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人足夠多,顧柏便沒參與打牌,而是選擇在旁邊觀戰,悠哉的抱著自家媳婦,偶爾出謀劃策,或者在媳婦輸錢的時候掏錢。易航遠沒有這麼好的命,幾把下去很快就要把錢輸光,他憤恨的看著某人:「不公平,你不准借錢,輸沒了就脫衣服!」
祈樂懶洋洋的斜他一眼:「為了讓我和你做伴?」
「別詛咒我,我現在還有錢,過幾把就能贏回來,」易航瞪眼,「總之你不准再借。」
「我沒借,」祈樂滿臉認真,「這些本來就是我的錢,只是暫時放在他的錢包裡,你有意見?」
「……」易航說,「你睜眼說瞎話!」
祈樂不為所動:「不信你問他。」
顧柏的眸子裡都是笑意,湊過去親媳婦一口,不等某人提問便說:「嗯,都是他的。」
「……」易航說,「你們太萬惡了!」
「你管不著,」祈樂在抓牌的空當看他一眼,「你怎麼就帶這麼點錢出門?萬一遇上事怎麼辦?」
「我和那混蛋說今晚來酒吧,他說加完班來接我,」易航哼唧,「那我還帶錢幹什麼?」
「這倒是,」祈樂低頭看著手中的牌,頓了頓,忽然好奇的問,「你們上次談的怎麼樣,我聽說你們要去遊樂園,去了嗎?」
「還沒,那混蛋說時機不成熟,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祈樂嘴角一抽:「我怎麼知道,除了這個他們想出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我寧死不屈,怎麼都不同意他們的主意,那人雖然混蛋點,但還是聽我的意思,」易航一臉得意,「後來我提議上網搜,那混蛋就去了,目前還在研究,好像不知道在哪兒發的帖子,他不讓我看,但再怎麼著也要比那些人正常吧?」
祈樂思考一下:「但願。」
「不是但願,是一定比他們正常,」易航信誓旦旦的握拳,接著忽然想起什麼,扭頭看他,「我跟你說你上次走的早,沒聽到精彩的地方,那混蛋的朋友裡有個大學教授,我聽他們說他為了追他那學生,給人家買小孩玩的波浪鼓和上發條的玩具小豬,還為了讓他學生有點反應給人家放AV,你說這也是火星來的吧?」
「……」祈樂問,「真的假的?」
「真的,我親耳聽見的,那人是S大化學系的教授,」易航微微一頓,「哎,我記得道士好像是化學系的吧?」
祈樂沉默一瞬,點點頭。
「我擦,他太倒霉了,攤上這麼一個思維不正常的老師,」易航幸災樂禍,接著惋惜的歎氣,「可惜那人看上他那冰塊的學生了,如果他能看上道士,我心理更平衡。」
祈樂嘴角一抽,懶得理他,繼續打牌。
易航無論手氣還是技術都不好,很快把錢輸光,又連續脫了兩隻襪子,眼看就要脫別的,他默默抬頭:「借點錢成嗎?」
祈樂兩眼望天:「你自己說的不能借錢。」
易航:「……」
那群男孩看著他:「大叔,快脫。」
易航怒了:「我撐死比你們大十歲,都給老子叫哥!」
「不,誰讓你剛才惹小遠哥生氣。」
易航反應一秒,憤恨的看著某人,祈樂抽抽嘴角:「以後就叫哥吧,還有你,願賭服輸,快點脫,輸不起啊?」
易航哼唧一聲,認命的脫掉T恤,繼續玩。
祈樂看他一眼:「……你脖子上掛這麼多護身符幹嘛?」
「我花錢買的,不能浪費啊。」
祈樂:「……」
易航專心看牌,偶爾能贏幾把,但很快又輸光,如此半個小時後他就只剩一條內褲了,他可憐的看著某人:「還……還玩?」
祈樂笑著靠在顧柏懷裡,滿意的看著他,點頭:「玩,等你全脫完就出局,我們幾個繼續。」
「……我能現在退出嗎?」
祈樂想了想,正要回答卻見房門忽然開了,只見自家哥夫領著陸炎彬,笑呵呵的說:「他應該就在這……」他的話在看到房內的情形後立刻頓住,挑眉,「好熱鬧啊。」
易航在看到陸炎彬後便縮到一旁躲著,陸炎彬的視線一直追著他,見他穿著自己買的印著小草莓的內褲,捏著兩個護身符遮住胸前的小點點,默默抬頭看他,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眸子便猛然一沉。
祈樂看看他的眼神,又看看某人的樣子,心想二百五啊,你這是找死嗎?
