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像是賭垮了……”解石師傅有點苦澀的對身邊的競拍員說道。
而此時已經麻木的競拍員,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拍賣了一千萬的原石,竟然賭垮了,重點是,並非是裏面有翡翠僅是水頭不好這種原因。而是根本就沒有翡翠。
能來這參加原石拍賣的,非富即貴。而雲錚和顧宴,連眼睛都不眨的就扔出去一千萬,證明這兩人來頭不小。萬一他們覺得自己被騙,找起麻煩來,他們也站不住腳。
“去叫老闆,就說這裏出事了。”競拍員趕緊交代旁邊的侍從,自己和經理先一步下臺,想要和雲錚解釋。
而那解石師傅那頭,也尷尬的停止了機器,不知道要不要立刻下去。
而下面那個參加拍賣會的富商們,見到他們這個架勢,對於結果,也都心知肚明瞭。明白雲錚這塊原石,肯定是垮掉了。
“那也沒什麼吧,本來就是玩一樂,現在開塊石頭聽個響,肯定也心滿意足了唄!”之前那個和雲錚競價的,語氣充滿了幸災樂禍。同時也十分慶倖,幸虧有雲錚這個愣頭青幫他擋著,要不然,今兒大出血的,就變成自己了。
至於別的人,雖然沒有附和,但是對於這塊原石垮掉的這句話,還是十分認可的。然而那些知道雲錚底細的人,卻紛紛冷笑,覺得這幾個外國富商肯定會被打臉。
就雲錚那種性格,如果不是看見大魚,怎麼可能放下鉤子呢?
而另外一頭,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競拍員試圖和雲錚溝通。
“對不起,這的確是我們這邊的工作出了錯誤,您看要不我們退款給您?”
可出乎眾人意料,雲錚卻歎了口氣直接拒絕了,並且指了指地上沒有完全解開的原石說道,“不是還有幾塊沒解開嗎?怎麼就確定賭垮了?不如都解開之後,確定真的沒有,在說其他。”
“呃……這應該不用解了吧……解石師傅說,剩下的那部分,看著石紋排布,也知道沒有。”競拍員試圖解釋。
“你只是看排布推斷,可到底有沒有,誰也不能確定。既然我是買家,就按照我的要求來吧。全都解開,一塊邊角也不要漏掉。”
雲錚說完,就沒有在繼續搭話的意思。而那個競拍員,碰了個軟釘子,也只好回去和那個解石師傅說了雲錚的要求。
所以,這小少爺是因為賭垮了心情不好,所以想故意折騰他們,還是說賭急了,非要看到全部原石變成了碎片才算安心?
畢竟這塊原石相當的大,真要按照雲錚的說法,全部都解開,怕是沒有一天,都弄不完。所以,這不會是故意找茬吧!
這樣的念頭,在解石師傅和競拍員的腦子裏轉了兩圈,可到底誰都沒有說出口。至於後面過來的老闆,在聽到雲錚這個要求以後,也有點惱羞成怒。
鑒定原石走眼了,的確是他們的鍋,可他們都已經道歉了,也說要全款退還,算是給足了雲錚的面子。雲錚現在的做法,未免也太不合適了點。怕不是誠心來搞事情!
這麼想著,老闆也大步朝著雲錚走去。
能在緬甸這種地方,開的起原石拍賣會,並且能幹的這麼風生水起,必然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因此,這老闆即便能看出雲錚和顧宴來頭不小,卻也依舊膽氣十足。
估計是要出事。
旁邊有熟悉這個原石拍賣行的人,看到老闆臉上的表情,就能猜出雲錚今天多半不能善了。也有點擔心。就連之前那個和雲錚競價的,也忍不住出來攔了一下這個老夥計。他和老闆是熟人,所以想做個面子。
“都是小孩子,年輕氣盛的,算了算了。”他雖然幸災樂禍,但到底也不想看到事情鬧大。而其他人也跟著上來勸了幾句,而那幾個華國的,也湊到雲錚身邊,想和他說一聲。
這裏不是燕京,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知道雲錚手段不凡,可卻到底不能像在燕京那樣恣意。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僵持起來。但雲錚卻依舊像是沒有感受到一樣,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酒,細細的品了起來。
雲錚眉目溫潤,又喜歡穿淺色的衣服,就這麼坐在那裏,就跟畫一樣。再加上喝了點酒,被酒氣染紅的面頰,就越發顯得好看到不行。如果放在平時,怕是這些人都要跟著看呆,放到當下,卻像是挑釁一樣,讓人覺得囂張至極。
那拍賣行的老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揚手,叫自己守在拍賣行外面的人跟上。
可就在這時,已經被眾人忽略許久的解石師傅那裏,卻意外傳來一聲驚呼。
“漲,漲了!天呐!是墨翠!墨翠!”
