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沒有死而向警方透露了什麽消息呢,那可不就真正得不償失了。
另一邊余曉瑤也已經趕到,迅速了解完情況朝紀依北走去:“頭兒,這事有疑點!”
紀依北揚起手乾脆利落地打斷,沉聲說:“立馬通知家屬和法醫,要求屍檢!”
“家屬已經通知過了,他們拒絕屍檢。”站在一旁的法醫助理回答。
紀依北遠遠瞥了眼遠處慌忙趕來的陳冠明父母,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他們拒絕有屁用,這事兒涉及刑事案件還存在疑點,立馬送回法醫科屍檢!”
他聲音透著讓人信服、不容反駁的威嚴,法醫助理聽愣了,回神過來立馬去通知法醫主任。
余曉瑤:“你是懷疑他是車禍以前就死了?”
“是,車禍只是偽裝手段也是保險手段,凶手這麽謹慎很有可能會來現場確認陳冠明的死亡。”
余曉瑤狐疑地朝周圍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低聲:“我馬上去調取道路監控。”
“行。”紀依北交代完轉身繞到貨車旁,拿出對講機,“六組成員去查查貨車司機的底,我估計他家庭應該有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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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時調查結果一個接著一個出來。
車禍的確是買.凶殺.人,貨車司機家裡有個白血病的女兒,治療、手術急需用錢,然而在車禍前兩天,成功繳清了治療費和手術費。
和紀依北預料的一樣,找不到背後人的任何線索,好在他先前就沒有把調查重點放在貨車司機身上。
一般車禍身亡的死者並不會進行全面的屍檢,如果這樣的話,案件只會當作交通事故處理,這麽一來,反正也是死無對證,卻偏離了真正死亡原因。
余曉瑤翻看手裡的屍檢報告。
“雖然的確是車禍時才死,但是車禍前就已經有了中毒跡象,真正死因也是這個。”
紀依北抱臂大咧咧地坐在一邊:“我去問過看守所的情況,陳冠明死前抽過一包煙,我剛才偷偷溜進孫檢那檢測過,和他體內的毒是同一鍾成分。”
余曉瑤略微瞪大雙眼,吃驚:“你還會檢測這種東西?”
紀依北淡淡:“對啊,這不是大學裡學過嘛。”
大學裡的確有這門課程,但一般這種並不是他們刑警專業課的課程,大家都是保過就好,余曉瑤早就忘得八竿子打不著了。
“……煙是從哪來的?”
“陳均因為兒子暗地裡給看守所塞了不少錢,托他們把煙帶進去過,那一包應該是判決出來後送去的最後一包。”
余曉瑤沉默,好一會兒才說:“……怎麽感覺又是個障眼法。”
紀依北笑了一下:“當然是障眼法,走吧,一塊兒去審審陳均。”
“啊?你已經把他叫來了?”
“沒。”紀依北隨意聳了聳肩,“這不不同意屍檢嗎,估計還在法醫科鬧著呢。”
一般情況下家屬有拒絕屍檢的權利,但當案子存在明顯疑點時警方也可以不征求家屬的同意。
事實證明,紀依北的判斷沒錯。
他閑庭闊步地走到法醫科門口,撥開鬧哄哄的人群徑直走到陳均面前:“屍檢結果出來了,你兒子在車禍前就因為你給他的煙中了毒,車禍只是個輔助,就算不發生車禍他也活不了。”
周圍瞬間就安靜了。
紀依北在陳均失神片刻,點了點他的肩膀:“跟我進來。”
於是方才還鬧鬧騰騰,宛如大型熊孩子的陳均環顧一圈,最後紅著眼跟在紀依北屁股後頭走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內一片漆黑,紀依北打開燈,屋內瞬間亮堂起來,他衝陳均一揚下巴,隨意道:“坐吧。”
迅速切入正題:“陳冠明和盧氏企業董事長兒子盧皓好像關系不錯?”
陳均一愣,像是沒反應過來他會問這個問題:“……好像還行,我也不太了解。”
說著,他把頭埋進手掌中,狠狠搓了兩把,他比一個多月前看到時更老了,這些天來想必也為這個獨子擔驚受怕許久,原本微股的啤酒肚也不見了。
“紀警官,你說我兒子是因為煙中毒的嗎……?”
“你給他的最後一包煙是從哪裡買的?”
“就是家裡拿的啊……那一條煙都沒拆封過呢,怎麽可能有下毒的機會?”
這麽看來,投毒就有可能是看守所的人乾的了——
紀依北把證物袋裡的那盒煙遞過去:“你給他的是這包煙嗎?”
陳均顫抖著雙手拾起桌上的香煙前後擺弄了一震,突然聲淚俱下:“是,就是這包……”
那包煙上有一個標記,紀依北一早就發現了——是一個提示裡面有東西的標志。
“你原本想用香煙傳遞什麽消息。” 紀依北直截了當。
“……我,我塞了一張紙條。”失去獨子的陳均看來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我讓他別擔心,執行死刑的那天在路上會有人去救他。”
紀依北心跳驟然加速——他感覺到他離真相近在咫尺了!
他勉強不露聲色:“救?怎麽救?押送死刑犯的車炸.彈都轟不開。”
“……紀警官,現在的重點不是到底是誰害死我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