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兩人被淅淅瀝瀝的聲音吵醒, 無法再入睡。
她倆昨晚早早就上床休息, 什麽都沒做,只是抱在一起, 直到今早起來洗了個澡才相互幫忙弄了兩次。
雨勢綿綿,老舊的窗戶開著一扇, 雖然拉上了窗簾, 但風還是不斷地往房間裡吹,整間屋子都非常涼爽。
薑雲趴在床上,胳膊支起上半身, 與靠在床頭的陸念之接吻。兩人蓋著同一張薄被, 衣服則亂糟糟地堆在床的另一邊,房間的地面十分凌亂, 東西扔得到處都是, 連桌子上都很亂。
她們不急著起床,反正不上班,這天氣不適合出門,起來了也沒事做。
薑雲大清早就給阿寧打過電話, 那丫頭中午還要和朋友聚餐, 下午要去北街逛逛,應該晚上才會回家。
阿寧不回來正好,陸念之可以在這邊待久點,晚些時候再走。
一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到最後是薑雲趴在陸念之懷裡, 一隻手捏起對方的下巴。這個擁抱的姿勢明明是陸念之佔主導,卻是薑雲在掌控,她喜歡這麽做,而陸念之也願意為她屈服。
“什麽時候走?”薑雲問,白細的手指在對方頸側撫摸著,挨在嘴角再碰了碰。
陸念之把手摟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先承接下這個溫柔的親吻,等分開了才說:“下午。”
薑雲靠過去,用身子抵著她。
陸念之親了親薑雲的頭髮,再是她的耳朵,一會兒閉上了眼睛,兩人就這麽緊緊地摟抱在一起,親密地貼合著。
風不住地吹拂,乍然還有些冷。陸念之把薄被往上提了提,給薑雲蓋住。
薑雲時不時就動一動,趴在這人懷中。
時間過得緩慢,牆壁上的掛鍾一圈圈轉動,感覺還沒過多久就到了十點多。
她們聊了會兒天,講到了最近的工作安排。
薑雲這陣子沒之前那麽忙了,主要是在做S市汽車展的準備工作,另外還拿了一個小項目。她在研發部的人緣還不錯,除了劉副經理,跟其他人都處得挺好,那些年輕員工都很喜歡她,覺得她平易近人容易相處。
不過陸念之事情挺多的,這幾天還去外地跑了一趟,剛回來就到安和巷找薑雲了。
“合同談得如何了?”薑雲問。
“已經成了,”陸念之說,“沒什麽大問題。”
薑雲伏在這人肩上,須臾,抬手環住對方,可能是又有點乏了,枕在陸念之頸肩不出聲。
陸念之低頭用臉挨著她,輕輕拍了拍她光潔的背。
過了幾分鍾,兩個人都躺下,默契縮回被子裡。
陸念之含住了薑雲的唇瓣,意味明顯。薑雲沒拒絕,她有些乏累,但不想再繼續睡覺,還是想做點別的事。
掛鍾的秒針一下一下地跳動,輕微的響聲在沉寂的房間裡格外突出,與外頭的雨聲交相應和。雨慢慢變小,停了幾分鍾,以後又突然變大,劈裡啪啦陣勢迅猛。
院子裡的老樹被這場大雨摧殘著,樹枝在風中不住地晃蕩搖動,而迎風飛揚的葉子始終沒被吹落,緊緊夾著濕漉漉的細長枝乾不放。
被大雨浸潤過的地面到處都濕濘,院子裡更是積起了水,掉落的樹葉貼在地上,看起來很是髒亂。
由於沒開空調,被子裡變得非常悶熱,薑雲整個人都汗涔涔的,都快呼吸不過來。
結束後,她直接把被子扯開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陸念之湊過來親她,她都沒回應,隻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裹著細雨的風吹拂,不要太涼快,不多時還有點冷。
薑雲又把被子扯到身上蓋著,也給陸念之蓋上,免得著涼了。
一晃就十一點多了。
陸念之替她把黏在頸間的頭髮拂開,指腹在她唇角按了按,輕聲問:“待會兒想吃什麽?”
薑雲不回答,只看著這人。
今天的陸念之很是溫柔,“我去煮飯。”
薑雲拂了拂頭髮,撐起身子,再看了這人一眼,“我也去吧,正好起來走走。”
在床上躺了一上午整個人都有點暈乎,起來走兩圈可以醒醒神,反正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不找點事情做還怪無聊的。
兩人一前一後起來,陸念之先下床。
薑雲有些磨蹭,不慢不緊地打開衣櫃找衣服,陸念之正在弄頭髮的時候她才想好穿什麽。
陸念之打理好有點凌亂的頭髮,過來一把抱住她,往她頸窩那裡蹭。薑雲受不得癢,先是忍不住笑了笑,而後順勢攬住這人避免摔了,抱了好一會兒,她才說:“快出去了,我馬上就下來。”
陸念之不動。
“阿寧下午要回來的,”薑雲說,拍拍這人的肩,“別晚一點讓她撞見了。”
“還早,”陸念之回道,就沒要松手的意思,“不急,她下午才回來。”
其實兩個人都不是很擔心被發現,只是暫時不想讓陳家的人知道,這種時候就沒必要搞得多擔心似的,又不是見不得人。
薑雲任由陸念之箍住腰背,直到分開,這才開始收拾自個兒。
陸念之把地上打掃乾淨才準備開門出去,不慌不忙的。薑雲不由得多看了這人一眼,心頭說不清什麽感受,有些複雜,她把頭髮往背後一甩,拿起休閑襯衫就往身上穿,剛系上兩顆扣子,外面突然傳來聲響。
薑雲手下一頓。
另一邊,陸念之要開門的動作亦止住。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動靜稍微大點,樓上樓下就都能聽見。
樓道裡有腳步聲,噔噔噔的,像是有人小跑上來了。
薑雲還沒反應過來,外頭的人忽然喊道:“姐!”
