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了,薑江沅在薑家如願成為了唯一的小公主,在薑瓷面前,她就是個冒牌貨。
這全部的罪惡根源都來源於身份相爭惹的禍。
外界很少人知道,她薑江沅原姓江字沅。
也根本不知道,她是被收養到薑家,過繼到薑瓷父親名下的。
在這懵懂無知的年紀,薑江沅卻比同齡人心眼多,她心底知道自己親生父母為國捐軀了,是薑家看她孤兒可憐,才撫養了回來。
所以,往後薑家這個沒有女孩的大家庭,就成了她唯一能依附的地方。
薑江沅的身份和生活都天翻地覆的變化了,所有人對她,永遠都會用一張討好的笑臉,這樣的待遇肯定不是因為她壯烈犧牲的父母親,而是薑家給她紅三代的強大軍事背景做靠山。
因為是女孩的緣故,薑家隻對男孩的管理非常嚴格,所以說她薑江沅被萬千寵愛於一身也不為過了,而這種情況就維持兩三年,突然間,她名義上也為國捐軀多年的父親,那真正女兒被接回來了。
說是住一段時間,卻給了薑江沅莫大的危機感。
薑瓷要回歸薑家了。
那就是薑家真正根正苗紅的天之驕女。
也意味著,薑家就不再只是她薑江沅一個女孩了,那些堂哥堂弟們,也不可能隻寵愛她一個人了。
薑江沅從那時起,就明裡暗裡跟薑瓷分庭抗禮對著乾。
兩人才一起相處了短短數個月,就跟結下了血海深仇是般。
薑瓷本身就對薑家沒好印象,還被薑江沅聯合薑家幾個堂哥欺負,就更不願意在自己父親生活過的家裡住下了。
但凡暑假寒假,一概拒絕薑家來接她的安排。
薑江沅這會被她淡淡提醒,一張臉白得不得了。
好在薑瓷帶著和笙離開,也沒興趣跟她像小時候那般對罵。
寒風狂吹著,薑江沅突然感覺到了迎面撲來的冷意,刺骨一般,她臉頰還疼著,掏出手機,一遍遍地撥打薑瞬言的手機號碼。
是真的氣的,咽不下去。
這邊,薑瓷讓和笙上車,從儲蓄盒找了濕紙巾給她。
“謝謝。”
和笙坐在副駕駛座上,車內的溫度和外面截然相反,流淌著股淡淡的暖意,也驅逐了她身上帶來的寒意,手指用紙巾,動作輕柔將膝蓋上絲絲的血漬擦去。
薑瓷看了眼,開車說:“我送你去醫院拍個片。”
和笙走路一瘸一拐的,顯然是不僅擦傷這麽簡單。
“薑小姐,我不要緊的,這點傷,影響不了我們的采訪。”在和笙眼裡,采訪比腿重要。
要不是薑江沅撞了人,態度還要用錢來侮辱人。
她也不會把事鬧大了。
薑瓷說:“采訪什麽時候都可以。”
和笙不僅僅是怕錯過今晚,下次再約采訪時間就難了,口袋裡這個月的薪水,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拿不出來去醫院拍片,而且膝蓋上的擦傷,回去貼幾個創可貼就沒事。
她手指捏著紙巾團,坦誠說道:“薑小姐,我負擔不起醫藥費。”
薑瓷微愣,視線衝身旁的女人掃了眼。
和笙低垂著眼,臉色依舊很白:“我口袋只剩下請你吃一頓飯的錢。”
本地戶口人士,年紀又看上去二十**了,按理來說不應該窮困潦倒成這番境地。
薑瓷沒有用金錢來衡量一個人價值的習慣,不然她現在就會停下車,尊重和笙自己的安排了,她開著車還是朝醫院的路行駛去,語氣淡淡聽不出輕視情緒:“所以你手腕上祖傳價值不菲的玉鐲也是假的?”
和笙眼中有坦誠,也有倔強。
她是那種單薄的身軀給人一種看似弱不禁風錯覺的女人,就拿男人的話來說,在床上,稍微下點力氣,都怕把她這條命給折了。
可是,實則和笙骨子裡透著堅強的那股勁,是會令人驚豔的。
她想給薑瓷采訪的時候,有調查過這個女人的家庭背景,自然就不會為了所謂的顏面賣弄自己,在高於一等的人面前坦誠做人,才會給贏得別人好感。
和笙深知其中門路,泛白的唇角扯了扯:“是祖傳沒錯,我姥姥當年花了一百塊私房錢在街頭擺地攤上買的,去世後,她隻留了這個給我。”
薑瓷聽了,輕笑一聲。
那薑江沅那張臉被打,且不是白挨了。
去醫院也就二十來分鍾路程,薑瓷即便跟和笙才剛認識,也把人穩穩的送到了醫務室去,還去前台給她交了一筆費用。
和笙見狀,立馬趁機要微信聯系方式:“薑小姐,這筆錢我發薪水了,馬上還你。”
幾百塊錢,薑瓷倒是不在意。
不過她看出了和笙想結交的心思,便也沒有拒絕。
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不代表混到一個圈內。
就衝著和笙窮到口袋余錢不多被豪車撞傷後,要道歉,也不要錢的行為。這個人的品德上,就壞不到哪裡去。
薑瓷也是心軟,看她似乎真的很缺錢,也沒讓她回頭跟雜志交不了差。
“你想采訪的內容發一份文件到我郵箱裡,等你腿傷好了,我親自到你們雜志社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