血的味道並不是最佳的。
不過,異常飢餓的他,需要用血來填滿什麼。
他看到赫連薇薇走過來,邪魅的勾了勾薄唇,潔白的獠齒微露,嘴角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跡,
幸好這裡是百里無人的可可西里,否則就百里迦爵這副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引起意想不到的恐慌。
他依舊俊美的讓人移不開雙目,但那病態般扮戲的皮膚和微勾的唇角,卻邪惡的無法掩蓋:「人類?」
赫連薇薇察覺出來了百里迦爵的興奮,只是惡魔的興奮向來不同於常人。
他們在最初入世的時候,純潔的跟個帶著黑色小翅膀的天使一樣。
到了最後受了渾濁,才把人類的痴纏貪念,學了個淋漓盡致。
所以惡魔是百態,卻又優雅的像個魔法師,邪魅入骨,讓人跌落其中卻不自知。
「好香的味道。」百里迦爵將手上的血袋扔到了一旁,嗓音略微低沉,眼睛看著赫連薇薇,舌尖朝著唇邊舔了舔。
赫連薇薇心底一沉。
已經開始了麼?
記憶的完全失去。
她的殿下把她給忘了……
外面的天冷的刺骨,風吹在臉上的時候,涼的生疼。
赫連薇薇手指僵硬了好大一會兒,才恢復了過來,她沒有去動手上的那把刀,而是拿起了一旁的毛毯,踱步走了過去:「這裡冷,下次出來的時候,記得披點東西。」
百里迦爵眸子深邃,他看著走近他的赫連薇薇,一個伸手將人拉進了懷裡,聲音邪佞:「原來是我的飼主,怪不得味道會這麼好,不過你把我帶到這個地方,是想做什麼?阻止我狩獵,呵,真是天真。」
「在沒人的地方,我身上的靈氣能夠拖延你身上魔性的擴散。」赫連薇薇眼睛看著他,不躲不閃:「這裡方圓幾百里都沒有一個人類,沒有誰會影響你,你也不用想著到處去狩獵,帳篷裡的那些血袋足夠你喝上七天,現在,先跟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