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逼著保羅他們娘倆把事務所一分為二,北盟的業務全都分割給他,而亞斯娜洲的業務則留給保羅自己做。
在他看來,反正保羅和媽媽韓美晴以後都要在炎國定居了,北盟業務留在手裡也把握不住,給自己也算是物歸原主。
當然,他心裡也很清楚,史密斯律師事務所雖然掛著史密斯家族的名字,但也確實是韓美晴和他的哥哥一點一滴做起來的,老爺子自然提供了一定的幫助,但那無論從情理層面還是從法律層面,都遠遠夠不上投資,他要是真起訴想要分割一部分史密斯律師事務所的股權,全世界的法官都不可能支持。
所以他在得知韓美晴要結婚之後,便想著,不如就趁著韓美晴結婚這個當口來炎國鬧上一鬧,如果能逼得這孤兒寡母破財消災,那便是再好不過了,反正他們孤兒寡母的,要這麽多錢也沒什麽用處。
韓美晴自然知道他的意圖,其實她當初在老公去世之後選擇帶保羅來炎國,根本原因也是因為丈夫去世之後,史密斯家族的人總是惦記著他們的律師事務所。
史密斯家族的人並不覺得自己這種吃絕戶的心態有什麽問題,他們覺得,本身就是自家人的產業,現在自家大哥去世了,總不能被一個外姓甚至外族的女人就這麽帶走了。
更關鍵的是,保羅雖然是史密斯家族的後代,但他選擇與母親站在一起,自然也不願意把父母辛辛苦苦打造的基業被幾個叔叔瓜分,所以才毅然決然的選擇跟母親一起從北聯邦移居炎國,甚至把律師事務所也從北聯邦搬了過來。
母親要結婚的事情,保羅並沒有告訴史密斯家族的人,但不知怎的就走漏了消息,結果叔叔吉米便卡著點飛了過來。
韓美晴見他鬧了一陣,最後還是把話題落在了史密斯律師事務所的股權上,便表情冷淡的說道:“既然你三句話不離史密斯律師事務所的股權,那我就跟你好好掰扯一下這件事;”
說到這裡,韓美晴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史密斯律師事務所,是我和我的亡夫耗費幾十年心血建立起來的,股權結構也非常簡單;”
“我們最早各自持股50%,後來律師事務所越做越大,陸續有不少律師加入,於是我們拿出一共30%的股權,用來激勵事務所中有巨大貢獻、晉升為合夥人的優秀律師;”
“現在那30%的股權在事務所的期權池裡,除了那30%之外,剩下的70%,我和我的亡父各持35%;”
“按照他生前的遺囑,他去世之後,他的股權由我和我的兒子保羅一人一半,所以現在史密斯律師事務所的股權結構是:期權池有30%,我持股52.5%,保羅持股17.5%,我們一路發展至今,並沒有拿過任何一家投行機構,或者基金、個人的投資;”
“所以,這其中並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股權是屬於所謂史密斯家族的,所以這些股份怎麽處置,和你、以及所謂的史密斯家族也沒有任何乾系。”
吉米沒想到韓美晴把事情說的這麽詳細,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的他立刻高聲道:“嫂子,你這麽說可就太沒良心了,你和我大哥創業的時候,我父親給了你們一百萬北聯邦幣,當初說好了作為家族的入股,為了不影響你們創業的決定權,這一百萬北聯邦幣隻佔史密斯律師事務所的49%股權,這你總不能否認吧?”
韓美晴一聽這話頓時怒從心生,冷聲呵斥道:“吉米,你完全是胡說八道!那一百萬北聯邦幣當初是你大哥向你父親借的,而且約定了借款期限為三年,但你大哥隻用了一年就把這筆錢還給了你父親,我就怕這件事會引起你們幾個兄弟互相猜忌,還特地讓你大哥當著你們的面把一百萬現金還給了你父親,怎麽到你這裡,那一百萬就成投資款了?”
吉米立刻說道:“大嫂,你說我大哥還了那一百萬,有證據嗎?我們全家都可以作證,這筆錢根本就沒有還回來過!”
