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睡得很熟, 一夜好眠, 翌日天不見亮就醒了。
陸念之也醒得早, 隻比她晚一會兒。
她倆昨晚都沒洗澡, 今早得洗一下,六月底的天悶熱,即便再涼快,一天不洗身上都不太舒服。
不過在進浴室之前,薑雲幫陸念之弄了一回, 許是昨晚交談了那麽久的作用, 這回是她主動的,陸念之都沒說什麽做什麽,只是睜開眼睛後摟了她一把,聲音倦啞地低低說了句:“早……”
薑雲已然完全醒過來了, 湊過去回應:“早。”
過後就像無骨似的滑進薄被裡,一點點往下……
陸念之拿了個枕頭過來墊著,長腿稍微曲疊起, 合上了眼睛。
天兒涼快, 一大早的空氣清新宜人, 窗戶大開著, 清風悠悠。
別墅區向來清淨, 這個時間點還不是起床的時候,天空是半明半暗的,再過不久就會徹底大亮, 但至少還有一段時間,還很早。
再之後兩人一前一後進浴室洗澡,薑雲先去,洗完出來邊抽煙邊等。
她癮頭上來了,可能是剛剛的悸動太深,一支抽完又抽了一支,不慢不緊的,裹著一條浴巾,赤足坐在床邊,瞧著窗外遠處的景色。
煙氣繚繞,升到半空中又消散。
她抽的是陸念之的煙,自個兒沒帶,擱車上忘了拿。依然是黑蘭,味道淺淡,薄荷味,抽著沒多大的感覺。
陸念之洗得比較快,十來分鍾就搞定,只是進去簡單衝洗了下,不過她的胳膊不能碰水,所以還耽擱了會兒。
出了浴室後瞧見薑雲在抽煙,她也沒怎麽,先將窗簾拉上,打開床頭的暖橘色小燈,再從抽屜最裡面拿出一個全新的粉紅盒子,開封,摸出兩支小條。
薑雲沒動作,直到這人彎身挨過來,才吐出霧白的煙氣,承接對方的吻。
不過整個過程中都沒把煙扔掉,這是才點上的,她有分寸,把細長的煙夾在指尖,這隻手就撐在床頭櫃上,除了時不時吸一口,別的時候都把手擱在外邊。
這支煙其實沒被吸幾下,基本是慢慢自燃殆盡。
末了,薑雲終於把東西掐滅扔地上,抱住身前的人。
陸念之輕聲問:“喜歡嗎?”
她揚了揚白細光滑的脖頸,鎖骨分外凸顯,紅唇囁嚅,好一會兒才沉靜下來,半闔著眼反問:“喜歡什麽?”
陸念之笑了下,在她臉側落下一吻。
薑雲瞥了眼床頭櫃上的黑蘭,湊到她嘴角,用適才夾過煙的那隻手在她頸側碰了碰,暖熱的指尖緩緩往下移,落到這人的腰際。
“這煙,晚點我拿走,行麽?”
陸念之挨過去作勢要咬她的唇,但又不至於碰到,要吻不吻的,又偏頭親她的臉,逐漸向後,再是耳廓和耳垂,許久,曖熱地說:“這是最後一包了。”
薑雲抬抬眼,環住她,回道:“那就給我。”
陸念之哂道:“好。”
兩人十點多才下床,醒得早卻沒能吃上早飯,一個回籠覺睡醒就已經這個時候了。
過後是陸念之去做飯,薑雲收拾打掃。
她們還是頭一回把房間搞得這麽亂,床上一團糟,被單皺得不成樣子,被子堆疊都在地上,枕頭東一個西一個。地上也亂,都是隨手扔的東西,塑料包裝,揉成團的衛生紙。
薑雲都一一收拾乾淨,她倒不羞赧,清掃得差不多了還把窗簾拉開透氣,隨便找了身陸念之的衣服換上。
她不著急離開,總歸沒事做,而且她的所有衣物昨晚都被洗了,雖然已經烘乾,但還是得晾晾。
做完這些事,她到廚房去幫忙。
陸念之才剛開火,中午吃鱈魚粥配幾個小菜。她最近不常在家裡吃飯,冰箱裡菜不多,且兩人都沒什麽胃口,這樣煮正合適。
這人就穿了件面料光滑的長款黑襯衫,筆直修長的雙腿光露在外面,上半身裡面什麽都沒有,頭髮隻胡亂地扎了起來,看起來有點凌亂美,十分隨性居家。
薑雲進去幫忙洗菜,無意間瞥了下旁邊。
黑襯衫的扣子解開了足足三顆,從側面都能隱約瞧見些許風光,而順滑的黑襯衫又將這人的身材曲線勾勒出來,凸凹有致,看起來慵懶而性感。
薑雲不由自主多看了兩下,然後佯作什麽都沒看到,擰開水龍頭洗菜。
等粥滾開時,陸念之過來單手攬住她,“過幾天工作室沒什麽事,到時候我去你那兒。”
薑雲垂眼,“這麽快就忙完了?”