聲音不小,穿透牆壁清楚地傳到房間裡。
是阿寧。
薑雲霎時一愣。
阿寧動作很快,一會兒就跑到了房間門口,還敲了敲門。
“姐,快起來了,都大中午了!”
這丫頭就跟催命一般,邊喊邊敲門。
薑雲的車還停在院子裡,房間又是關著的,今天的雨還那麽大,天還沒亮就在下,阿寧肯定薑雲還在房間裡,猜想應該是沒起床,但不知道陸念之也在。
她跟個活寶似的,隔著門就在嘰嘰喳喳地說話,生怕裡面的人聽不見一樣。
陸念之不言語,也不動,只是回頭瞧了薑雲一下。
阿寧還在喊。
薑雲莫名就慌亂了,她沒出聲,先把自己收拾齊整,定定心神,一面整理床一面應聲:“別喊了,聽到了。”
阿寧這才消停些,這丫頭挺興奮,好像遇到了什麽開心事,怎怎呼呼地說:“那你快開個門,我有事情跟你講。”
本來薑雲是不擔心被發現的,想著就算下午阿寧回來撞上了陸念之也沒什麽,大不了把人介紹給阿寧認識認識,先不說其它的就行了。然而她沒料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撞上,沒更想到這丫頭這麽煩人,非得讓開門。
眼下這個樣子哪能開門,阿寧那丫頭再單純,看見房間裡的場景也都懂了。
而且這也不是會不會被發現的問題,是實在太羞恥了,即便阿寧已經知道她和陸念之有更深入的關系,被抓到這一幕也著實尷尬。
薑雲還算鎮定,面上沒有絲毫慌亂的神色,淡淡地說:“等會兒,我才起床。”
阿寧也是個直腦筋,壓根聽不出這是暫時不想開門的意思,竟然傻愣愣地爽快回道:“那我等你,快點啊,我有一個好消息要跟你說。”
她特別高興,心情大好的樣子。
薑雲頓了頓,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把到處都收拾乾淨,該藏的東西藏住,她理了理蓬亂的頭髮,走到陸念之那裡,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有沒有?”
陸念之朝她脖頸和鎖骨這些地方掃視一圈,而後搖頭。
薑雲輕輕說:“站後面一點。”
陸念之聽從,真往後面站了些。
薑雲平時多淡定的一個人,彼時還有點緊張,心裡也不是怕,就是非常不自在,以至於手心裡都在發燙。
亦在這時,陸念之驀地抬手幫她勾了勾頭髮,摸了下她的耳朵。這人應當是想安撫下薑雲,可薑雲沒出息地一愣,動都沒動一下。
阿寧還在催促,聒噪得很。
薑雲本是想在這時候開門的,結果旁邊的人倏爾靠過來,一隻手鉗住她的下巴就親了上來,她立時沒了所有反應,身子都僵直了。
陸念之就是成心的,非但要親她,還抓住了她的右手扣住。薑雲都沒敢亂動,生怕被一門之隔的阿寧發現什麽,隻怔在原地。
窗簾被大風吹起,房間裡猛地透亮,她倆站在門口,身形就隨之投射在門板上,也投落在地上。
兩道斜長的身影垂落,只要門外的人一低頭就能瞧見。
薑雲心裡一緊,可始終沒有把面前的人推開。興許是太緊張,她都沒注意聽阿寧在外面嘮叨什麽,腦子裡都是空白的,直至陸念之放開她。
窗簾落下,兩道身影又沒了。
阿寧應當沒有發現端倪,還傻不拉幾杵在門口。
薑雲鎮定心神,讓陸念之站在門後的隱蔽處,而後打開門。
不過沒有把門完全打開,隻開了一小半。
阿寧是淋著雨回來的,肩上披著條乾毛巾正在擦頭髮,她一見到薑雲就沒心眼地咧嘴笑了笑,甭提多開心了,跟白撿了錢似的。
薑雲佯作若無其事,手放在門把手上抵著,防止這丫頭會冒冒失失闖進來。
“怎麽了?”她問,神情不要太自然,仿佛旁邊沒人一般。
應該是完全沒察覺到不對勁,阿寧傻咧咧又笑了下,邊擦頭髮邊擠眉弄眼地說:“我得獎了,特等獎,就上次那個比賽。”
那場比賽不是現場出結果,上回只是讓參賽者過去展示作品而已,具體的結果是這兩天才會出。
“你們的作品挺好的,”薑雲說,“應該得獎。”
阿寧眉眼彎彎,變戲法兒似的摸出一大把紅票子,“特等獎八千塊獎金,我跟葉尋分了,一人四千。”
她樂得都快沒邊了,晃了晃手裡的錢,“這個星期我要請你們吃飯,一塊兒慶祝慶祝。”
薑雲好笑,怪不得這麽亢奮,感情是得了小幾千塊錢。她有點無奈,又不著痕跡地把門掩上些,“何妤過兩天要請我們吃飯。”
阿寧很喜歡何妤,一聽到薑雲這麽講就憋不住話,不著邊地說了兩句,她後知後覺地注意到房間裡太黑,光線暗沉,就隨口問道:“黑漆漆的,看都看不見,怎麽不拉窗簾也不開燈啊?”
作者有話要說:十一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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