韓美晴冷笑道:“開始耍無賴了是吧?那一百萬你大哥拿的時候沒留借款協議,還的時候也沒留還款協議,隻想著大家都是一家人,當著你們的面借走,當著你們的面還回,自然就能自證清白,沒想到你竟然這麽下作!”
吉米一本正經的說道:“大嫂,我們就事論事,希望你不要上升到人身攻擊,我別的不多說,那一百萬沒還,史密斯家族所有人都可以作證,你要是想矢口否認,我們可以法庭上見,就算我們輸了官司也不要緊,畢竟以前都是一家人,如果要不回來,就當是我們史密斯家族給你的新婚賀禮了。”
吉米其實也很清楚的知道,那一百萬大哥早就還回來了,而且借和還都沒留下文件協議,所以自己想起訴也根本不可能,之所以這麽說,就是以退為進,故意當眾惡心韓美晴。
他也知道韓美晴自己就是法學方面的專家,一眼就能看得出自己根本沒機會打贏這場官司,所以他才專門從北聯邦飛過來,來了一出當眾揭短,為的就是逼韓美晴讓出一部分利益來換取自己的讓步。
前幾天,北聯邦另一個頂尖律師事務所找到他,提出想要現金八億北聯邦幣直接並購史密斯律師事務所在北聯邦的所有業務和團隊,之所以要並購,是因為他們知道保羅已經把律師事務所搬到炎國,想借這個機會直接成為全美實力最強的律所。
但這個收購的邀約剛發給保羅的時候就被他拒絕了。
對方只能尋求其他突破點,找到了史密斯家族的其他成員,希望他們能夠勸說保羅同意,如果保羅不同意,史密斯家族看在這麽大金額的收購標的,肯定也會心動,到時就會主動想辦法把律所拿回去,然後再賣給自己。
為了能從八億北聯邦幣裡分一杯羹,吉米才準備把無賴耍到底,能搶一點是一點。
韓美晴也猜出了他的戰術,但他明顯誤判了自己的性格,就算他一輩子都不消停的鬧下去,自己也絕不會對他妥協哪怕分毫。
於是,她便堅定不移的說道:“吉米,既然你說了法庭上見,那我覺得我們之間也沒有交流的必要,有什麽異議就當著法官的面去說。”
說到這兒,韓美晴又道:“今天是我和我第二任丈夫的婚禮,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立刻、馬上!”
吉米見韓美晴一點也沒有息事寧人的態度,便冷笑說道:“韓,你真是個蛇蠍女人,我們史密斯家族為你和我的大哥付出了這麽多,你現在翻臉不認人也就算了,甚至還要把我從這裡趕出去,你真覺得史密斯家族會善罷甘休嗎?不,不會的!我們會盡我們所能追尋公平和正義,絕不會讓你就這麽得逞!而且我告訴你,父親一直保存著大哥當年借錢的合約,它將是法庭上最有力的證據!”
說罷,吉米轉身便要離開。
剛才那番話是他留給韓美晴的威脅,他其實根本就沒什麽合約,他也知道韓美晴很清楚這一點,但他這次來炎國,就抱著耍無賴的心態和戰略來的。
他就是要撒個謊出來、當眾給韓美晴潑髒水。
潑髒水這種事,只要從一個人嘴裡說出來,哪怕全是假的,對方也會被潑的灰頭土臉。
他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也是想讓韓美晴知道,如果韓美晴不做出妥協和讓步,自己和史密斯家族就會一直咬死她不放,就算不能逼她把史密斯律師事務所在北聯邦的業務全交出來,也至少讓她割下一塊肥肉,如果割不下來肉吃,就讓她韓美晴以及史密斯律師事務所身敗名裂,總之這件事不能就這麽便宜了她。
韓美晴知道對方是在威脅自己,便冷聲說道:“你給我出去!”
吉米點點頭,臨走時還在叫囂:“那我們就法庭見吧!”
