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不能亂說。”不過短暫的僵持,原石供應商就立刻回過神來,臉色也徹底冷了起來。
然而他這種帶著些威脅的語氣,對於雲錚來說,並不足以為懼。雲錚指了指他手裏的原石,“你如果不信,可以叫你屬下現在去測測你那批原石,看看裏面到底有沒有翡翠。”
“雖然賭石一行有自己的規矩,即便你是二傳手,只要測過,就不能在轉手賣給他人,但拼著你賀家的門路,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覺,想必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吧!”
雲錚笑著說完,然後就撥通內線,讓屬下帶原石供應商去待客室休息。自己卻並沒有跟過去,反而拿起其他的檔看了起來。
可以說是囂張到了極點,半分面子,也沒有給那原石供應商留。
“好,好,看來雲少是看不起我了,沒打算和我做生意。既然如此,今天就告辭了。”
“可以,但我怕你走出公司以後,就會後悔。”
“你什麼意思?”
“別生氣。”雲錚依舊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圈內都說我是神算,看在未來有可能合作的份上,我送你一條水逆。小心血緣關係很近的那個人。要不然,下次的緬甸之行,必定九死一生!”
“……”神特麼的水逆,這乾脆就是詛咒了吧!原石供應商瞬間被氣得七竅生煙,只狠不得立刻生撕了雲錚。可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雲錚那雙沉靜如水的眼,他原本激動地情緒,就像是三伏天被淩空澆了一盆冰水一般,消散得一乾二淨。甚至還隱約被雲錚的氣勢逼的不敢造次。
最後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而送他離開的屬下,也被雲錚最後一眼,嚇得一激靈,心下暗說,自家這位老闆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了。尤其是經過了顧宴這一招生病,就連僅剩下的那麼點溫和,都透出高深莫測的味道。
其實不只是秘書,就連雲錚周遭的人,也發現了他的這個變化。不過他們都並不知道具體原因,只當是被顧宴嚇到了,所以快速成長了起來,暗自感歎,雲錚和顧宴看著年紀不大,可彼此的感情,卻比什麼老夫老妻都要好。
用顧謙幾個的話說,顧宴出事那天,他們都擔心,雲錚想不開,也跟著有個三長兩短。現在看來,幸好兩個都沒事。
然而這些不過是他們私下裏的閒聊,但實際上,在雲錚面前,卻並沒有表現出分毫。
所以說,就連和雲錚平時關係最為親近的人,都能被雲錚現在的迅速蛻變所震撼。對於原石供應商這種第一次和雲錚見面的,自然更加無所適從。
不過到底都是見過世面的,那原石供應商一走出大門,就頓時被憋屈和憤怒給填滿了。也算是經歷過風浪的主,竟然被個小輩給震住了。還讓雲錚一個眼神,弄得連屁都沒放,就夾著尾巴跑了。這特麼怕不是在逗他!
“媽的,真是邪了門了!”忍不住淬了一句,原石供應商只覺得今天真的是被倒楣催的,震懾雲錚不成,反而大老遠的跑來被雲錚羞辱了一頓。
可這人倒楣,就真是倒楣到家了。他這頭還在雲錚公司大門口站著,不遠處剛停下的車裏就又下來一個人。
這人一看,就是個千嬌萬貴的公子哥,不過就是下車一會,那隨侍一旁的老管家,就把大衣外套和雨傘都給準備利索了。等車裏人都穿好了以後,更是生怕他被雨淋著一樣,小心翼翼的護著人進公司門。
這排場,似乎有點眼熟。原石供應商皺眉,總覺得似乎這場景在哪里看見過。等到看清了正臉之後,也忍不住叫了出來:“顧宴!”
