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走到他們面前,又說了一堆,這一次容飛大概能猜到他的意圖了。
容飛和蘇臻將作為商務晚宴中的主角在這個場景中盡情展現上流人士的優雅風度。雖然容飛這些時日在容家的耳濡目染也陶冶出了一些禮儀,但是說到真正的優雅,容飛還差的太遠。
工作人員將香檳送到了他們的手中,而蘇臻卻空出一隻手來為容飛調整領帶的角度,“容飛,我知道你在想著自己要如何去演一個上流商界人士。”
“嗯……很有難度啊……忽然覺得像是這樣的正裝,凱迪諾亞應該請我父親來做代言。”容飛呵呵地傻笑著。
“容伯伯是容伯伯,你有你的氣質。”
此時,威廉從攝像機前歪了歪腦袋,竟然說出了一句中文:“你們隨意享受!”
雖然音調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容飛還是聽懂了。
“那中文是誰教他的啊?”容飛囧了。
“我臨時教他的。”蘇臻的酒杯與容飛的相觸,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像是敲打在心臟上,“您好,容先生,我是蘇臻。”
這就是蘇臻,典雅而高貴,舉手投足都是風度。
如果他們的相遇是這樣呢?不是作為演員而是真的在一個這樣的晚宴,又會延伸出怎樣的故事?
容飛抿起一抹淺笑,“您好,蘇先生。很榮幸在這裡見到你。”
容飛微抿了一口香檳,不得不承認威廉真的是對細節都非常注意,杯中香檳一定價值不菲。算了,自己享受就好了,反正凱迪諾亞會全全負責。
攝影棚裡響起了舒伯特的音樂,節奏輕緩韻律流暢。
剛才還在幫容飛化妝的女化妝師竟然穿著墨綠色的長裙走了過來,向容飛伸出手來。
回頭向蘇臻一笑,容飛握起對方的手輕輕旋轉了起來。
蘇臻靠著餐桌,一手托著胳膊,另一手持著酒杯看著容飛的身影。一曲終了,容飛與化妝師回歸原位,容飛微笑著行禮感謝對方的邀舞然後信步走回到蘇臻的身邊。
“看來你真的很享受這次的拍攝了。”蘇臻將一顆櫻桃沿著容飛的酒杯邊緣滑進去,就看著它輕輕沉入杯底。
“我陪我媽媽去參加過一次晚宴,不過感覺都沒有今天這樣輕鬆。”容飛看向那位化妝師的方向,沒想到對方還朝他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威廉有沒有已經抓拍到了足夠的畫面了。”蘇臻唇角掠起一抹笑,容飛剛有些慌神沒想到對方便執起他的手腕一個旋轉將他帶到了攝影棚的中央。
“蘇臻!”容飛眉梢挑起驚訝了起來。
“我們也來跳一支舞好了!”
“我們兩個男人怎麼跳舞!”容飛真不知道蘇臻怎麼會忽然異想天開,而且還是當著威廉他們的面!
但是蘇臻卻回身朝威廉的方向揮了揮手。
而威廉竟然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哈,那傢伙竟然不介意?”蘇臻帶著自己跳舞這不就是胡鬧嗎?
“你放心,如果我和你共舞的照片被採用,我們一般不會同時出現在一張照片裡。這套照片的主角是男人而不是女人,即使是剛才你和化妝師小姐的照片,女性的角色也會被弱化。”蘇臻好心為容飛解釋,他並沒有伸手摟住容飛的腰,而是兩個人彼此都搭著肩膀,蘇臻帶著容飛一步一步隨著音樂的節拍挪動步伐。容飛的表情很專注,生怕不小心踩到了蘇臻的腳。
蘇臻不由得好笑出聲:“我說你不能放鬆一點嗎?就當是在玩好了,威廉本來就是要抓住我們最自然的一刻,你這麼緊張,他會找不到抓拍的好時機的。”
“啊,是啊……不過我說你就不能安安靜靜地喝喝酒聊聊天嗎……”
“因為那樣就是浪費時間。”蘇臻緩緩開口說,“如果你還是放鬆不下來的話,就聽著我哼的調子來移動腳步吧。”
“你哼的調子?”容飛還在狐疑,蘇臻就輕哼了起來。
他的嗓音獨特,明明比音樂聲要小但是容飛卻能很輕易地就將他的聲音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來。蘇臻的調子是輕快的,容飛也不自覺心情愉悅起來,偶爾踩中了蘇臻的腳,容飛也只是哈哈笑笑說聲不好意思,沒有了剛才的緊張。
攝影棚裡的視線聚焦在容飛和蘇臻的身影。而威廉卻已經抓拍了十幾張照片下來。
“他的笑容很特別。”威廉一邊看著照相機一邊說。
站在他身邊的衛子行淡然一笑,“是的,有一種讓人一直想要看著的**。”
而衛子行目光一側,便看見了一個戴著墨鏡的高挑男子。
“安凱文……他怎麼會來這裡?”
