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岩生日那天晚上喬宣其實還訂了一個蛋糕,不大。
回去的路上喬宣咯咯賊笑,趴到正在開車的唐岩耳邊說了句話,車子打滑一下差點熄火。
唐岩眼神暗沉,瞟了喬宣一眼,車速飆升,飛了出去。
喬宣說:“我們試試在床上吃蛋糕怎麼樣?當你生日禮物的一部分,今晚,我全聽你的……”
想想喬宣不穿衣服,渾身塗滿蛋糕的模樣,唐岩身體最先做出誠實的反應。
一場羞恥的蛋糕play即將上演,在車庫裡唐岩就沒忍住差點按著喬宣來一次。
這個夜晚如此激情,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唐岩差點被趕到客房睡,蛋糕play就更不用說了。
記得唐岩生日的不止喬宣,還有某些人,某些人也寄來了一份禮物,唐岩的吻照,和唐岩接吻的物件有男有女,當然也有喬宣。
喬宣差點沒氣死,紅著眼把照片扔到唐岩臉上,又氣哼哼地把蛋糕從窗戶裡扔了出去。
“唐岩,我操你大爺!給老子滾客房去!老子不想看見你!”發怒的喬宣哪還是軟柔易推的小媳婦,瞬間化身小野貓。
唐岩臉上有巴掌印,肚子上有腳印,胳膊上有指甲印,脖子上有牙印,完全是被家暴的模樣,但也不敢真往客房去,否則喬宣一個晚上肯定得氣死。
頂著喬宣殺人的目光往他身邊湊,腿上又挨了一腳,嘶了一聲上前把人抱住,親親額頭,啄啄唇角,舔舔他瞪得快要裂開的眼角。
“寶貝,那些照片裡除了咱們兩個的是最近偷拍的,其他都是好多年前的舊照片,都是認識你之前的,我發誓,我認識你之後再沒有找過其他人。別生氣了,乖。”
喬宣當然看得出來那些照片不是現在拍的,甚至還有唐岩在國外留學時候的,所以他還只是生氣而已,如果是最近拍的……他要和唐岩同歸於盡!!
“你滾蛋!沒節操,不要臉!”喬宣在他懷裡掙扎,“你個臭不要臉的,老子初吻初夜都他媽被你騙走了,你個種馬!流氓!你……你……不公平,老子賠大了!”掙不開,喬宣越罵越氣,最後趴在唐岩肩膀上委屈地哭了起來。
唐岩抱起他往浴室走,聽著他趴在肩上嗚嗚的哭聲有些心疼,邊走邊哄,“乖,我錯了。如果我知道之後我會遇見你,絕對不會看別人一眼的,對不起,不哭了好不好?以後絕對不讓你受委屈,只看你一個人,只親我的寶貝,我發誓。”
在浴室把喬宣放下,扒出他哭慘的臉,拿毛巾輕輕給他擦臉。
“我生氣!”喬宣紅著眼瞪他。
“我知道。”唐岩放下毛巾,捧著他的臉含住他的唇,輕吻,“寶貝,我愛你,只愛你。”
“那我也生氣!”喬宣哼了聲,趴在他肩膀上,勾腿跳到他身上,悶悶問:“這些照片是誰寄來的?”
誰會無緣無故寄這種照片來他們家?擺明是來者不善,喬宣生氣,卻不至於失去理智。
唐岩抱著他往臥室走,側臉親親他的耳朵,“我會處理的。乖,我去燒水,你泡個腳好不好?”
“哼!討好我也沒用!我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你的!”喬宣咬著他的脖子磨牙。
唐岩配合地點頭,“好,不原諒。”
“哼!”
喬宣早就知道,憑唐岩的條件,在他之前不可能沒有別人,知道是一回事,現在擺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明知道那都是過去,不應該計較,可他還是難受,還是生氣,唐岩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蛋糕play沒了,唐岩厚著臉皮爬上喬宣的床把人抱進懷裡,親親嘴唇,“乖,我抱著睡覺。”
被子下喬宣一腳踹過去被唐岩困在腿間。
唐岩的手從背部伸進喬宣衣服裡,像對嬰兒一樣從上到下輕輕撫摸,“寶貝乖。”
喬宣瞪著他哼了一聲,把頭抵在他胸口,閉上眼,背上的撫摸太舒服,本來還在生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喬宣睡了唐岩卻睡不著,昏暗中唐岩眼神變得陰沉危險,有些人這是在威脅他?簡直找死!看來他的仁慈是沒人領情了,那就別怪他了!
那些照片第二天就在網上傳開了,標題幾乎都是“唐氏老闆私生活混亂”,“唐氏掌權人是同性戀”,“唐氏老闆密會酒吧女”……標題著重突出“唐氏”,明顯是衝著唐氏來的。
但在不明真相的人看來唐氏掌權人必定就是一個荒淫無恥的人,這樣的人,怎麼能管理好唐氏?