鍾睿淵也看過去,急忙招呼那些人去旁邊的休息室,順便把祈樂和顧柏向外推。祈樂不明所以:「哥夫,幹什麼啊?」
鍾睿淵呵呵一笑,並不回答,而是去別處要了瓶潤滑劑,接著從口袋摸出兩個套套,全部扔給陸炎彬,鼓勵的拍拍他的肩,這才離開,反手帶上門。
祈樂:「……」
鍾睿淵招呼他和顧柏去大廳坐著,笑呵呵的問:「我聽你哥說你有多重人格?放心,我不在乎,你以後還是我弟弟。」
你那些朋友都是神經病,你當然不在乎……祈樂滿臉黑線,拉著顧柏和他一起邁出走廊。
那些人一走,休息室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易航向對面的沙發看看,簡直後悔的想撓牆,他的衣服都在那頭,早知道應該向那邊跑,還能穿衣服,現在可怎麼辦?他看著某人手裡的東西,哆哆嗦嗦的勸:「大哥,深呼吸,你要冷靜。」
陸炎彬不答,沉默的盯著他。易航肝顫了,小臉煞白。 陸炎彬僵了半晌,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一邊,過去將他拉起,走到沙發坐下,扳著他的下巴便吻。這個吻有些凶狠,彼此的氣味迅速在唇齒間漫延,易航被迫仰頭,下意識抓住他的胳膊,接著感到這人的呼吸漸漸變重,頓時哆嗦。
陸炎彬一直抱著他,手掌直接貼在他背部的皮膚上,這時自然感覺的到,終於放開。易航喘了幾口氣,捏著T恤慢吞吞向旁邊蹭。陸炎彬摸摸他的頭,把旁邊的褲子遞給他,平靜的說:「我答應過你會先把你追到手再做。」
易航如同得了大赦,快速穿衣服,心想這混蛋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陸炎彬拉著他,拿起旁邊的套套:「走吧。」
「……」易航問,「你拿那個幹什麼?」
「還回去。」
易航:「……」
二人出去時鐘睿淵幾人已經找地方坐下,正在聊天,見到他們全部抬頭,鍾睿淵笑呵呵的挑眉:「沒做?」
陸炎彬點頭,把兩個套套放在桌上,鍾睿淵便笑著放進口袋:「你們是坐下喝一杯還是回去?我們剛剛聊到你。」
易航直覺認為是自己這具身體的事,頓時來了精神,急忙坐下,想想又覺得不對,看著某人:「親愛滴,我餓了,你能去給我買份肯德基嗎?」
陸炎彬聽著久違的稱呼,不禁一怔,知道他是想支開自己,便看一眼好友,點點頭,轉身離開,反正事後他能問鍾睿淵。
易航目送他出去,立刻轉回視線:「聊什麼,我也聽。」
「在聊你男人,」祈樂同情的看著他,「你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叫做顏控嗎?」
易航沉默一陣,指著自己的臉:「顏控?」
「嗯,據說當初招聘的時候有個海歸比你出色,不過你的簡歷上有照片,又恰好讓你男人看見,最後招的就是你,我哥夫說你哪怕拔下一根眼睫毛,你男人看著都滿意,」祈樂打量幾眼,這人五官清秀,長得特別斯文,根本不是那種漂亮的類型,他不禁感慨,「你男人真的好神奇啊有木有。」
易航:「=口=」
易航弱弱的說:「然……然後呢?」
鍾睿淵端起酒杯喝酒,笑呵呵的看他一眼,尋找措辭:「你以前心術不正,看出阿彬對你不錯,自以為他喜歡你,就開始追他,其實阿彬只是喜歡看你的臉,不喜歡你的性格,」他微微一頓,打量某人,讚賞的說,「不過你現在的性格倒是不錯,他就喜歡這樣的。」
易航:「=口=」
臉和脾氣全對胃口,難怪那個混蛋不肯放過他!易航決定實在不行就去整容,他喝酒壓驚:「繼續說?」