說完,又環視眾人,高聲道:“諸位,請一定關注一下史密斯家族和韓美晴,以及史密斯律師事務所的官司,這個案子一定會成為全北聯邦司法領域最關注的經典案例!”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有人說吉米肯定是一派胡言,但也有人覺得這種事情既然他說的非常堅定自信,那這件事肯定不是空穴來風,說不定韓美晴真把人家的家族企業當成自己和兒子的私人財產帶到了炎國,人家現在找上來也很合理。
甚至還有人說,一個女人嫁到男方家,男方去世,她把孩子和自己的嫁妝帶走就已經足夠了,萬不該把人家的家族企業也全部帶走,這不就是唯利是圖嗎?畢竟人家男方家裡已經失去了一個大哥,怎麽也不能讓人家男方人財兩空吧?
一直沒說話的葉辰見吉米要走,便趕緊上前,笑著說道:“史密斯先生,還請稍等一下。”
吉米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皺眉問他:“你有什麽事?”
葉辰笑著對他抬手示意,讓他先不要著急,隨後便對韓美晴道:“韓阿姨,人家史密斯先生這麽老遠來參加您的婚禮,您要是直接把人家趕出去,人家未免會覺得我們炎國待客不周,不如就讓史密斯先生留下來參加完婚禮吧。”
韓美晴不明白葉辰為什麽要把吉米留下,畢竟他明顯就是來找事的,而且已經把現場的場面弄的很難看了,不明所以的賓客都在看熱鬧,今天過後,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麽評價和傳播這件事情。
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絕對不會都站在自己這一邊,一定有人會被吉米的謊話影響。
這時候要是把吉米留下來,還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麽難聽的話。
吉米也沒想到葉辰要留自己,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家夥絕對不可能安什麽好心,萬一他想找人打自己一頓,那自己一人在這異國他鄉,豈不毫無招架之力?
於是,他便不假思索的說道:“既然我這位嫂子心虛要趕我走,那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裡給她添堵,畢竟今天是她結婚的大喜日子,我也不適合說太多實話,給她留幾分面子。”
葉辰趕緊道:“史密斯先生剛才不是說今天來的賓客裡面沒什麽大人物嘛,其實我們還有一位大人物在路上,是新郎官賀教授的好朋友,我剛才把事情在電話裡跟他說了一下,他讓我無論如何都要留你一會兒,他馬上到這裡當面跟你聊。”
吉米皺眉道:“怎麽,你威脅我?是不是覺得臨時找些人過來嚇唬嚇唬我,我就會怕了?你們就算圍毆我,我也不會害怕!”
葉辰笑道:“瞧您說的,我們炎國可是法治社會,而且不像你們北聯邦,人人持槍,誰要是敢在這裡動手打您,您直接躺在地上報警,到時候打你的最次也要拘留十五天,搞不好都夠進監獄了。”
說著,葉辰又道:“我讓您稍等一會兒,也不是找人嚇唬您,就是覺得您可能有點看低了賀教授的人脈,雖然他只是一所普通大學的教授,但他的人脈拿出來,就算是比爾蓋茨也要甘拜下風的。”
“臥槽……”吉米被葉辰逗笑了,反問他:“小夥子,你知道比爾蓋茨是什麽樣的存在嗎?北聯邦總統見了他也要客客氣氣,你說這個教書匠的人脈比他還要厲害,究竟是你傻還是我傻?”
葉辰笑道:“您看,您來都來了,他再過幾分鍾就到,您不妨就稍等幾分鍾,等他來了,你們見面一聊就知道了。”
說完,葉辰又道:“當然了,您要是不願意等也不要緊,回頭等他來了,我讓他去您的房間見您就是。”
吉米知道葉辰這意思是不願善罷甘休,心裡雖然不爽,卻倒也不以為意。
他覺得,賀遠江區區一個教書匠,能有什麽人脈?
自己好歹是北聯邦傳奇律師的兒子,而且自己雖然沒賺到多少錢,但在北聯邦司法領域裡也算是有很強人脈的,怎麽也不可能被一個教書匠比下去。
於是,他乾脆的開口道:“你也不用嚇唬我,用你們炎國人的老話說,我身子正不怕影子斜,更何況我也不是怕事的人,這麽多人在這見證,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玩出什麽花樣來,要是以為我是個孤身一人的外國人就想欺負我,傳出去,你們的臉都要丟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