“哦,凱文!”威廉興奮地朝安凱文招了招手,這個動作自然引起了容飛注意,他一轉身便看見了安凱文。
對方穿著一襲皮衣,水洗脫色的牛仔褲,耳朵上的鑽石耳釘閃耀,仍舊時尚氣息濃厚。
“凱文!”容飛本來想要朝安凱文招手,但是蘇臻卻牢牢扣住了容飛的肩膀。
唉!他正在工作中呢!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分神!
容飛朝安凱文露出抱歉的眼神,但是沒想到蘇臻在那一刻卻鬆開了容飛。
“安凱文怎麼會來這裡?”衛子行很有危機意識地問,難道是凱迪諾曼有將容飛替換下去的意思?畢竟容飛的名氣既不如蘇臻也不如安凱文。
“哦,凱文是凱迪諾曼的歐洲代言人,這一次來到中國,他來看看亞洲這邊的拍攝風格沒什麼奇怪的啊!因為如果這個風格口碑好的話,可能在歐洲那邊也會沿用。”威廉身旁的工作人員解釋解釋之後,衛子行頓然輕鬆了許多。
正好也到了午休的時候,威廉伸了伸懶腰就和工作人員們一起去吃飯了,臨走時似乎詢問蘇臻和容飛要不要一起去,蘇臻回話說要和容飛一起去吃壽司,威廉一聽到壽司這個名字就吐了吐舌頭,聽說他曾經因為壽司裡的生魚片而腸道感染住院,從此以後就再不碰壽司了。
容飛卻知道這一定是蘇臻故意的,既然威廉他們不吃壽司,那麼中午蘇臻就能和容飛單獨相處了。
容飛換上了平常的衣服,晃到了安凱文的面前,“哈!我有看你在香港走秀的錄影,還是那麼拽!”
“你現在不也是拽起來了嗎?”安凱文一向高傲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沒有嘲諷的意思,仿佛真的像是誇獎。
“這一次預計待多久?”容飛對這位時尚界的啟蒙老師還是心懷感激的,更不用說對方曾經為了救自己還傷到了肩膀失去了今年在巴黎和紐約時裝周大放異彩的機會。
“一周,算是休假了。”安凱文頓了頓,“晚上你的拍攝結束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行啊!”容飛當然要同意,拍攝預計下午四點到五點就結束了,仔細想想自從歐洲時裝周之後自己都沒有機會同安凱文好好暢談。
“不過別告訴我你還得帶上蘇臻或者征得蘇臻的同意。”安凱文用鄙視的眼神掃了容飛一眼。
“哈哈……要是蘇臻在你們倆就會聊一些非常高深的時尚話題,我就會無聊了!”容飛回過頭,看見蘇臻倚在桌邊正在和化妝師聊著什麼。
此時,本來已經離開攝影棚的威廉忽然又走了回來,勾住安凱文的脖子興奮地聊了一通,凱文看著容飛欲言又止,但還是被威廉給拉走了。
他想說什麼呢?
容飛正在狐疑的時候,有人在他的後腦上敲了一下,一回頭就看見蘇臻略微上調的眉梢。
“怎麼了,一直看著安凱文離開的方向。難道你很留戀他?”
從蘇臻的表情,容飛分辨不出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他好像有什麼要對我說,但是被威廉拉走了。”容飛呵呵一笑,“沒關係啦,反正晚上我約了他一起吃飯。中午我們去哪裡吃壽司?”
