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子,我家裡還有事,就不和你閑聊了,有空再聊!”牙婆被她瞪得心頭一跳,連忙尋了個借口走了。
劉牙婆不傻,她知道這樁生意肯定是做不成的了,被人家女娃的親娘當場撞破她們的交易,她再不跑,等著挨打嗎?
“你聽錯了,誰說我要賣妞妞了?”田奶奶看到來人,神色微變,立即否認道。
這事說什麽也不能承認,否則一旦傳出去,非但要被人戳脊梁骨,三兒子也很有可能會跟她離心。
時下並非災年,除卻那些失去理智的賭鬼之外,很少有人家賣兒賣女的,所以一旦她準備賣孫女一事傳了出去,可不要被人戳脊梁骨麽?
雖然田奶奶如今的名聲也不好,田家二房的事更是讓人覺得田奶奶太過冷血,但那總歸是家事,外人也不好當面說她什麽。
但賣孫女又不同,老三夫婦是不可能同意的,所以她原本是打算瞞著老三夫婦,悄悄聯系人牙子把三孫女妞妞給賣了。
誰知這麽倒霉被老三媳婦當場撞破了,真是晦氣!
“是不是聽錯,娘心裡有數,總之我們是絕對不會賣女兒的,若是您若敢賣了妞妞或小菊,就算是魚死網破,媳婦也要毀了小叔子的前程。”
許氏冷笑了一聲,有些陰測測地說道,她這也算是豁出去了,顧不得許多,直接開口威脅。
若是以往,她肯定是不敢跟婆婆這麽說話的,但為母則強,為了女兒不被賣,她只能出口威脅老太婆了。
許氏為人或許有些冷漠自私,但卻也是一位愛護兒女的母親,田奶奶平常對三房的孩子,可不敢壓榨得太狠。
田奶奶向來偏心,處事不公,所以除了田小叔夫婦之外,其他三房的人對田奶奶多少有些怨言的。
只不過礙於孝道,哪怕他們心裡再不滿,也不敢輕易表露出來。
“你敢!”田奶奶一聽她這麽說頓時急了,也顧不得否認了,惡狠狠地警告道“你若是膽敢壞了老么的前程,老婆子定要跟你拚命!”
“娘看我敢不敢,娘若是敢動我的孩子,到時可怪媳婦忤逆婆婆了,逼急了我,大不了咱來個魚死網破!”
許氏毫不客氣地說道,反正都已經撕破了臉,也用不著再對她那麽客氣。
“哼,簡直就是胡攪蠻纏,都說是你聽錯了,還不趕緊去砍柴回來?”田奶奶冷哼一聲,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說完轉身走了。
田奶奶聽了她的威脅,心中暗恨,卻不敢再說什麽了,生怕她真的和他們來個魚死網破,到時可就得不償失了。
許氏恨恨地瞪了田奶奶的背影一眼,心底卻不由松了一口氣,這下老太婆應該不敢再賣她的女兒了。
要知道婆婆向來最重視小叔子的前程,每天把小叔子當成小祖宗似地供著,就知道拚命在壓榨他們。
許氏又想到二房一家子,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去哪裡了?
明明二伯的雙腿失去了知覺,二嫂又病重了,他們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的?
難不得他們還長了翅膀或憑空消失不成?
許氏當然不是在關心二房的人,她只是有些感慨少了二房的勞動力罷了。
對於二房的人,許氏倒不同情他們,只是想到二房的人,有些同病相憐罷了。
再者,少了二房的人在前面頂著,他們三房的人可不就倒霉了,成為了婆婆新一任的出氣桶了麽?
“宗兒,娘恐怕暫時拿不出銀子給你了。”田奶奶回到家之後,有些愁眉苦臉地去見了小兒子。
田小叔名叫田耀宗,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人品不行,平時花著其他三房賺來的血漢錢,卻
十分瞧不起他們。
田小叔此時一聽母親這麽說,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臉色微色,連忙裝作關心地問道“娘,怎麽了,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了?”
“方才我跟范婆子談交易的時候,恰巧被你三嫂給撞破了,還跟我大鬧了一場,她還威脅娘說要是敢賣妞妞,她便來個魚死網破,毀了你的前程。”
田奶奶說到這事,便一肚子的火,今日非但沒能敢到目的,還被三媳婦反過來威脅了一頓,真是太不孝了!
不就是個丫頭片子嗎?
用得著這麽緊張麽?
她也不想想,一旦老么考中了功名,老三一家作為兄弟,不也能跟著沾光麽?
真是個眼皮子淺的,真是氣死老婆子了!
“什麽?她不會把這事說出去吧?”田小叔聞言,臉色微變,連忙壓低聲音緊張地問道。
對於田奶奶要賣掉妞妞的事,田小叔是知情並且也是讚同的,畢竟賣的不是他的孩子,他自然不會心疼的。
不過田小叔這個向來愛面子,也知道這事一旦傳出去,名聲可不好聽,難保別人不會聯想到他身上來。
到時說不定會影響到他的前程,所以田小叔瞬間不淡定了,心裡暗暗埋怨母親辦事不靠譜。
談這種事的時候,也不知道避著點人,還愣是讓三嫂給撞上了, 那不是壞事麽?
“應該不會吧?”田奶奶聽他這麽一說,頓時也有些緊張了,她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腦中卻閃過許氏怨恨的眼神,不過現在想再多也沒用,頂多到時候她死不承認就是了。
不過三丫頭是不能賣了,銀子的事要怎麽辦才好?
老二一家現在不知所蹤,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還連累了她的名聲,真是個不孝子。
早知道當初直接悄悄賣了初夏那丫頭,哪還會有這麽多糟心事?
田奶奶壓根不關心二兒子一家的死活,甚至巴不得他們滾得遠遠的,只是可惜二兒子的雙腿廢了之後,家裡因此少了一個勞動力罷了。
足見其心之冷血的程度,根本不配當一個母親。
“算了,反正這事咱們說什麽也不能承認了,銀子的事,咱們再慢慢想辦法吧!”
“你說的可是真的?”許氏回到之後,便咬牙切齒地把這事告訴了田三叔,田三叔聽了之後,臉色不由變得有些難看。
田三叔此人雖有些重男輕女,卻也做不出賣女兒的事,所以對於母親的行為,還是感覺有些寒心的。
不過想想二哥出事後,母親還不是那麽絕情,把事情做得那麽絕,根本沒考慮到他們今後的生存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