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水川遞給他一個蘋果,把剩下的放在桌上:「這事是真的,要不是我去找你,你還會繼續等,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他說什麼你都信啊?」
祈樂詫異:「真是那變態親自說的?為什麼?」
葉水川翻白眼:「他和他那幾個朋友在酒吧喝酒,玩轉酒瓶大冒險,瓶口轉到他了。」
這答案真他媽的缺德……祈樂問:「然後他朋友就讓他約我看日出?」
「對,結果你還真去了,你就不能動腦袋想想寧逍是那種會去看日出的人嗎?」葉水川痛心疾首,「他和你說完你就走了,高興的連手機都來不及帶,我連續兩天聯繫不上你,等找到寧逍時他已經忘了曾對你說過什麼了,最後還是他朋友想起的這件事。」
「……」祈樂已經連抽嘴角的力氣都沒了,他默默安慰自己反正他不是原來那人,出院後也不可能主動和寧逍扯上關係,重要的是他是直男,喜歡妹紙,圈裡的是非將會離他越來越遠,想通後他咬一口蘋果:「中間過程全省,我就想知道他是怎麼哄的我?」
「他沒哄你,」葉水川再次翻白眼,「他扔給你一堆衣服讓你洗,你就高興的去幹活了。」
祈樂茫然:「三個字呢?」
「洗乾淨。」
「……」祈樂說,「臥槽!」
易航一字不差的聽完,感慨:「真的好賤啊有木有……」
祈樂不等葉水川冷眼看過去便悠悠開口:「我以後是肯定不會給他洗衣服了,倒是你,你男人如果讓你洗,你敢不從嗎?」
易航一呆,頓時淚流滿面。
祈樂扔給他一個蘋果:「乖,吃吧。」
易航吸吸鼻子,可憐的窩在床上啃蘋果。
葉水川暗中點頭,覺得小遠和這神經病住在一起應該吃不了虧,終於放心,他打量祈樂:「說真的我特別希望你能想起我們但想不起寧逍,免得你又變回去。」
祈樂估計自己很可能會在這具身體裡住到死,終於正視現狀:「來,你說說過去的我吧。」
「嗯,你想知道什麼?」
「各方面都說點吧,你隨意,想到哪兒就說哪兒。」
葉水川便娓娓道來,原主人叫鄭小遠,父母在五年前出車禍死了,給他留了筆不菲的遺產,一直維持到現在,他現在在C市一所大學上學,暑假後便上大三了。祈樂聽得詫異,年紀輕輕揣著大把錢竟然沒被騙光,實在是奇跡,他瞭解的問:「我有一個對我很好的親戚?」
「嗯,你姑姑很疼你,之前你一直住在她家,後來你喜歡寧逍的事傳開了,你也就出櫃了,這些都是我聽你說的,我覺得你和家裡應該鬧得挺大,因為這兩年都沒見你回去,」葉水川頓了頓,隨口解釋,「你家在Z市,寧逍的家在本市,但他母親之前一直在Z市工作,所以他高中是在那兒上的,和你一班,你高二愛上他,後來他回C市上大學,你就追了過來。」
苦戀四年啊……祈樂咬一口蘋果,繼續聽。
寧逍經常去gay吧玩,原主人自然要追過去,時間一久認識不少人,葉水川就是其中之一,而原主人追求寧逍的意圖太明顯,又完全不打算隱瞞性向,加上一顆心都撲在寧逍身上,與舍友的關係便越來越差,最後索性搬出去和葉水川住,然後又經過一系列不懈努力,於三個月前成功和寧逍住在一起。
祈樂:「……」
葉水川詫異:「……小遠?」
祈樂抹了把臉:「好吧,我去做身體檢查。」
「為什……」葉水川一頓,隨即瞭然,「放心,你和他沒做過。」
祈樂大出意外,一把握住他的手:「真的假的,你沒騙我吧?我照過鏡子,我長得不比他那小男朋友差,尤其我還和他住了三個月,你說他能是柳下惠嗎?」
「你喜歡他那麼久,他如果對你有興趣早就做了,也絕對傳的沸沸揚揚了,」葉水川說著見他抽抽嘴角,耐心解釋,「你是那種臉上藏不住事的人,而且你在這片的圈子裡……怎麼說呢,反正挺有名。」
「……我知道,因為賤。」
「也不全是,雖然有時賤的老子想抽死你,」葉水川看著他,「你長得不錯,想上你的人挺多,看熱鬧的更多,所以寧逍經常能從別人口中聽到你的名字,我舉個例子,假如你是那種討厭囉嗦的人,而你有個追求者,你不喜歡他,恨不得把他踹到一邊去,但他是那種不會放棄的人,弄到最後你的朋友、甚至從酒吧剛剛認識才聊了一兩句的人都忍不住說幾句『那麼喜歡你,乾脆把他上了』或者『你什麼時候上了他』之類的,你什麼感覺?」
祈樂想也不想:「那我肯定越來越煩他,萬一真上了,他們又會問上他什麼感覺,爽嗎之類的,話題沒完沒了只會更煩,我又不傻。」
葉水川點頭:「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你們絕對沒做過,何況寧逍身邊從來不缺人,更不會找你了。」