“對面的和田屋。環境比較安靜,食材也很新鮮。”蘇臻按住容飛的肩膀將他推進更衣室裡,他們倆換了衣服便離開了攝影棚。
和田屋的日料以精細和新鮮聞名,面向的也是高端客戶。容飛本來還想告訴蘇臻沒有預約很難有位,但是沒想到穿著和服的侍應生竟然直接將他們帶到了包廂。看來蘇臻早就計畫好一切了。米黃色的榻榻米在視覺上給人以柔和的感覺,大和風的室內裝潢以及緩慢響起的日本名族樂曲使得這一切非常有韻味。日式拉門外是環繞著各個包廂的人造小溪,而小溪上時不時飄過一盤一盤的壽司,如果有需要客人可以自取。
蘇臻傾下身,端起一盤手卷,頷首垂眉那一刻風雲別致,令容飛的目光停滯。
“怎麼了,我有那麼好看嗎?”蘇臻掠起一抹笑。
“你是很好看啊,這樣的問題問出來你不覺得自戀嗎?”容飛沒好氣地白一眼,將手卷塞進嘴裡,微涼的蔬菜和吞拿魚的味道蔓延在口腔裡,沒有一點腥味,相反覺得清新無比。
“你和安凱文有商量好晚上去哪裡吃飯嗎?”
“還沒啊,他剛要說就被威廉拉走了。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帶我去吃什麼低脂低熱的套餐吧……”容飛揚起臉來回憶著自己在安凱文的別墅裡吃的燕麥曲奇,喉嚨又疼了起來。
此時,一位儀態優雅身著露肩和服的女子端著清酒小碎步來到他們桌旁跪坐下來。
容飛不自覺被她淡雅的神態以及韻味十足的妝容所吸引。她斟酒時的姿態以及離開時的動作比電視裡面演出來的更富有美感。甚至於和服掛在肩上的角度容飛都覺得像是被細細地考量過一般,保守之中又勾勒出那麼幾分引人遐思的味道。
待到她退出了房間,各類刺身也陸續上來了。
當所有侍者離開,腳步聲遠去,包廂內又恢復了一片寧靜。
蘇臻撐著下巴看著容飛小心翼翼地夾起黑鮪魚刺身,輕聲道:“容飛,其實你很容易被美好的事物吸引。”
“誰不會被美好的事物吸引?”容飛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清酒,沒有白酒那麼濃烈卻別有滋味。
“剛才那樣風情獨特的女子會讓你目不轉睛,安凱文的驕傲與風采會將你折服,還有我……”蘇臻的眼簾垂下,容飛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他挑到了半空中,“容飛,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沒有那麼美好的風度,真正的我自私又偏執。”
“風度和氣質這種東西不都是擺出來給人看的嗎?就像演戲一樣,我也能很有風度和氣質。”但是說到自私和偏執,容飛不自覺想到那一晚自己被對方折磨的死去活來,忽然心有餘悸起來。
蘇臻伸長手,緩緩將面對庭院的門拉上了。
“喂,外面風景多好,幹什麼要關上啊!”容飛不滿地說。
蘇臻斜著臉看了看桌面上的壽司和刺身,已經被容飛吃掉了一半了,“你今天的胃口很好。”
“誒,你都沒怎麼吃啊!不是你選了來這裡吃午飯的嗎?”容飛的筷子伸到了蘇臻面前,將壽司夾起塞進了嘴裡。
“我本來到這裡就不是為了吃午飯的啊。”蘇臻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說。
“哈?那你來幹什麼?”因為不喜歡跪坐,容飛從上菜完畢就一直盤腿坐著,現在也有些累了。他剛要換個姿勢,面前的蘇臻也緩緩站了起來,側坐在了桌邊,傾下身來與容飛四目相接。
隱隱知道蘇臻要做什麼了,容飛向一旁挪去。他們兩點就要準時回去攝影棚了,容飛可不想節外生枝。
蘇臻按住了容飛的肩膀,卻遲遲沒有吻下來。他執起容飛的酒杯,啜飲了一口清酒,然後手指捏過容飛的下巴。
這場景電視劇裡也看過好幾次了,只是蘇臻垂下的眼簾太性感容飛還未緩過神來,對方便觸上了他的嘴唇,清洌的液體渡入他的口中,對方的舌尖蠕動了起來,舔過他舌,翻攪席捲著又是一輪吮吻。
容飛向一側仰去,手肘撐住了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