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舒清心裡清楚,莫殘在她身上,尋找著安定和平靜,對於他漂泊不定的靈魂來說,這或許並不是刻骨銘心的愛,但也必是不一樣的存在。既然薇娜認為莫殘喜歡自己,那她又是怎麼想的呢?慕容舒清刻意尖刻的說道:「那你還和我提什麼公平競爭?在他心目中,我和你的地位本來就不公平,怎麼公平競爭?」
慕容舒清的話,句句帶刺,薇娜有瞬間的恍惚,最後,卻笑得燦爛,只是燦爛的笑容裡,多少,埋藏著艱澀。薇娜理了理頭髮,彷彿很輕鬆的說道:「師父說過,用盡全力的去愛一次,輸慘了,心碎了,自己就會放手的。」若不是這樣,她不死心,也不放手。
這樣結果就是:要就得到,得不到,就讓自己徹底心碎,便沒有能力堅持愛了是嗎?愛的不給自己任何退路,輸便要輸的一無所有是嗎?!她的師父是誰呢?想必,也是有一段心碎的愛吧。只是,這樣真的好嗎?
慕容舒清輕歎一聲,問道:「你真的這麼喜歡莫殘?」不惜以心碎為代價?!
「是!」這次,她的回答卻是堅定無比,毫不猶豫。
猶豫的,卻是慕容舒清,想要再說什麼,卻有硬生生的嚥了回去,每個人,都有自己愛情的觀念,她能說,薇娜這樣不對嗎?不能吧!荊棘鳥千百年來,都在尋找著自己的荊棘樹,誰能說,當它把自己的身體扎進最長、最尖的刺上,在那荒蠻的枝條之間放開歌喉時,它就不幸福呢?!
兩人似乎都各有心思,只聽見呼呼的風聲掠過馬車,旁邊的景物擦身而過,彷彿離自己很近,只可惜,永遠也看不清是什麼樣子。慕容舒清舒了一口氣,罷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慕容舒清掀開門簾,問道:「蒼素,現在要去哪?」
風聲太大,慕容舒清的話,幾乎被吹散在風裡,蒼素回頭大聲回道:「京城。」
「京城?」慕容舒清微楞,難道他們商量的結果就是,想要一勞永逸,速戰速決!
似乎為了印證她的想法,蒼素繼續說道:「軒轅逸已經趕回京城等著您,三日後,可以成親。」
雖然,不知道主子是怎麼想的,但是確實如軒轅逸所說的,這,或許是主子擺脫玄天成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吧!
「嗯。」果然,慕容舒清在心裡暗笑,這樣的形式作風,果然有軒轅逸的風格,只是真的能如願嗎?想到玄天成深沉的眼,慕容舒清的心,仍是懸著。但是現在也只有軒轅逸,可以名正言順得喝玄天成叫板了!
薇娜睜大眼睛,看著慕容舒清,不相信的問道:「你要成親了?!」那莫殘呢?她不喜歡莫殘?!
慕容舒清微笑著故作惋惜的回道:「是的,很遺憾,不能和你公平競爭了!」
薇娜卻是一臉愁容,問道:「莫殘知道嗎?」
慕容舒清不解她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表情,但是仍是回道:「他會知道的。」或許,他已經知道了。
薇娜「哦」了一聲,便一個人發呆似的坐在那裡,表情反而有些凝重。
慕容舒清不解,笑問道:「你似乎不開心?我成親了,你就不用競爭了。」
薇娜瞥了慕容舒清一眼,一副你不會明白的樣子,說道:「和你競爭,與你是否成親無關。」
「哦?!」慕容舒清好奇了,與成親無關,那與什麼有關呢?
薇娜托著下巴,歎了一口氣,說道:「莫殘他若心裡有你,你就算成親了,他仍然還是放不下你的。我的對手,始終是他心裡的你。」再歎一口氣,薇娜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有時候,愛,是一個人的事情。就像他對你,我對他。」
說的很有道理,但是聽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說這樣的話,多少有些無病呻吟的感覺,這應該又是她那個師傅的「教誨」吧!慕容舒清對她的師傅十分好奇,是什麼樣的人,養育出這樣隨心所欲,大方坦誠,卻心思剔透的孩子。
只是不管怎麼樣,薇娜愛上莫殘,注定了,是要辛苦的,寂寞而漂泊的靈魂,總是讓人難以觸碰和溫暖,但是還好,她看得出來,薇娜雖然率真到有一些任性,卻是一個活的最真實的人。她的心,乾淨而清明而且毅力十足!莫殘對於薇娜,並不討厭,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一個是如活般熱烈的小辣椒,一個是冷漠的萬年大冰塊,還真是————絕配!
伸手握住薇娜的手,慕容舒清微笑著說道:「在我看來,一個人的愛,苦多於甜,薇娜,我希望,你能把它變成兩個人的愛。」
薇娜看著緊緊握著她的纖手,有些冰涼,與她的小麥色比起來,顯得有些蒼白。沒有掙開慕容舒清的手,薇娜微昂著頭,閃亮的眼睛直視著慕容舒清含笑的眼,信心十足的說道:「我會的,有你做為對手,我一刻也不敢怠慢。」
慕容舒清看著眼前彷彿一團烈火一般的女子,笑道:「我有種預感。」
「什麼?」
「莫殘的生活將會精彩萬分。」冰火對決,似乎很有意思。就看他是否承受得住了!
薇娜卻不認同的大笑著搖搖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倒覺得是————水深火熱!」
說完,兩個女子笑倒在馬車裡,笑聲灑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