「阿彬原本不準備同意,不過你這張臉他確實喜歡,就想試試,可惜後來,」鍾睿淵端著酒杯,笑呵呵的盯著他,「後來發現你另有目的,想盜取公司機密。」
「……」易航傻了,「不是光挪用公款嗎?」
祈樂沉默一瞬,拍拍他的肩:「感謝你男人吧,你現在沒進監獄已經不錯了。」
易航:「……」
祈樂不再理他,看著顧柏:「我運氣比他好。」
顧柏一直抱著他,這時聞言低頭,瞬間對上自家媳婦的小眼神,知道他指的是穿越,便揉揉他的頭:「嗯。」
祈樂乖乖窩在他懷裡,看著哥夫:「然後他們就分了?」
「沒有,」鍾睿淵說,「阿彬想通過他把指使人找出來,不過後來那頭警覺,立刻撤手,線索就斷了,這之後阿彬才和他分,那些偷走的資料都是為了引他們上鉤而弄的假的,但挪動的賬是真的,阿彬原想利用這個讓他招供,但他忽然受傷入院,醒後又性情大變,剛好對阿彬的胃口,剩下的你們就清楚了。」
祈樂腦中閃過陸炎彬在精神科找到某人,想看看他是不是裝瘋,卻見後者眨著無辜可憐的眼睛望著自己,那柔軟的心臟霎那間便受到重擊,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他不禁又同情的看一眼某人。
易航吸吸鼻子:「那我是怎麼受的傷?」
「這個啊,」鍾睿淵淺淺喝了口酒,「誰知道呢。」
陸炎彬回來的很快,幾人的話題早已換了,他把袋子放在桌上,摸摸易航的頭:「在這兒吃還是回去吃?」
易航想了想,暗道反正自己想知道的事都瞭解的差不多,不如回去打遊戲,便起身:「回去吧。」
顧柏看一眼時間,想回去吃大餐,便問自家媳婦:「我們要不要也回?」
祈樂看向鍾睿淵:「我哥除了給我佛經還有別的事嗎?」
「應該沒了。」
祈樂點頭:「那我們也走了。」
鍾睿淵提醒:「把佛經帶上,多看看,別成殺人犯啊。」
「……」祈樂說,「不會的謝謝!」
顧柏知道媳婦不爽,便替他拿著書,和陸炎彬等人一起出去,這裡的馬路並不寬,兩邊種著高大的梧桐樹,夜風一吹,嘩嘩作響。二人的車都在對面,他們便過馬路去取車,而這時只聽一陣急促的油門呼嘯而來,眼看要撞上走在最後的易航和祈樂。
由於車停在不同的方向,因此兩對是分開走的,祈樂和易航相差五六步遠,而祈樂首當其衝,他猛地扭頭,急忙快走幾步,堪堪避過。
顧柏剛剛回頭就見那輛車幾乎擦著媳婦駛過,嚇得一把將他到懷裡抱著,祈樂也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轉頭,見那輛車繼續高速前進,對著易航就撞了過去。
易航睜大眼,死之前的畫面驟然湧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回神。陸炎彬早在聽到聲音就已回頭,便眼疾手快拉住他向自己懷裡帶,他用的氣力太大,二人雙雙向後栽倒,一起倒在地上,那輛車擦過他們,完全沒停,在前方轉了個彎,迅速消失。
陸炎彬把易航護在懷裡,充當了人肉軟墊,他掃一眼拐角,一向平靜的眸子帶著少許寒意。易航臉色發白,身體有些抖,陸炎彬看過資料,知道這人是出車禍死的,對這種事有陰影,便摸摸他的頭:「沒事了。」
祈樂這時已經拉著顧柏過來,他打量幾眼,見他們沒事才心有餘悸的開口:「臥槽,那車怎麼回事,酒駕嗎?這得喝的多醉才敢連撞兩人?」
陸炎彬表情不變,讓易航起身,再次揉揉他:「走吧,回家。」
幾人由於這個小插曲耽擱了些時間,接著才紛紛離開。顧柏一路上大多數時間都握著媳婦的手,等到回公寓便緊緊抱著他,轉身將他抵在門上,在黑暗的客廳深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