祈樂稍微放心,奇怪的問:「他既然煩我,為什麼同意我住進去?想讓我知難而退?」
「不是,和寧逍合租的那人找了個伴,搬走與人家同居了,寧逍本來想把那間也租了,落得清靜,結果那人在搬家前就告訴了你,所以你下手快,趕在寧逍之前把房子租了簽下合同,我記得你當時還高興的哭了。」
「……」祈樂說,「最後一句不用提了謝謝,那變態什麼反應?」
「他不屑唄,繼續玩他的,後來見你自願給他收拾屋子、做飯外加洗衣服,也就默許了,反正不用白不用,」葉水川撇嘴,「丟人。」
祈樂拍胸口:「那也總比和他做過強,省得老子想起來噁心……等等,你說他身邊從不缺人,這事我知道嗎?」
「嗯。」
祈樂指指頭上的紗布:「我每次都要弄到這麼慘?」
「不,你只是傷心,畢竟你們還不是情侶,可這次和寧逍上床的是那小賤人,」葉水川想起這件事就生氣,「那賤人平時一口一個小遠哥叫著,和你的關係特別好,你有什麼心事也都和他說,基本就把他當親人了,可他呢,他竟然背著你和寧逍上床!」
祈樂見他的火氣越來越大,急忙安慰:「行了反正我不記得,君子成人之美,他們相愛就讓他們在一起吧。」
葉水川嗤笑:「哪有愛,寧逍只是玩玩,不出兩個禮拜絕對就把他甩了。」
「哦,那是他們的事,和我沒關。」祈樂把情報整理一遍,他和寧逍不是情侶,等他出院把房子一退,從此各不相干,實在太好了!
葉水川見他這種反應也不好再說什麼,而是興奮的說:「對了,寧逍吻你並被你揍了一拳轟出醫院的事已經傳開了,寧逍這次面子丟大了。」
易航的眼睛噌的亮了,笑呵呵的抬頭:「你也被吻了?」
「只是碰了一下,」祈樂斜眼看過去,「老子當時狠狠揍了他一拳,你呢?」
易航一呆,從桌上摸來一個蘋果,繼續可憐的悶頭啃。
祈樂看向葉水川:「消息是誰傳的?」
「我!」
祈樂:「……」
葉水川滿臉興奮:「你好不容易帥氣一把,當然得讓他們都知道!」
「……」祈樂問,「你之後就沒發現有點小問題?」
「是有問題,現在一群人等著看戲,看你怎麼求寧逍原諒,他們又開賭局了,賭你恢復記憶後什麼時候去,大部分人押當天,還有人說隔天,反正最長的不超過三天,」葉水川生氣,「他們都不覺得你帥嗎?關注點嚴重有問題!」
有那麼多蠢事做鋪墊,一般人都會這麼考慮吧……祈樂忽然想起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他嚴重懷疑,他弄到今天的地步很有可能不是他一個人造成的,精英男說他身邊沒正常人,也許可能大概……是真的?他扯扯嘴角:「什麼叫又開賭局?」
「他們經常開,上次是你被騙到山上苦等兩天回來生病,他們賭你病後會不會徹底放棄,結果全押你不會,最後不了了之。」
「……」
「我告訴你小遠,這次你給老子爭氣點!」葉水川逼視他,「你可不能乾巴巴的去求他原諒,太丟人了!」
祈樂面無表情:「放心,只要我沒恢復記憶就不會求他,哦,如果他們哪天開個我失憶後會不會再次愛上他的賭局,記得押不會,到時候咱們四六分,我六你四。」
葉水川爽快的同意:「好,只要你別像以前那麼沒出息就成。」
祈樂覺得這人是挺向著他,他想到來顯的字,好奇的問:「我平時叫你哥?」
「嗯,圈子裡嘛,要好的大都是哥哥弟弟稱呼。」
祈樂瞭然,估摸娃娃臉和偽娘也可能是這種關係。
葉水川一直陪他到傍晚,他還有飯局,不能和他一起吃飯,把衣服從包裡拿給他便離開了,祈樂將他送到門口,走回把弄髒的病服脫了,隨便拎起一件背心穿上,吩咐特護買飯,然後和易航一起吃。易航問:「你真的快出院了?我怎麼辦?」
「和你家男人二人世界唄,」祈樂說著一頓,「我覺得吧,照這種事態發展下去,你出院後就不止是接吻那麼簡單了。」
「……」易航深深的覺得菊花要不保,頓時打滾,「這不是真的啊啊啊!」他還未說完,只聽房門傳來熟悉的卡嚓聲,立刻驚悚的回頭,下意識拎起一袋益母草。
祈樂也看過去,只見兩名護士簇擁著一個男人走進來,誠惶誠恐:「先生,怎麼樣?」
男人托著一個八卦,低頭看看:「有惡靈,陰氣挺重。」他後退幾步,在門口徘徊,嘴裡碎碎念。
「……」祈樂一點點扭頭,極小聲的開口,近乎咬牙切齒,「老子說什麼來著?她們驅邪了吧,他娘的還連累老子和你一起遭殃,你明知這不是家正常的醫院,能按常理推斷嗎?」
易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