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爺跑到府衙,推開白郡守的辦公房的門就高聲呼道,「爹,不好了,妹妹闖大禍了!」接著,快速的把白柔所做的事情說了一遍 。
白郡守呆了,白柔不可能是瘋了吧。心存希望的問,「她不是說那藥是假的嗎?」
「不是,只是反應的慢,端看公子到現在還躺著,就知道藥效多厲害。爹,你趕緊想想辦法。」什麼藥也不可能立竿見影,他這妹子難道不長腦子嗎。
「都怪我,早讓你母親給她定下親,就不會有這一出了。」白郡守悔不當初呢。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白少爺說著心裡的火氣忍不住了,「都是母親慣的,將軍和公子已經成親了,她還見天的往將軍府裡跑,一個剛及笄的姑娘,成何體統!」
「怪我。」白郡守歎了一口氣,「我見國家的強軍都在將軍手裡,將軍又是個潔身自好的,她即便嫁過去當姬妾,也比王宮裡的嬪妃來的風光和自在。」
「爹,我們現在要怎麼辦?」白少爺為自己剛才的語氣感到羞愧,他也有想過當護國大將軍的娘舅呢。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咱們走吧。」白郡守心痛的打量著待了近六年的地方,「朝堂亂了,連請辭的折子都省了。」不禁自嘲了起來。
「爹,將軍能放我們走嗎,我們又該去哪裡呢?」多處都亂了……
白郡守也想到了現實,無論到哪裡,都有可能成為那被殃及的魚池。「到外城,不在公子面前,大將軍應該不會為難我們。雖然到處是村莊,但是,至少能睡個安穩覺。」
「妹妹如果不願意怎麼辦?」
「由不得她!現在就回去收拾吧。」他要把公務理好,到陳鋮面前才好說話。
在白少爺處理家產,白郡守向副手交接公務的時候,陳鋮正扶著蘇瑒起床。
「阿瑒,我抱你吧?」陳鋮見他坐在椅子上不自在的亂動,「要不坐在我的腿上?」
「陳鋮,你給我閉嘴!」蘇瑒瞪了他一眼,現在他這樣是為了誰。「昨夜不是有敵襲嗎?」
「只是一小股流民,曹參軍早就安置好了。」陳鋮見蘇瑒把碗放下,自己吃到一半的饃饃也放下了。
「曹彪不是你的謀士嗎?」蘇瑒奇怪了。
「是。因為現在沒有大仗,曹參軍就自告奮勇的去管理雜事去了。」陳鋮扶蘇瑒剛出了帳,見白郡守遠遠而來。濃眉一橫,「我還沒去找他,他倒好,自己送上來了!」
「陳鋮,這事是我惹出來的,怪不得別人。」蘇瑒抬起頭,盯著陳鋮,猶豫了一會,「咱們已經這樣了,就試試吧。」
「試,試試?」陳鋮震驚的緊抓著蘇瑒的胳膊,「你,你同意了!」
「對。不過,我本不愛男人,可能我永遠不會像你對我那樣對你。」
蘇瑒看了看陳鋮又接著說,「我知道男人都愛齊人之福。」比如以前的自己,「你一定要想清楚,我絕不允許你納妾,即便只是為了留後!」
「不用想!」陳鋮很是認真的說,「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氣,孩子?讓陳帆和陳揚多生幾個。」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白郡守走到了兩人面前。弓著腰,卑微的請罪。末了才說,「某年齡太大,城務心有餘而力不足。」
「哦,那回去好好養著吧。」眼見他這麼知進退,想到他這幾年的功勞,陳鋮有些不捨。但是,他不走白柔也在這邊,遲早是個事 。
蘇瑒見白郡守說走就走,「陳鋮,兒女都是債!」
「白郡守這一走,郡守的位子就空出來了。」陳鋮看著蘇瑒,「我怎麼記得你外祖家的表兄以前也是位郡守?」
「你沒有記錯。不過,他是在在南方,這邊的情況他不一定瞭解。」
「沒事,讓白郡守同他說說。」陳鋮說著就喊衛兵去通知劉琦,讓他到府衙報道。
卻說白柔聽到她父親再也不是郡守,她再也不是郡守家的小姐,而且過一會兒還要搬出內城。想到被陳鋮護著的蘇瑒,白柔的牙關咬的死死的,她一定還會回來的。
即便她走了,蘇瑒也別想順當,想著就讓丫鬟去備車,直接去了陳鋮的姨母表妹秦麗家。
白柔一進秦麗的閨房眼淚就唰唰的往下流,整的秦麗不知所措,「怎麼啦,出了什麼事?」
「還不是那位公子,他知道我那一天去見將軍,想要整治我,我父親都請辭了……」
「他怎麼能這樣,我去找表哥!」說著一下子站起來,沒想到公子居然有一副蛇血心腸。
