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長老還真有意思,死這麼多人,讀讀經就有用?」原冥嘲弄的聲音傳了過來。
赫連薇薇卻勾了勾唇:「對凶手沒有用,對我這個奪舍之人就有用了。」
原冥驟然眯起了瞳:「看來我們想到一起去了,這些高僧十有**是那幾個長老請過來對付你的。」
赫連薇薇嗯了一聲,拿著茶杯,往後一靠,隨口問著孫公公:「太上皇應該答應了吧?」
「答應了。」孫公公笑了笑:「長老們說的名正言順,沒有什麼好推辭的。王妃你也知道,那些個老臣啊,能讓他們安分一點,太上皇也就懶得多和他們說什麼。」
赫連薇薇點了點頭:「是該答應。」不答應,反而會讓人多想,到時候處境會糟糕。
「太上皇讓奴才給王妃知會一聲,要是聽到了佛音,也別覺得奇怪,據說他們打算念上一天呢,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孫公公長嘆了一口氣:「死的那幾個小宮女,咱家也看見過,可憐見的,這才多一點,就沒了。」
赫連薇薇的食指有著節奏的敲著杯沿,這是她思考的時候,經常做的動作:「剛剛公公說屍體是在河邊發現的,我進宮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沒見到這皇宮裡還有河。」
「那個地界偏,不是入宮好幾年的,都不知道。」孫公公說到這裡,又朝著兩側看了看:「是冷宮後面,說來也奇怪,本來不過是護城河湧進來的一個小水窪,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水位越漲越高,便成了河。要是讓老奴說啊,這水如果不漲,也不至於發現情況發現的這麼晚,還真是巧了,要不說這生死有命呢,哎。」
聽到這裡,赫連薇薇揚唇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確實是太巧了。」
「嗯?」孫公公那是多精明的人,不會分析案情,卻也能聽話,一見赫連薇薇語氣不對,便挑了眉:「王妃的意思是說,這裡面還有別的事?」
赫連薇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孫公公,你還記不記得我和殿下去阜平時,太上皇交給我們的任務。」
「記得記得。」孫公公連忙道:「阜平面積大,適合耕種,卻因為近兩年來乾旱太嚴重,收糧嚴重受損,太上皇前些日子還因為阜平的事一直憂心,幸虧王妃和殿下這次去阜平,把這個難題給解決了。」
赫連薇薇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乾旱的不只是阜平,就連京城這一段時間也沒有降過雨,這和季節有關。孫公公不覺得奇怪麼,上一個月是雨季,你口中的那個小水窪都沒有漲多少,這一個月都有十幾天沒有降雨了,它卻漲水了,難道不奇怪嗎?」
孫公公一愣,接著突地站直了身子,神情十分的激動:「王妃……」
「孫公公。」還沒等孫公公說出下面的話,赫連薇薇就打斷了他:「這件事孫公公就當做沒有聽過,畢竟如果不是降水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護城河的管理出了問題,而護城河的流入,如果不是有上面的人做主,誰都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去做更改。」
孫公公聽的手指微顫:「這件事不是小事。」
「就是因為不是小事。」赫連薇薇喝了一口茶,才道:「所以孫公公才不能去說。」
孫公公看了赫連薇薇一眼,垂眸道:「老奴懂了。」
護城河,那可是皇上心腹的管轄範圍。
縱然太上皇的威壓再大,也沒有在那個位置上。
有些事情,他這個做奴才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只是,為什麼偏偏是護城河出了問題?
「高僧們什麼時候到?」赫連薇薇輕笑著轉移了話題,似乎是想讓孫公公輕鬆一點。
孫公公這才把思緒抽了出來:「聽說是明天晌午,一下子找這麼多德高望重的大師們也不容易,總得多準點準備。」
「說的也對。」赫連薇薇垂眸,又抿了一口茶,嘴角卻勾起了涼薄的笑意。
原冥仗著孫公公看不見他,邪笑的靠近了赫連薇薇的耳:「他們準備這麼周全,看來是存心要把你置於死地。」
「雲長老一死,他們就著急了。」赫連薇薇放長了眸光:「他們越是著急,就越代表著他們在害怕。我祖父一身戎馬卻死的蹊蹺,這裡面到底是誰在作祟,到了現在,基本上也清楚了。」
原冥挑了一下眉頭,笑意不減:「當初我能來到你身邊,就是因為你心中有仇意,你才會在那種情況下把我喚醒。後來蘇氏死了,你那個沒有良心的父親也被蘇丞相亂刀砍死在了路邊,赫連家被你重新掌握在手裡,可我卻沒有從契約中抽身而出,大仇沒報,我也走不了。」
「早在一開始這件事就不簡單。」赫連薇薇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把蘇家留這麼久。」
原冥聳了聳肩:「說是這樣說,但是以你現在的能力,把他們拆開來,一個個對付還可以,一旦他們幾個聯手,你以後的路恐怕會很難走。之前你一直都在暗處,他們因為你廢物的身份,根本就沒有做過提防。現在,是他們主動來攻擊,你確定你能挨得住?」
「你覺得我明天能撐多久?」赫連薇薇反問著原冥。
原冥伸了個懶腰:「現在的你和大婚那時候,已經完全不同了,如果不是皇宮裡的怨氣極深,其實這些經咒不見得能把你逼出來。怕就怕在,你最近經常都在做夢,魂魄早就有些動盪,好的話能撐半個時辰吧。」
「半個時辰……」赫連薇薇雙眸眯了眯:「這些大師凌晨和晚上的時候詠誦經文,我可以不用出現,但是他們竟然千方百計的想要進宮,肯定是也早就想好了我必須在場的理由。」
原冥笑了一下:「怎麼算都是死局,乾脆你直接把你的靈魂給了我,我幫你去殺了他們。」
「原小冥,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對你這個交易不感興趣。」赫連薇薇站了起來,嗓音淡淡:「只要我還站在這裡,就沒有死局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