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的不是風樂傳媒撤資,是怕楚綏這樣公開封殺流量新晉小花,只是替人辦事。
有些話不好說明白,龐鳴念在交情份上點道為止。
掛了電話。
藺玟玉站在寒風裡許久,從口袋拿出煙盒點了根,可惜霧重,半天都燃不起一絲火星。
她手指僵冷捏著,轉而要回到辦公室內。
隔著扇玻璃門,驀地看到一襲黑色綢緞晚禮服的藺雅從珠寶晚宴上回來了,也聽說自己各種資源都被撤下的事情,光暈下的臉都有點泛白:“姑姑。”
藺玟玉安慰她:“別慌,姑姑手上還有一些人脈,這些年不是白混的。”
藺雅心底隱約覺得此事不簡單,又困惑薑濃怎麽能有這麽大本事來封殺她?
她看著藺玟玉去打電話求助,可惜公司這些年作風極惡,拿捏著藝人的賣身契就不顧死活,能成功脫離出去的,沒有回來踩一腳或落井下石都算好了。
過許久。
藺玟玉求不到人,直接把電話打到了楚綏那邊去。
藺雅拖著厚重精致的禮服,麻木地坐在一旁聽,手機擱在了茶幾上是開免提:
“藺總,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啊,你還是回家訓訓小侄女,讓她收起一些花花腸子。”
藺雅聽了來氣,被藺玟玉捏住了白嫩手心,隨即對著手機說:“楚總,就算雅雅得罪了那位,那也犯不著這樣封殺吧,都是女孩子家拈酸吃醋,大不了我親自登門跟她賠個不是,行嗎?”
楚綏語調格外清晰透來,懶洋洋的,拖著一點冷淡:“別白忙活了,這次給你小侄女個教訓而已,藺總難道想連累整個公司旗下藝人?”
藺玟玉驚疑了十秒鍾,下意識地看向藺雅那張臉蛋兒。
公司資源都傾向於她不錯,也在內娛營銷成功了流量新晉小花的完美形象,算是一棵值錢的搖錢樹了,就這樣被人折斷,說實話是不甘的。
畢竟藺玟玉是苦心經營謀著,借用手上藝人們的一切資源人脈,也想將親侄女往頂級豪門送。
現如今這步棋走錯了,還要面臨最後的底牌都要輸光的話。
她聽出了楚綏的警告,沉思的目光閃動了幾下。
最終藺玟玉主動把電話掛斷,對藺雅歎氣說:“最近你的通告都先停一下吧。”
藺雅臉色空白:“姑姑!”
……
風樂傳媒的總裁辦公室內,面朝的是一玻璃窗牆,倒映著整座城市璀璨奪目的夜景。
楚綏挺懶散地靠在黑色皮椅上,黑色襯衫不系領帶,袒露著冷到發白的修長鎖骨,在冷光燈下那一身浪蕩又頹廢的氣勢仿佛是從骨骼裡浸透出來的。
他凝望著屹立在暗夜之中的遠處酒店大樓,忽而,長指玩轉著薄薄的手機驟停。
“誰在偷聽?”
楚綏微狹起狐狸眼,盯著濃如墨汁的落地玻璃牆上,緩緩倒影出了一抹出現在門口處的女人身影。
起先。
她沒有出聲之前,穿著這身黑色綢緞的晚禮服站在光下,美得冷豔招搖,卻猶如幽靈般,過了兩秒,豔色的唇微動,說話聲,完全不似路央那般愛一開口就夾槍帶棒的。
“楚總,我回公司拿個東西……剛好路過。”
這種時候,沈珈禾是絕口不認是在偷聽他跟藺玟玉談話。
反正她避開了頭頂的監控,料楚綏想發作也沒個確鑿證據。
只是楚綏好似出神一般盯著她,狐狸眼情緒難辨,細看又覺得透著點薄涼。
沈珈禾不免有些疑惑,難道是今晚妝容不對?
正想拿手機照下,精致的指尖輕點還沒碰到包,楚綏喉結上下一滑,沙啞發燙的音色溢出:“你抽雪茄嗎?”
雪茄?
沈珈禾想這玩意太烈,她曾經劇組拍戲需要時嘗過一口,味道熏得嗓子疼。
一時捉摸不準這位想法,但是多年混娛樂圈的經驗,讓她知道關鍵時刻裝清純就對了,張口撒謊這種事都是手到擒來的:“我不沾煙酒,楚總是要我下樓去買煙嗎?”
最好是!
這樣她就有借口跑路了——
路央葷素不忌,連入口的,都要最烈的楚綏此刻很清楚,那個喜歡犯規,又肆無忌憚仗著他在背後撐腰的女人和眼前這個,不是同個人。
即便臉像,盛裝之下,都從骨髓裡透著股勾人魂魄的冷豔感。
良久。
他將薄薄的手機扔在冰冷的辦公桌上,面無表情說:“凌晨一點了,我送你回去。”
“不麻煩楚總您了。”沈珈禾依舊貼著門口未進來半步,這邊倒是手機掏出來,晃了晃,唇上口紅塗抹得過濃,勾起了一抹漂亮弧度:“燕杭開著他新買的超跑,就在樓下等我呢。”
雖說她名義上是金絲雀兒,卻享受著燕小少爺至高無上的車接車送待遇。
氣氛微妙緣故,沈珈禾敢坐超跑,卻不敢坐楚綏的副駕。
一陣細碎的高跟鞋步聲快速遠離,楚綏沒攔,坐在黑色皮椅上許久,身影如同硬筆勾起來的線,幾乎要跟夜色融成了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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