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風過樹梢,晴空萬里。
三國交流大會的場地上,學員們一早就集結至新建的擂台下,等候著了。
三強賽,帝國學院的君落羽對陣浩藏的風無涯。
這兩人是高手就不說了。
兩家還有絕對的仇恨。
要知道帝國學院的李玄可是被風無涯打成重傷,現在都還沒出現。
這君落羽還不得給他報仇。
而且,落羽和這風無涯的武功路子是一樣的。
這樣有仇恨,有一樣的比賽最吸引人注意。
雖然今日的比賽要下午才開始,擂台周圍卻早已經聚集滿了人。
所有人都激情四溢的準備看熱鬧了。
比賽場地一片歡騰,而浩藏王宮帝國學院住處卻一片急躁。
今日下午就是落羽的三強賽,帝國學院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而現在,居然還不見人影。
自從兩日前把稼軒墨炎送回來後,就一直不見蹤影。
起先想著跟雲弒天的人出去也沒什麼。
至少安全問題絕對不用擔憂。
可現下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卻還是一個影子都沒有。
嚴烈此時已經急得一貫沉穩的臉上,青筋直蹦了。
今天下午的比賽,可不能開天窗了。
否則,他帝國學院千百年的榮譽和高高在上,定然是毀於一旦。
「我再去東邊找。」
「我去西面。」
完好的柳昱辰和稼軒離此時也是急得焦頭爛額,急沖沖的就往外跑。
他們跟著來本來是來看熱鬧的。
沒想這一次不僅沒看到熱鬧和輝煌,反而心驚膽戰得讓人坐立不安的同時,還得跑腿找人。
實在是他們始料未及。
「校長,你別急,她會來的,她不是孬種。」斜靠在床上的李玄,看了一眼身旁依舊昏睡著的稼軒墨炎,咳嗽了一聲。
嚴烈聽言皺著眉頭:「我只怕她時間沒趕上。」
落羽這個人不是個臨陣脫逃的性子。
這一點上他不著急,但是現在她都還沒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
他擔心的是這個啊。
李玄聽言捂著傷口,緩緩的撐起身來,臉色也沉重的轉頭望向窗外。
君落羽,怎麼還不回來。
藍天白雲,飛捲而走。
而此時的浩藏國宗隱秘的國宗門口,雲弒天依舊面無表情的迎風站立著,凝望著頭頂藍天,一臉淡漠。
「快開賽了,還不出來?」一旁的燕林看了眼時辰。
「兩天時間估計太緊了。」搖了搖頭,燕林回頭看了眼浩藏國宗的大門,紋絲未動,落羽還沒有氣息傳來。
「夠了。」
而他這話一落,一直冷酷如雕塑的雲弒天突然淡淡的開口,一邊緩緩的轉過身來。
燕林聽言眼中一閃而過詫異,也跟著轉過身。
浩藏國宗的大門內裡,淺淺的腳步聲傳來。
大門緩緩開啟,落羽一臉微笑,肩膀上站著小銀,獨步而出。
雲弒天上下掃了落羽一眼,很沉穩,氣息是一種內斂的昇華。
不鋒芒畢露,也不殺氣縱橫。
輕言微笑,緩緩而來,如風一般溫潤,如水一般浩瀚。
那是一種如沐春風的溫軟,也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綿沉。
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讚譽,點頭道:「進步了,很好。」
「承蒙誇獎。」落羽指尖在衣襟上一彈,眉間眼梢具是風姿。
看著這樣的落羽,雲弒天眼神一黑,喜歡,喜歡這個樣子的,當下一伸手就朝落羽抓去,想親就親。
落羽哪會不明白雲弒天想什麼,這個人就沒在她面前掩飾過他的情緒。
當下,身段微微一扭,一招借力使力,身形一滑一走,就竄出了雲弒天的攻擊力量之外。
「咦?」旁邊的燕林頓時一愣,輕輕的疑惑出聲。
「這是什麼功夫?」燕林有興趣了。
如此輕描淡寫就退出了他們主人的攻擊範圍,雖然他們主人沒打算動手。
但是那一抓一退間,就算他們也做不到如此的行雲流水。
「中國功夫。」落羽髮絲輕揚。
「什麼東西?沒聽過。」燕林驚訝了,就連雲弒天也微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功夫,怎麼就沒聽忘川大陸上有這個名號。
難道他們還算孤陋寡聞不成?
落羽見雲弒天和燕林都皺眉思索去了,不由暗笑,一邊揮了揮手道:「走了,時間該到了。」
一邊當先就朝浩藏王宮的方向走去。
中國功夫雖然來得驚奇,不過雲弒天畢竟是大家,本身早已經鬥氣大成,因此,略一思索沒聽過也就算了。
抬眼見落羽已經走遠,當下起步緩緩跟上,一邊冷冷的道:「毀了。」
「是。」燕林明白雲弒天的意思。
黑金長袍隨風飛舞,與著淡淡深紅的短衣長褲,並肩遠去。
夏風飛揚,渚清沙白。
「轟。」
而就在這夏風飛揚中。
那隱藏在浩藏京城密道內的浩藏國宗密室,突然間在一聲驚天動地的沉悶響聲中,轟然垮塌。
頓時,那些浩藏國宗的人,無不在茫然過後,瘋狂的朝密地掠去。
尋找那人,這樣隱秘的事情,帝梵天必然不會只交給浩藏國宗,肯定有他的眼線親自鎮守在這裡。
而他們主人云弒天一行如此公然的出現,那隱藏在浩藏國宗內的人,能不知道?