就這一句,整個拍賣廳的人都被震住了,緊接著,在反應過來之後,他們的視線,就全都不由自主的往解石師傅那裏看去。
只看解石師傅手裏,正在開的那半塊原石,開出來的部分,已經美的令人窒息。
入目就是一片濃郁的墨色,但卻沉穩而不沉悶。再用燈光一照,那墨色竟然意外褪去了,只留下清透澄澈的綠意,讓人大感驚奇。
墨翠,在不同的光照下,會有不同的顏色。不是黑翡翠,也不是尋常的綠色翡翠。而是一種極其少見的翡翠類型。一般冰種就已經很珍貴了。而雲錚買下的原石裏藏著的這塊,分明是個玻璃種!
“慢,慢點,我的天,竟然是墨翠!千萬別解壞了。”距離最近的競拍員看的仔細,緊張到不行,忍不住一個勁兒的囑咐那個解石師父。
而後面圍過來的人,也一樣跟著緊張。那拍賣行的老闆,甚至連拳頭都下意識的攥緊了。
墨翠,還是玻璃種!哪怕是一般的帝王翡,都沒有辦法和他相提媲美。畢竟實在是太罕見了。旁的不說,就看前年m過的頂尖拍賣會上,那件不過是個冰種的墨翠玉牌,只有兩個手指寬窄,就賣了足有兩千多萬。雖然這個價錢,也同樣要歸功於玉雕師後期的再次雕琢。但更重要的,還是因為墨翠這個材質的稀有性,才成就了他的天價。
因此,從那之後,幾乎緬甸每一個原石拍賣行,都以能夠開出一塊冰種墨翠作為炫耀的資本。而今天,雲錚這塊原石,開出了玻璃種的墨翠,對於他們來說,更是無上榮耀的代表。同時也證明了他們原石拍賣行原石的品質。
帝王翡算什麼?我們可以開出了玻璃種的墨翠!
一時間,眾人都圍著解石師傅,興奮的圍觀。而那些華國來的,更是相互對視,感歎一句,雲錚不愧是雲錚。不管做什麼,都沒有虧本的事。
倒是依舊坐在椅子上等待的雲錚有點無奈,看著身邊十分淡定的顧宴,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下麻煩了,一會你看著吧,這些人准要纏著咱們來買墨翠了。”
可顧宴卻相當直白的接了一句,“不賣。”
“你說的到容易,反正錢是你花的,一會那些人你來應付。”雲錚笑著逗了他一句,故意推卸責任。可萬萬沒想到,這小奶狗竟然也學壞會下套了。
多半是因為在外面,所以顧宴並不像往常那樣直接,而是故意湊到雲錚耳邊,小聲和他說道:“是我的花的錢,可連我這個人都是你的,所以錢和墨翠也是你的。”
專注的眼神,清冽卻格外深情的音調,從顧宴嘴裏說出來的情話,幾乎每一個字,都帶著膩死人不償命的甜。雲錚原本只是逗逗他,卻不料又一次被反套路,一時間,也被自家漂亮的小奶狗晃了下眼,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前面解石師傅嚷著,“解出來了”,雲錚才勉強回過神來,把注意力拉回了正事上。
這小奶狗現在是越來越犯規了,喂起糖來簡直要命。怕是等再過幾年,手腕在高杆點,自己連抵抗的念頭,都要生不出來了。
趁著起身的功夫,雲錚忍不住用身體做遮擋,狠狠的親了顧宴一口,然後低聲命令道:“以後在外面不許說這樣的話。”
“什麼樣的話?”故意裝作不懂的反問,對於如何撩撥雲錚,顧宴已經熟門熟路。
“你就折騰吧!”恃寵而驕的小奶狗,永遠都讓雲錚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只能又捏了他的臉一把,然後就帶著人往前面去。順便看看,那塊開採出來的墨翠,到底有多麼絕美,以至於讓這麼多人,都移不開眼。
雲錚一邊想著,一邊往前走。而那些原本圍在周圍的人,見雲錚過來了,也跟著讓開。
“雲少,恭喜了。玻璃種墨翠,這不僅是賭漲,而且是大漲了。”有會來事的,主動上湊過來和雲錚說了說情況。
然而雲錚走過去看了一眼,就見此時,那解石師父的手上,正小心翼翼的抱著一塊墨色的翡翠。墨色濃郁,天然透著一股子貴氣沉穩。可偏偏這墨色多變,透過光線的時候,那種由內而外的翠色流轉,又瑰麗的令人目不暇接。
果真是絕美至極。
不少人都跟著歎息了起來。然而雲錚的眼神,也意外變得更加柔和。他伸手接過墨翠,又仔細的看了好幾眼。突然就拿到了顧宴的手邊比了比。
顧宴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在這塊墨翠的襯托下,越發顯得肌膚白皙,好似暖玉。
“看著不錯,回頭我叫韓哲設計個扳指給你。”雲錚這一句話,直接將周遭想要問價的人的話給逼了回去。
