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氣氛好像更尷尬了。
靜了幾秒,薑瓷沒說話。
蕭畫縮了縮脖子,恨不得將話給吞回去,殷勤地倒了杯水給她:“來,喝口緩緩。”
薑瓷即便不想喝,看到舍友巴巴的模樣,還是接了,溫熱的杯子覆在手心,更熱,她努力靜下心,不停地反覆問自己:為什麽電影會撲街?
這個答案,薑瓷至今想不明白。
她漆黑的眼睛略帶茫然,記起了自己已經從電影導演系學院畢業五年了。
可是這些年她就像被詛咒一樣,拍了兩部電影都在沒上映播出前,主演們接連出事,然後票房撲街,新劇無人問津!
即便她是徐琬宜的女兒,也難逃被廣大網友諷嘲謾罵。而且一旦貼上了廢材導演的標簽,她的新電影,必然是會和爛片,低票房這樣的詞句聯系起來。
現在網上鬧征婚這一出,她的黑歷史恐怕是要被粉絲瘋了似的扒出來鞭屍一萬遍,緊接著也會影響到她近期籌備的電影!
薑瓷頭有點痛,手指揉了揉眉心。
蕭畫一直打量她的表情,又忍不住欣賞起她的長相。
薑瓷的臉蛋兒就巴掌大小,精致的五官拚湊一起極其耐看,肌膚又那麽嫩,烏發細唇的,長得是那種乾淨細白的美。就算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看了三年,也叫人看不夠。
這張臉,在娛樂圈當導演?
嘖!真浪費了。
薑瓷抬頭觸到蕭畫的眼神,不太懂她好端端露出惋惜的表情做什麽?
她蹙起眉頭要說話,手機鈴聲先一步響了起來。
薑瓷放下杯子,低頭看到母親的電話。
即將要面臨什麽,心裡很清楚。
“我去洗臉。”蕭畫一麻溜跑進衛生間。
薑瓷坐在椅子上靜了幾秒,伸出手指滑開鎖屏接聽,語氣平靜問候:“徐女士,晚上好。”
電話那頭,熟悉的女人聲音傳來:“寶貝,聽媽媽話乖乖找個男人談戀愛,你新電影缺投資的事,媽媽幫你解決。”
又是這個。
催婚到已經上升成交易條件了。
薑瓷想也不想就拒絕:“這是我自己的事。”
“薑瓷!”
徐女士見她到現在頑固不化,語氣嚴肅:“你已經二十七了,事業無成,單身至今也不找男朋友,正常嗎?”
薑瓷臉色難看,手指握緊手機。
沒有得到回應,也不妨礙徐女士繼續無情奚落女兒:“我說了多少次,你根本不適合做導演,你不結婚,等上年紀了……同齡人都生完二胎,而你就是高齡產婦。”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沒有女人會想生二胎的。”薑瓷蹙了眉頭,嗓音從她的紅唇溢出,帶著無法理解的語氣。
她想不明白了女人為什麽要用結婚來證明生育能力?
一紙結婚證對女人來說有什麽用呢,不過是給自己無形中套上了一輩子的枷鎖。
徐女士還是頗有微詞道:“你自己不找個男人嫁了生孩子,還不允許我給你找?”
“……”
薑瓷檢討了一番,覺得自己以前的二十多年,人生的每一步都是循規蹈矩按著母親的安排走,現在她為了導演夢不願意在做被人提線的木偶,在嫁入豪門這件事上,肯定要惹怒母親一次。
她語氣淡淡,飄出了一句:“我想找男人生孩子,自己會找。”
徐女士被忤逆得氣沒法說下去,直接掐斷。
電話急促地嘟嘟了幾聲後,薑瓷才意識到被掛斷了。
她閉了閉眼,把熱的握不住的手機擱放在桌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慢慢去平息著胸口升起的一絲浮躁情緒。
門外,蕭畫抱著手臂,咂舌:“你要不要離開s市躲一段時間啊?這樣跟你媽說話,不怕她拿著一米八的大砍刀殺過來,架在你腦袋上讓你去相男人。”
薑瓷放下水杯,伸手揉了自己僵硬的臉蛋一把,笑容重新回來:“我得為了籌備的電影,找投資人。”
“哦也是。”蕭畫走進房間,拍了她肩頭鼓勵道:“瓷瓷,我今天用塔羅牌佔卜了一下,你這部新電影肯定會口碑逆襲,未來,登上巔峰成為華語女導演的領頭羊。”
“好啊好啊,我到時候就把男明星都介紹給你認識。”薑瓷漆黑的眼睛彎彎笑起來,仿佛能溢出水來。
“嗷!”
這福利,讓蕭畫蠢蠢欲動。
她是一隻顏控狗,好看那種就舔,刷微博時最迷那些小鮮肉,簡直是要愛死薑瓷了,伸手給了她大大的擁抱。
“……”
薑瓷將她襲胸的爪子挪開,小臉微微紅:“佔我便宜!”
蕭畫看她被碰一下就臉紅,笑個不停。
薑瓷白皙的手指了指她說:“去睡覺。”
“寶貝兒,你也早點睡。”蕭畫打了個哈欠,轉身回床上去。
“晚安。”
薑瓷伸手關燈,房間的光線瞬間就漸弱。
她隻留下了一盞台燈,淡淡的照明著漆黑的深夜。
熬了一個通宵。
於是,薑瓷一覺睡到了傍晚,醒來時還迷迷糊糊的。
手機鈴聲在響,伸手摸到了枕頭下的手機,聲音有些乾:“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