“應該要休息兩天,”陸念之說,“之後還有一堆工作。”
薑雲沒應答,不知是默許了還是怎麽。
她倆從昨晚到現在,關系勉強算是更進一步了,不像之前那般處境尷尬,要滿不滿的,隨時都可以很親密,可始終還留有一小點距離,給對方緩和的余地,總之挺微妙。
兩人一塊兒吃午飯,下午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晚些時候陸念之把薑雲送到北街停車的那裡,之後才各自分別。
薑雲開車回家,路上順道加油,等剛到老房子時,杜清來電,有要緊事找她。
把車挺穩,薑雲才接起電話,關上門朝屋裡走。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杜清就先說:“二號協商的事,我已經聯系過那邊了。”
薑雲早已經把這件事全權委托給杜清負責,所有事宜都是對方在處理,聽到這話後她愣了愣,邊開屋門邊問:“現在怎麽樣?”
杜清也沒拐彎抹角,簡短直接地說:“那邊不同意,當事人的意思是要私下跟你談談。”
當事人,也就是秦昭。
如今杜清知道她倆之間的事,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會向著薑雲,是以連秦昭的名字都不會提,隻用這三個字代替。
薑雲自是不願意再跟秦昭接觸,但她還算理智,沒衝動地直接拒絕,而是問:“那我要見她嗎?”
畢竟杜清才是專業人士,現在這種處境本就是為了順利解決麻煩,要是不願意協商,薑雲也不會退讓這麽多了,甚至是委屈自己。
杜清沒立馬說出自己的看法,柔聲道:“你心裡怎麽想?”
“我都聽你的。”薑雲回答得乾脆,半點不遲疑。
杜清這才說出自個兒的意見。
“我是覺得你可以去,打官司對你不利,那邊也做了一定的讓步,說是只要你去,具體的都可以商量。當然,只是口頭上這麽講,原本我想先跟那邊簽書面協議,但是那邊的律師不讓,非得讓你先過去再細談。她們防得太緊,我這邊暫時還沒對策,如果你願意去的話,可能會有另外的突破口,她要是信任承諾,會讓步的話就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了,這會省下一堆麻煩。”
秦昭並不在乎那些財產,於她而言,兩人一起奮鬥的這些年賺的錢只是九牛一毛,讓一些出來也算不得什麽。
早些年她因為出櫃而跟秦家鬧掰,那會兒確實舉步維艱,過得不怎麽樣,但即使是這樣,她和秦家的關系一直沒斷過,秦家那邊給她個人的也不少,她的資產真挺豐厚,哪怕就是把房子車子全都讓給薑雲,也僅僅相當於灑灑水。
薑雲對這個人還是比較了解,心知她用私下面談的條件做交換,肯定不會只是談一談那麽簡單,必定是有什麽事。
不過另一方面,秦昭的某些話還是可信的,至少在錢財上不會作假,說讓步就必定會讓步。
但這人到底會做些什麽,究竟要幹嘛,薑雲猜不透,猶豫思忖許久,還是應下。
杜清又交代了許多要注意的點,讓她如果要簽署協議合同,可以發給自己參考。
薑雲都懂,掛斷電話後緩了緩,待定下心神才聯系秦昭。
但不是打電話,她現在完全不想跟對方多談,隻發了條短信,約定明天晚上在她們一起買的那個房子附近的西餐廳見面。
那個西餐廳是個老店,她倆以前常去,當初買下房子後吃的第一餐就是在那裡,算是在哪兒開始就在哪兒結束。
秦昭半個小時後才回復消息,沒說別的,就一個字:行。
因著這事,薑雲本來挺不錯的心情蕩然無存,倏地跌入谷底,直到睡覺都還在糾結這些。
倒不是在擔心什麽,反正都到這種地步了,還能差到哪裡去,只是她心裡隱隱不安,總感覺會出岔子,不會那麽順利。
她沒告訴其他人這事,打算等明天見面之後再說,要是能把事情解決了,也是時候向朋友公布分手消息了。
薑雲腦子裡很亂,一直在想這些,直到下半夜都還沒睡著,也不知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等第二日醒來已經下午一兩點了,她隨便吃了點東西,收拾準備一番,時間差不多了就出門,開車去往西餐廳。
到西餐廳時天都黑了,秦昭比她先到,早就在那裡等著。
待她一進門,秦昭直接讓服務員上菜,早就把吃的點上了。這人清楚薑雲的口味,知道薑雲喜歡吃什麽,不用問就先點了,跟從前一樣。
雙方都是隻身過來的,都沒帶律師。
遠遠瞧見對方,薑雲徑直過去,還沒走到桌子面前,秦昭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束鮮紅嬌豔的玫瑰,起身遞到她面前,並一面拉開椅子。
“來得很準時,不早不晚。”秦昭輕輕說,像個沒事人一樣。
薑雲不著痕跡側開身子,不接她的花,也不領情,自己將椅子再拉開些,“不用了,你自己收著。”
言訖,大大方方坐下。
作者有話要說:感冒越來越嚴重,不太舒服,提前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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