接近尾聲的上市策劃被打斷,負面新聞大大降低唐氏估值,公司危機公關,但媒體就喜歡這種**新聞博人眼球,這些照片甚至登上了娛樂八卦新聞。
形勢對唐氏上市很不利,各部門漸漸躁動不安。
唐岩面色深沉坐在桌子後聽外聯部主管彙報消息。
“那些照片最開始是在國外一家網站上刊登的,後來被國內多家媒體轉載,漸漸傳開。國內媒體發刊的時間幾乎是相同的,明顯是同一時間得到消息,不排除有人蓄意破壞。有些能收買的媒體已經同意刪除報導,但國內媒體太多,財經,娛樂報也煽風點火,形勢非常不利。老闆,我看不如現在召開發佈會,把冷先生暴露出去,或許能轉移一下公眾視線。”
其實不用想,唐岩也知道這些照片是誰發出去的,能得到他在國外留學時候的照片,又跟他對著幹的人,除了楊證,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唐岩閉眼,他還是不想相信,楊證真的就這樣跟他撕破臉了。快十年的交情,他自問對楊證不薄,何苦要走到這一步?現在,他倒是對楊證恨唐氏或者說是恨他的原因有些好奇了,跟著唐牧到底有什麼好處?
唐岩抬手,“準備一下,三天後召開新聞發佈會。”
唐岩先給美國那邊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邊是一個美籍華人。
“情況有變,三天後公司會召開新聞發佈會,我需要你後天之前回國。”
掛了電話,唐岩又撥通秦勳的號碼。
“幫我把網上關於唐氏的負面消息都壓下去。”就這一句話,唐岩知道秦勳可以做到,有些時候,拳頭比錢更好說話,非暴力不合作的人交給秦勳最好辦。
“還有,讓你手下的人監視唐牧和楊證,如果可能,截斷他們的通信和網路。”
電話裡傳來秦勳咬薯片的聲音,“二十盒芝士球。”
“成交。”
唐岩輕眯雙眼,指尖敲擊著桌面,過了很久,拿起手機,撥通楊證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唐岩以為不會有人接的時候通了。
沒人說話,電話兩頭都是沉寂。
“理由。”最終唐岩先開口。
“理由?你現在跟我要理由!唐岩,你還記得薛寧嗎?”電話裡傳來楊證的冷笑,“我想你也不可能記得!呵,薛寧因為你死了,你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活得這麼自在!唐岩,我等著你遭報應那一天!”
唐岩記憶裡的楊證總是笑著的,能力強,人緣好,性格沉穩,溫和有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歇斯底里的仇恨。
唐岩愣了很久,記憶飛速倒退,薛寧,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唐岩十七歲那年認識楊證,同為中國留學生,所以經常會混在一起,感情自然就好了。
第二年他們作為代表迎接中國留學的新生,其中就有薛寧,一個活潑可愛的小丫頭,當初他也是這樣以為了。
薛寧經常纏著他們兩個,一聲聲學長叫著,他們打籃球的時候她是場下叫聲最大的,他們玩樂隊的時候她在旁邊跟著瘋狂搖頭,跟他們拼酒,和他們賽車,有時候比男生還瘋狂。
漸漸地,他們默許了薛寧的加入,二人組變成了三人幫,到哪裡幾乎都是三個人,直到某天薛寧對他表白。
唐岩心裡一直是把薛寧當妹妹的,甚至是兄弟,根本沒有別的想法。從那以後就經常躲著她,一看見她就逃,把楊證推過去。
但薛寧就像瘋了似的,跟著他,不停地給他打電話,質問他的行蹤,往他宿舍跑。
唐岩跟她說不清楚,乾脆找了個女朋友,結果薛寧更加瘋狂,把他女朋友打了一頓,還拍了裸照,威脅他女朋友跟他分手。
唐岩那時候才發覺,薛寧根本不像她表現的那麼單純,之後對她更是避而不見,甚至連宿舍都不回了。
那次是楊證給他打電話,電話裡說薛寧已經想通了,想跟他道歉,大家回到從前,還是好朋友。
唐岩本來是不想答應的,但楊證話裡幾乎是求他,沒辦法,他只好去了。
結果呢?結果就是楊證提前跑了,說是讓他們兩個好好談談,有誤會也說不定。他根本不想理薛寧,但一開始薛寧表現確實挺好,給他道歉,說她知道錯了。
唐岩那時候還年輕,沒想那麼多,念著以前的情分,警惕性也就小了,喝了薛寧遞過來的酒。
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酒店的床上,他被薛寧下了藥,發生了關係。
唐岩的第一感覺是憤怒,之後對薛寧就變成了厭惡,可薛寧卻更加瘋狂,以他女朋友自居,會突然出現在他房間裡,往他郵箱裡發那天晚上她拍的床照,攻擊出現在他身邊的女性,整個就像一個瘋子。
唐岩不堪其擾,終於決定提前回國,回國前收到薛寧寄的一盤錄影帶和一封血書,那天晚上薛寧不僅拍了照片,還整個錄了下來。薛寧用錄影帶威脅他,他要敢走,就把錄影公開。
唐岩那時才十八歲,少年血性,也根本不吃她那一套,直接回了國。
他回國一個月後就接到楊證的電話,薛寧自殺了。
“原來……”原來早在那個時候你就在恨我了,這麼多年的情分,算什麼?
唐岩深吸一口氣,有些悵然,多餘的話已經不用說了,“愚蠢。”掛了電話。
薛寧的死,在現在的唐岩看來,跟他或許是有點關係的,如果是現在的他,不會用那麼直接的方法拒絕,會找到一種不會造成不可挽回後果的處理方法。但當初年少輕狂,哪想的了那麼多?
對於薛寧的悲劇,唐岩有的只是成熟後的一聲歎息,至於愧疚,負罪,卻是沒有,何況他自己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