“有事?”似乎因為被擋路而感到不滿,顧宴的眼神極其凜冽,不耐煩到了極點。
而那原石供應商卻並不打算立刻讓路,直接說起了雲錚的事情:“你該管管你的婚約人。”
“雲錚給你批命了?”聽出他話裏有話,顧宴打量了他一會,一針見血的說出結症所在。
“怕不是批命,是降頭了。”
“知道了。”顧宴點點頭:“你要不是不信,回頭叫賀家提前準備塊墓地就好了。”
接著對老管家說道:“一會去了問問雲錚給他批了什麼命,然後讓顧謙轉告賀家。”說完,顧宴就帶人進去。直接把原石供應商給晾在了外面。
“顧宴!”這一下,那原石供應商是徹底壓不住火了。可顧宴卻遠不是雲錚那麼溫和,凜冽的眼神不過剛落在他身上,那種上位者絕對強勢的威壓感直接把原石供應商籠罩其中,就好似是在看什麼螻蟻,差點被把那原石供應商給嚇得跪在那裏。
直到良久,顧宴一夥人連影子都看不見了,他才堪堪回過神來。不過這一次,他連報復的心思都生不出來,只想著以後千萬不要跟顧宴對上。
雖然不過是剛才短短的交鋒,他卻已經完全明白,自己這兩把刷子,根本不是顧宴的對手。更何況,顧宴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看似溫和,可實則卻比那群老狐狸,還要高深莫測的雲錚。
或許,自己是不是應該真的聽雲錚的話,去驗一下那些原石。一時間,原石供應商的心裏也生出一份忐忑。
畢竟顧宴後面的那句話,已經很嚴重了。這種事不是鬧得,他竟然敢讓人把雲錚隨意送的一條水逆告訴他的家裏人,那就說明,雲錚這個說法是可以令人信服的,甚至多半是立刻就會發生。畢竟即便顧家勢大,顧宴也絕對不敢拿這種沒影的事,鬧到長輩面前。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有恃無恐。
這麼想著,原石供應商頓時冷靜了下來,與此同時,他立刻給屬下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想法子把這批原石,好好驗一驗。至於雲錚說的後半句看似詛咒的那些,是否能真的作數,就要看眼下這批原石的具體情況了。
這麼想著,原石供應商的心情,也變得五味陳雜起來。
——
而另外一邊,已經到了雲錚辦公室的顧宴,卻沒有讓人聲張,而是自己主動敲了雲錚的門,推門進去。
“怎麼的?你這是不忙了?”意外發現是顧宴,雲錚也放下手裏的檔,笑著朝著顧宴招招手。
帶著雨水濕氣的懷抱很快將雲錚包裹在內,緊接著唇上落下的吻,就讓雲錚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著迷。可到底是在公司,即便關著辦公室的門,顧宴也只是淺嘗輒止,並不過分放肆。而這,也正是顧宴對雲錚最基本的尊重。
雖然他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雲錚黏在一起。但只要是公眾場合,顧宴就都會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他不願意雲錚被別人低看一眼,說成是什麼圈養的玩物。更不願意由於自己的存在,讓雲錚本身的光芒被掩藏,變成所謂的附屬品。
對於顧宴來說,雲錚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他不容許,也不忍心讓雲錚受到半分非議。所以顧宴一直很克制。即便因為吃醋宣誓主權,也都僅限於最基本的親昵。
而雲錚也同樣看得出來他的心思,因此感觸良多,也更加心疼顧宴。私下裏就把人縱得厲害。尤其是只有兩人的私密空間裏,更是由著顧宴胡鬧。
就像現在,顧宴挨著他蹭蹭,就已經嚴重的影響了他的工作進程。可即便如此,雲錚也沒有趕人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處理檔的速度,爭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那些要緊的工作做完,好用剩下的時間,好好的陪自家小奶狗出去吃頓中午飯。
不過到底都忙,最後這頓午飯還是老管家買了送上來的。而吃過了午飯之後,顧宴就不得不回去顧家那頭。他下午有個會特別重要,必須本人親自到場。所以只能和雲錚約好,晚上在一起出去。
用顧宴的話說,認識這麼久,還沒有好好約過會。可雲錚卻總覺得,顧宴這麼固執的要求晚上一起出去,總有點像是在盤算著什麼的感覺。
不過就這只小奶狗,就算設計,多半也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情趣。既然主動要送意外驚喜,雲錚自然也樂意接下,並且還生出不少期待。
算一算,重逢後這麼多年,不管是雲錚還是顧宴,都忙的不行。一開始,顧宴忙著鬥倒他的兩個叔叔和大伯,雲錚忙著念書,忙著養活孤兒院的一眾老小。接著雲錚認祖歸宗,又忙著整頓雲家雲戎留下來的那堆亂攤子,顧宴接受了整個顧家,要管的就更多了。再到現在,兩個人手裏的攤子都越來越大,可到底還是安穩下來,也是時候停下腳步,好好享受一下所謂的二人生活。
最起碼,先來一次美妙的約會。不過,那只小奶狗,總不會真的訂好了晚餐,還要訂花給他吧!
有點腦補不了顧宴抱著花等人的場景,雲錚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接著,他處理工作的效率,也變得更高。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晚上。
按照顧宴電話裏說的地點,雲錚準時到了餐廳門前。剛一進門,就愣住了。因為顧宴的確訂了花,並且還不知一束,而是訂了能夠裝飾整個餐廳那麼多的數量。至於顧宴本人,就正站在中間,原本就俊美至極的容貌,在這些花的襯托下,變得更加令人驚豔。
雲錚一下子,就被自家漂亮的小奶狗晃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