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曉暖和趙淑賢住在一個房間,姐妹倆幾年沒見,悄悄話說到很晚才睡覺。
第二天,唐曉暖就跟舅舅說要去嚴家灣看看,趙錦堂沒阻止,他知道唐曉暖在嚴家灣當過知青,想回去看看也正常。
唐曉暖和高虹坐車到了鎮上,她打算到供銷社買點東西給二老太爺。當初在嚴家灣,二老太爺幫了她和師父不少。還要去師父丈夫墳前燒些紙錢,這是來時師父交代的。
還沒到供銷社,遠遠的唐曉暖就看見供銷社門口圍了一群人,都在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麽。走進了一看,原來是一對夫妻在打架,這對夫妻唐曉暖還認識,是嚴青苗和她的丈夫。
此刻的嚴青苗臉上已經有了幾道青痕,嘴角也掛了血跡,頭髮亂的草窩一樣,她眼神狠厲的揮著拳頭朝那個男人身上打,男人也不示弱,伸手抓住她的頭髮廝打。
這哪裡是夫妻?說是仇人也不為過。
看到這樣的嚴青苗,唐曉暖再次為當初的鄭文起不值。當初鄭文起是真心愛這個女人的,可這個女人卻為了一個城鎮戶口,一份供銷社的工作拋棄了他。
想想現在,嚴青苗跟鄭文起已經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唐曉暖沒心情看這對夫妻打架,跟著高虹進了供銷社,買了該買的東西,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那對夫妻。
從鎮上到嚴家灣要坐馬車,唐曉暖和高虹剛到十字街口,就見一輛馬車過來了,唐曉暖正想問去不去嚴家灣,就見馬車夫朝她憨憨的笑,“你是程大夫的徒弟唐曉暖吧。”
“你是?”唐曉暖看著他眼熟但想不出是誰。
“俺爹是嚴福強,俺叫嚴大慶,你這是要回嚴家灣啊?”嚴大慶憨笑著問唐曉暖。
他這樣一說,唐曉暖想起來了,之前從嚴家灣往鎮裡的馬車都是嚴福強在趕,沒想到現在換成他兒子了。
“我回嚴家灣看看,富強叔身體還好吧。”唐曉暖隨口問道。
沒想到嚴大慶聽了她的問話,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俺爹得了肺癆,現在床上躺著呢。”
唐曉暖沒想到會是這樣,她抱歉的看向嚴大慶。
“沒事兒,你快上車吧。”嚴大慶招呼唐曉暖上車,當看到她身上那精致的衣服時,從一個包袱裡拿出兩個乾淨的棉墊子放在馬上上。
唐曉暖笑著說聲謝謝上了車,這個嚴大慶看著糙漢子一個,沒想到還挺細心。
“坐好了。”嚴大慶說著就要揮動鞭子出發,這時聽到後邊一個女聲傳來,“大慶,等等。”
唐曉暖順著聲音看去,就見嚴青苗一瘸一拐的過來了。當她走進了一看唐曉暖在車上坐著,面色尷尬了一瞬,然後整了整因打架而皺皺巴巴的衣服說:“唐曉暖,你回來了?”
唐曉暖淡淡的嗯了一聲。
當年嚴青苗替嚴福根作偽證,想汙蔑她殺了嚴長喜,這事兒雖然過去了多年,她也基本忘了,但是她不可能不計前嫌的對嚴青苗笑臉相迎。
唐曉暖的冷淡讓嚴青苗有些尷尬,但她也清楚自己之前跟唐曉暖之間的糾葛,所以也沒說什麽。
“大慶,我坐你車回村裡。”
嚴青苗上了車,當看到唐曉暖和高虹屁股下面都坐著一個棉墊子,她跟嚴大慶說:“大慶,也給我一個墊子。”
嚴大慶揮動鞭子趕車,嘴裡說:“沒有了,就兩個。”
嚴青苗一聽,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沒說什麽,悻悻的坐了下來。
“福強叔的病多長時間了?”路上唐曉暖問嚴大慶嚴福強的病情。
“有一年多了,看了幾個大夫都不管用,去榕城看吧,又遠又沒錢,聽說光檢查都要很多錢。”嚴大慶的聲音晦澀,這一年多來他身上的壓力很大,一家人的生計,還有他爹病都壓在了他身上。
“你跟你師父走了後,村裡就沒有大夫了,咱們村的人看病都到別的村看,還沒程大夫的醫術好。”嚴大慶又說,這時他似乎想起了唐曉暖也會醫,就說:“要不,你給我爹看看?”
“好。”唐曉暖答。
“那先謝謝你。”其實他沒報很大希望,畢竟唐曉暖你年齡小,學醫時間短。在人們的概念裡,醫術好的中醫都是頭髮花白的老中醫。不過他不想放棄任何一個機會,萬一唐曉暖就行呢。
唐曉暖一聽他的口氣就知道他的想法, 不過也沒在意,她已經習慣了別人因為她的年齡而看輕她的醫術。行家有沒有,出手才知道不是嗎?
說話間,快到嚴家灣了。一路上嚴青苗都想找唐曉暖說話,但都沒找到機會,現在眼看就要到村裡了,要是再不說,她們分開就更沒機會說了。
她扯了一個笑看向唐曉暖那精致的小臉兒,心裡有些酸。當初她的皮膚也是如此的緊致白皙,但是現在卻暗黃粗糙。兩人相當的念年紀,但她看起來要比唐曉暖大了好多。
壓下心中的酸澀,她道:“唐曉暖,聽說文起在你家的廠子上班?”
唐曉暖聽到她的話,心裡冷笑,這是後悔了,但是一切都晚了,鄭文起和董文慧現在很幸福。
“是,文慧姐現在也在京都,他們兩個在京買了房子。”唐曉暖故意說出了董文慧,讓她別癡心妄想不是自己的東西。
“董文慧也....他跟文起在一起了?”嚴青苗臉色有些白。
唐曉暖好似沒看到,她笑著道:“是啊,結婚很長時間了。”
嚴青苗白著臉不再說話,唐曉暖當然也不會搭理她。
一會兒馬車到了村口,村裡的人看到唐曉暖都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他,唐曉暖下了馬車,一路上跟村裡人打著招呼到了師父家,唐曉暖拿鑰匙打開門,院子裡長滿了草,但她覺得這裡親切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