「別,那樣的話,會連累伯父伯母的。」讓她去,不就穿幫了。
「不去的話大表哥就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了?」秦麗的心裡很是納悶。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公道啊。我就是同你說說,你以後切莫遭了他的算計。」白柔滿臉的無奈,「如果,能讓將軍早點認清他的真面目,更好!」
「放心吧,我一定抓住他的尾巴,到時候就讓大表哥休了他!」信心滿滿的拍了拍小胸膛。
「你別亂來,你以後要嫁給陳帆的,別到時候給你苦頭。聽我母親說,長嫂如母。」
「不會的,大表哥的胳膊肘子才不會往外拐。」可惜,傻妞到現在還不知道,親人再親也沒有自家夫人親。
等到白柔一家搬到外城,劉琦正式入主郡守府的時候,已經是這一年的十一月底。氣溫底下的朔方城早已變成的了冰雪的世界。在如此寒冷的天際,守衛邊疆的士兵始終堅持在自己的位子上。
往年的這個時候,哨兵的面前都會有一個高高的火堆,今年卻連個火星子都沒了。
原來,哨兵們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只露兩隻眼。即便不點火堆,也不會覺得寒冷,朔方城的百姓更是過了一個暖冬。
而潮濕的南方,百姓卻繼續在刺骨的寒風中哆嗦。按理說,彈棉花的工具被投放到南部,雖然因為一些事情工具的投放的時間比先時要晚,但是也足夠百姓把過冬的棉衣做出來了啊。
蘇瑒看著手中的信件,走到陳鋮身邊,「陳鋮,為什麼他們不信棉花可以保暖?」
「不是不信,說不定已經在找人試用了。只是不信這彈棉花的工具的突然出現,或者說那些首領的疑心太重!」
「凡事多想想是應該的,不過,有些事多想,終歸害人害己。」蘇瑒說著想到了如今的情況,「以後士兵是不是都要參與耕種?」
「必須的,軍餉沒有了,只是朔方城的土地供養不了十萬大軍。」陳鋮看著外面的飄雪,「但願今天是個好年景。」
「瑞雪兆豐年,一定是的。」蘇瑒只是略微停頓一下,就被突然進來的士兵搶白了。
「報告,大將軍,雍州請求支援!」
「怎麼回事?」想到雍州是整個防線的最東邊,陳鋮的臉色突變,「是誰不要命了,不知道雍州城的城外有外族人?」
「報告將軍,是向前!」傳令官說著看了看蘇瑒,「公子應該知道此人?」
「阿瑒?你知道?」陳鋮疑惑的看上蘇瑒,「這個向前是什麼人?」
「我在史書上看過。」慢慢的回憶蘇瑒兒時的事情,「我曾經聽說過,當初蘇家的先祖在打天下的時候,向家是蘇家的勁敵,以至於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蘇瑒疑惑了,「可是,他不是應該去攻打都城嗎?」
「可能是因為雍州是咱們管轄的吧」當年的陳家是和蘇家一體的,如果是蘇家是發佈命令的,陳家就是那身先士卒的。
「現在呢?」全天下的人應該都知道,他已經和他的便宜君父決裂了,幹什麼還往他們面前湊。
「先說說那位向前。」陳鋮看向傳令官,「你知道嗎?」
「末將知道一些。」傳令官忙說,「據說向前此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甚善用兵,在其軍隊裡的威望甚高…」
「就沒有缺點?」蘇瑒見他直說好的,打斷道,「只有聽說嗎?」
「回公子,據雍州的來人說,此人是突起的,先時他們也沒有見過此人。」傳令官說著想了一下,「據說向前帶領的軍隊有個特點 ,就是在殺死我方士兵的時候,總會把他們的衣服扒光。」
「衣服?」一陣冷風吹來,蘇瑒很自然的往陳鋮身邊移了移,剛靠近陳鋮,蘇瑒突然想到了,「他們一定是在掩飾!」
「掩飾什麼?」陳鋮疑惑的看著蘇瑒。
蘇瑒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傳令官,「向前以前生活在什麼地方?」
「生活在都城的正東方——義縣。」
「義縣靠海,冬季的溫度最低才在零度,你剛才說向前的軍隊是突然出現的,那就對了。」
「阿瑒,你的意思是,向前不準備發動的,但是,因為天氣太冷,他才選擇突然進攻。可是,這也不合常理。」
「應該是雍州還有什麼值得他惦念的。」蘇瑒說著就讓士兵去通知眾將過來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