雲錚這次賭漲的墨翠,足足有一個成人拳頭那麼大。別說是掏一個扳指,就是再加兩對鐲子,並幾串手串,和幾個戒指面,那都是綽綽有餘。
可他們也都是有眼力的人,自然看得出雲錚和顧宴之間的關係親近。如今雲錚直接說了,要把墨翠送給顧宴,這些人也只好按捺住心思,把問價的意思,改成恭喜。
至於那個拍賣會老闆,這會子對著雲錚也只剩下追捧。什麼慧眼識玉,年少有為。什麼方才是他們有眼無珠,多有得罪。好話一籮筐的往外倒。
最後雲錚要走的時候,也是他親自把雲錚送出去的。而之前和雲錚競價的幾個,也都是暗自感歎,雲錚夠幸運的,不過略略試水,就有這樣的收穫。
但是那幾個華國的富商聽了,卻並不贊同。
“如果是別人得了墨翠,多半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但是這位,肯定是盯准了才來的。”
“什麼意思?”眾人不解。
那華國富商連忙把雲錚的情況解釋了一下。雖然玄學大師這個稱呼,對於他們來說有些陌生。但是在提到雲家這兩個字時,就都紛紛有了印象。
雲錚這兩年,國內的生意也有不少和國外合作的內容,因此不少人都知道,華國投資圈子裏,有個姓雲的少年,十分不一般。可卻萬萬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見了真人。
“那他旁邊那個……”有人疑惑顧宴的身份。
沒辦法,顧宴的長相對於不少人來說,都太過俊美漂亮了一些。在加上和雲錚一起,他身上的凜冽也收斂了不少,就沒有往日那般攝人。因此,一時間,也有人好奇他的身份。
然而那個華國人,卻無語的扯了扯嘴角,說了一句:“別亂說話,那是顧宴。就是現在的顧家繼承人。”
“顧宴!”和雲錚不同,顧宴就是從國外起家的。只是這些年重心轉移到了國內罷了。但即便如此,這些人聽到顧宴的名字,也依舊十分動容。
至於那個拍賣行老闆,更是完全呆住了,心裏就只有一個想法。這兩人怎麼平白無故的就到他的拍賣行來了,重點是,自己非但沒抱到大腿,還差點把人得罪了。
至於其他人,也同樣感慨不已,既因為雲錚今天賭漲的那塊墨翠,也因為雲錚和顧宴的年輕。
都知道他們是少年掌權,可親眼看到,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種壓力和超乎尋常人的優秀。
——
然而另一邊,雲錚和顧宴卻已經回到了酒店。並且叫人把明天的機票送過來,定好接他們去機場的時間。
可顧宴在進了屋以後,卻露出了些許疲憊。只是在雲錚掛斷電話的瞬間,他就迅速把這份疲憊隱藏了起來。
其實有一件事,顧宴一直沒有告訴雲錚。最近顧宴覺得自己的身體,可能是真的哪里有問題。特別是這一兩周,他總是莫名其妙就覺得很累。包括睡眠也變得沉了許多,體制就更是別提了。甚至偶爾,顧宴自己都擔心,會不會真的倒下。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在雲錚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一個是怕雲錚擔心,另外一個,是顧宴明白,他不會死。即便雲錚沒有恢復記憶,顧宴也相信,雲錚有法子治好他。
但雲錚就是雲錚,顧宴的這點小心思根本沒可能把他瞞過去。
果不其然,就看雲錚這頭,剛放下電話,就催著顧宴去洗澡,等顧宴從浴室出來之後,客房服務的晚餐也到了。
知道顧宴嘴挑,雲錚點的都是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盯著顧宴吃完,又讓他靠著消了會食,然後就把人按在床上,讓他睡覺了。
“我真的沒事。”握住雲錚的手,顧宴的語氣很誠懇。
可看在雲錚眼裏,就變成了困到極點的胡話。乾脆伸手擋住他的眼睛,命令道:“睡覺!不許在說話了。”語氣非常凶,且不講理。
然而蓋在顧宴眼睛上的掌心,卻特別溫暖。溫暖到了讓顧宴只用了半分鐘,就沉沉的睡著。
“早點好起來。”等到顧宴呼吸變得平穩,雲錚才把手拿起來,幫他仔細掖了掖被子,然後也躺在另外一邊躺下。
與此同時,系統也恰到好處的出來,刷了一波存在感,同時將雲錚的第四天賦,送給了他。
果不其然,又是一個坑爹到了極點的名字——我是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