打草驚蛇未必不好。
打了草,驚了蛇,讓他們有了行動,那未必是壞事。
毀了浩藏國宗密室,大方昭示我雲弒天知道你帝梵天的一切。
引得帝梵天的人動作,他們在後順籐摸瓜。
焉知,漁翁不得利。
陽光閃爍,天際光影琉璃。
三國交流大會比試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所有蜂擁而至的學員們,早已經把此地圍繞了個水洩不通。
而在擂台之上,浩藏的風無涯已經背負雙手站立在上。
微微的風吹拂起他淡藍色的勁裝,把本有點倨傲的氣息,彰顯得越發傲然。
而在擂台的另一方下面。
嚴烈已經落座到了他的位置上。
身邊是身負重傷還沒好,但是硬是要來的李玄,斜靠在軟椅上。
而他們的身後站著照顧他的柳昱辰。
至於稼軒墨炎實在是沒那個辦法出現在這裡,讓稼軒離照顧著。
此時,所有人員已經到齊,只等落羽一個。
天際白雲在風中萬向變遷。
下方,諸人靜候時間一點一滴逼攏。
白玉高台上,浩藏國王陰冷著臉高坐其上,楓林葉王則神思莫測的看著,所有皇親國戚鴉雀無聲的靜等。
風過,雲走。
金鐘聲飛揚大地。
時間,到了。
靜候的眾人瞬間唧唧喳喳了起來,時間到了,而帝國學院的君落羽還沒有來。
怎麼,不敢上台,當孬種了?
四方議論越發哄然,而嚴烈聽在耳裡,面色不變,眼神卻又焦又怒的幾乎想殺人。
「怎麼,帝國學院棄權?」站在擂台上,聽著金鐘聲敲響的聲音,風無涯倨傲的低頭,對上嚴烈的雙眼。
那身上有著絕對的倨傲和神氣。
嚴烈見此眼神凌厲,臉上卻微笑的道:「落羽有一點事耽擱了,讓……」
「讓校長和各位久等了,落羽實在是不好意思。」
嚴烈一句話還沒說完,一清脆的聲音遠遠接過,快速逼近。
嚴烈一聽眼中亮光一閃,心頭的大石瞬間落下,終於來了,你個死女子。
「讓大家等你一人,落羽,下不為例。」
嚴烈轉頭,看著自動分開的人群中,落羽看似緩慢實則飛快逼近的身形,面上很嚴肅。
「是。」落羽聞言輕輕一笑,腳下一點,一個飛身就上了擂台。
擂台對面風無涯一方的人,見嚴烈已經當先訓過落羽,也就不好再抓著這點開口,只好啞了聲。
「果然很醜。」擂台上,風無涯看著落羽,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此話一出,不僅落羽眼神微沉。
就是下方的嚴烈,眼也微微一瞇。
打狗還得看主人,當著他的面質疑落羽的容貌,這簡直就是不把他的帝國學院看在眼裡,當面給了他一個巴掌。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再多說兩句。」落羽揮了一下衣襟上的皺褶,聲音很平緩。
「什麼意思?」風無涯眉頭一皺。
「現在還能開口,我勸你最好多說兩句,否則等下再開不了口,別怪我沒提醒你。」落羽溫潤而幽然。
明白落羽意思的風無涯倨傲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殺氣。
緊接著一聲狂妄的大笑:「就憑你,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讓誰開不了口。」
「廢話真多。」落羽傾斜身體,手緩緩的揚起。
風無涯見此臉色一沉,也不再多說,雙手一錯,雙手手掌隱隱約約升騰起一絲紅光,一手刀劈空就向落羽砍來。
落羽見此,腳尖微微一轉,身形往後一仰。
那犀利的無形刀氣,擦著落羽的鼻尖就斜飛了出去,一刀砍在了擂台上。
「砰。」只聽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
那被以最堅固的黑石鑄就的越發堅固的擂台上,瞬間被這一擊手刀,給砍出一個小角,碎裂了開來。
周圍的學員們見倆人一上來,開口就打。
那什麼鬥氣也沒有,威力卻如此之大,不由驚駭的同時,眼中的興奮更濃了。
刀氣橫飛,縱橫而來。
只見風無涯手刀連揮,那無形的力量撕破空氣的完整,發出吱吱的聲響,瞬息之間,就在落羽的身邊織就了一張刀網。
犀利而凌厲。
反觀落羽,身形不動,放棄了那剛猛的內功。
身形緩慢而綿軟,看上去就好似一匹無力的棉布,在狂風中隨波逐浪。
那間不容髮之際,從她鼻尖,腦門,胸口,射過的刀風,每每都是只差一點,就能把落羽砍個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