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瑒三下五除二幫蘇鈺把他的龍袍穿好,又幫他理了理頭髮,才說:「兒子,從今兒起,你就是金玉王朝的皇帝了,準備好了嗎?」
「父皇,我準備好了!」蘇鈺餘光瞟向身上的五爪金龍,在陳鋮和蘇瑒兩人殷切的眼神下,說:「爹爹,你們就等著享福吧。」
「我等著。」陳鋮見蘇鈺身上的龍袍襯得少年越發耀眼,心中很是自豪:「兒子,這件龍袍合身嗎,不行的話脫掉讓製衣局再改改。」
「陳鋮!」蘇瑒怒視著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製衣局裡的老師傅為兒子做了一這些年的衣服,還能不合身?!」
「我只是說說。」得個沒趣,陳鋮才安分下來。
蘇瑒看著蘇鈺總分神打量他自己身上的龍袍,蘇瑒的嘴角泛出淡淡的笑意,平常再自裝老成,總歸是個孩子。「兒子,這幾年你也幫為父處理不少事務,去年南方發生洪澇的時候,也是你代天子巡視。」說到這來,蘇瑒頓了頓,「可是,這些卻是你作為帝王所要面對的一角。」
「父皇,我懂!」別說蘇鈺前世從一個落魄太子道一國之君,只說今生,打他出生就沒停止過學習,早已深諳帝王之道。
蘇瑒也知道自己的兒子,絕對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是,就想很早以前蘇瑒和陳鋮說的那樣,即便蘇鈺七老八十,在兩人眼裡始終是個孩子。
「兒子,你別嫌,父皇嘮叨。」蘇瑒看著時辰還早,就拉著蘇鈺的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作為帝王,最重要的是仁,亂世才用重典,最忌諱盲目的自大....」
陳鋮看著低著頭乖順的聽蘇瑒說講的人兒,想到他即將獨自面對外面的風和雨,也忍不住說:「兒子,切忌把百信當作愚昧無知,即使是傻子,在受傷時也懂得痛。」
「爹爹,不會的!」如果是蘇瑒說這樣的,蘇鈺的心裡多少都有點遲疑,但陳鋮以前是臣,身邊的將領多半是從坊間提上來的,所以,蘇鈺的眼裡不自覺的浮現對陳鋮的全份信任。
陳鋮看到兒子這樣,心裡安定下來。其實是因為蘇鈺的特別,陳鋮很怕他自覺重活一世,以後變得目中無人。才忍不住繼續嘮叨:「兒子,你可要記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蘇鈺,你爹爹說的對。」蘇瑒呼出一口氣,說:「古書上有說,作為帝王一定要禁止百姓的言論,可為父認為只有無才的皇上才會想到這些,懦弱的人才會害怕自己控制不了他的天下。就比如去年的洪澇,你最後怎麼處理的?」
「兒子到當地的時候,當地的官員正在拍士兵堵水。」蘇鈺想了一下,說:「由於當時還在下著暴雨,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雨水才能停,就命人連夜把下游的百姓都遷移出去,然後開閘洩洪。」
「最後損失的只是錢財物資,百姓卻沒有事。」蘇瑒看著蘇鈺的臉色有些發紅,好笑的說:「後來,你也因此得了一個賢名,百姓回鄉之後,更是自主出錢修個太子廟,對嗎?」
「父皇,你都知道啊。」蘇鈺抬眼看了蘇瑒一眼,緊接著他的頭低的更低。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蘇瑒笑著揉著身旁的腦袋,「這個道理告訴我們,堵不如疏。」
聽到蘇瑒的話,陳鋮也跟著點頭,接著才說:「當年始皇帝用愚民之策,他最初的出發點只想統一言論,沒有把握住度,才造成後來的焚書坑儒。」頓了頓,又說:「那時候是百家爭鳴的時代,雖然說禁言之策不可取,但言論太過,一樣需要管制的。」
「爹爹,以後我會注意,隨著咱們金玉王朝的發展,根據實際的情況變動律法。」蘇鈺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皇仁義卻不聖母,爹爹雖是大將軍,卻不殘暴,今日又聽他們這席話,總算明白,為什麼金玉王朝只用十八年,就發展到了萬國來朝的地步。
想到驛館裡住滿了從東南西北過來的別國使臣,蘇鈺把他的兩位父親的話記在了心頭。揚起笑臉說:「爹爹,父皇,咱們用膳吧?」
「可要好好的吃些,接下來還有場硬仗呢。」蘇瑒這麼說,是因為等一下他們要到皇陵祭祖,回來之後舉行登基大典,然後還要接見別國來的使臣,粗略一算,堪堪要到晚上才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