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日天只是隨便一猜罷了,但其實還真就猜中了。
霍九思早早就做好了將他接過來一起住的準備, 要同居怎麼能不做準備呢, 所以早早根據他的身形給他準備了滿滿一衣櫃的衣服, 各式各樣的, 連領帶,袖扣還有鞋子之類的都包含其中。
不然他又怎麼能這麼及時拿出如此合身的衣服?!
看著郝日天穿著自己挑好的衣服出來, 霍九思的神色特別滿意,他眼光就是好,不對,應該說他的小澤長得就是好,穿什麼都好看。
郝日天將霍九思的小表情看在眼裡, 差點要忍不住嘴角的笑意,關鍵時刻還是繃住了。
“小澤,來,過來坐。”霍九思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郝日天招呼道。
郝日天佯作疑惑的看向他, “我們不出去嗎?”
霍九思提起外面那些人神色很淡, “不急, 外面的客人有人招待,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今天有事要跟你說嗎?”
如果不是因為小澤, 他根本就不會辦什麼勞什子的宴會,更何況如果不是非要有人不長眼的將他當成對手對付,他也不會接收霍家,就算接收了,也只是給他們一個威懾罷了, 等過段時間他就會找一個順眼的人扶持上位,他才沒那麼多精力替霍家打理這個爛攤子呢!
郝日天動作很明顯的頓了頓,緩了一小會兒,還是走過去在霍九思旁邊坐了下來,“記得,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我說嗎?”
“嗯。”點了點頭,霍九思神色略帶複雜,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的他這個時候卻不得不先試探的開口,“你是陶家主的兒子,陶夫人卻不是你的生身母親吧?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想問問,陶家人對你怎麼樣?你喜歡待在陶家嗎?”
被突然問及這個問題,郝日天看上去好像有點懵,但想了想還是回道,“沒關係,我知道霍先生不是故意的,陶夫人的確不是我生母,我是陶家主在外面的私生子,才被他們接回來不久,陶家主和陶夫人對我還行吧,就是二哥看上去很不喜歡我,但是大哥對我很好,他是陶家對我最好的人了。”
提起陶成,他看上去好像在發光一樣,看的霍九思心裡酸酸的同時卻又更覺得憤怒,為陶家險惡的用心,他們不值得小澤這麼用心對待。
但他卻注意到小澤說起陶家主和陶夫人時的稱呼,這代表他對那對夫妻並沒有什麼深刻的感情,這點倒是還算安慰。
郝日天卻還在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至於喜不喜歡待在陶家,其實沒什麼喜歡,也沒什麼不喜歡,就那樣吧。”
霍九思斟酌了一下,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口吻,“你覺得陶家為什麼會突然接你回去呢?以陶家的地位,如果真想找你也不可能這麼久才找到你,你就沒仔細想過嗎?”
他也想直接揭開陶家人的惡毒面具,但他擔心太突然小澤會接受不了,還不如慢慢的引導他自己思考。
果然,聽他這麼說完後,郝日天適當的露出了點疑惑的表情,“我是有點不解,但也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解釋,況且大哥又對我很好,我真的不知道。”
說著說著他情緒就有些低落了起來。
霍九思能忍到現在已經是自控力強了,但看到他因為陶家人露出這樣的神色,還對陶成一口一聲大哥,他真的忍不下去了。
“夠了,不要再叫陶成大哥了,他不配。”霍九思臉一沉,聲音一壓顯得特別有威懾力。
“霍先生?”
剛一說完霍九思就去看郝日天的表情,在發現他只是不解,並沒有因此對他產生什麼不滿的情緒,他松了口氣的同時更覺得還是快刀斬亂麻更好一點,這樣磨下去太難受了。
“你知道陶成腎臟衰竭需要換腎才能恢復健康吧?”霍九思直逼郝日天的雙眼問道。
郝日天點了點頭,“知道,我們上週末剛去醫院做過體檢,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的,不過我們腎型匹配結果出來了,我只要給大哥移植一顆腎,他就可以恢復健康了。”
他看上去一副樂天派的表情,對自己要摘一顆腎看上去沒有任何抗拒,反而為能幫到陶成感到挺欣慰的樣子。
“不行,我不答應。”霍九思雙手差點就放到郝日天肩膀上了,關鍵時候卻又收了回去,雙手張張合合,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隻正處在發狂期的獅子。
他直接起身蹲到了郝日天面前,“你給我聽著,我不允許你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開玩笑,而且陶家接你回去就是為了讓你換腎給陶成,陶成對你的好也不過是想要麻痹你,讓你心甘情願的幫他,你聽清楚了嗎?陶成不值得你掏心掏肺的對他!!!”
天知道他知道陶家人的目的後有多憤怒,恨不得將對小澤抱有惡意的幾個人都人道毀滅了,但他還是忍住了,他不能擅自替小澤做決定,還是在沒有知會他的前提下,哪怕真相很殘忍,但他也不願意小澤被蒙在鼓裡,還將陶家人當成真正的家人對待,特別是陶成。
郝日天看上去像是被這個消息震傻了,他嘴巴微張,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休息室的門卻猛然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郝日天站在原地沒動,嘴角卻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微微勾了一下,倒是霍九思看到進來的人居然是陶成,他雙眼危險的眯了眯,“你怎麼會來這裡?”
“小弟……”陶成看都沒看霍九思,表情有些慌亂的看著郝日天的背影,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聽到熟悉的聲音,郝日天終於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目光死死的定在陶成身上,“霍先生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眼眶有點泛紅,一副極其想要得到他否定回答的表情,陶成心跳有點快,他眼中的慌亂之色愈甚,上前幾步就想去抓郝日天,“小弟,你聽我解釋……”
他並不能一口否認,因為他們接小弟回來的初衷本來就是如此,他沒辦法在小弟面前撒謊,但從見到小弟後他早就沒那個想法了,真的,他想要解釋清楚。
郝日天果斷的避開他,神色中滿是深深的失望之色,整個人像是被打擊傻了一樣,語氣中滿是嫌惡,“你別碰我!”
雖然沒直接回答,但這個反應已經跟回答了沒兩樣了。
郝日天過激的反應讓陶成臉色迅速變得蒼白起來,這讓他想起了剛將郝日天接回的那天,陶廣倫想要面子上好看要去抱抱郝日天卻被以髒為理由嫌棄的一幕,現在陶成突然覺得髒的那個人變成了自己。
郝日天卻還在認真的尬戲,他眼簾微微垂下,聲音又低又啞,帶著嘲諷的意味,“看來霍先生說的都是真的,就我一個人傻,被蒙在鼓裡,因為你那麼在意我的身體甚至不願意要我的腎還有些感動,我還特地私底下找你媽告訴她願意說服你做手術,現在看來那也只是你以退為進的手段吧?”
陶成百口莫辯,“真的不是,我沒有……”
“別再狡辯了,不然你怎麼從沒想過讓陶飛換腎給你?是因為你們是同胞兄弟,而我只是一個私生子吧?!!你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郝日天猛然抬頭,雙眼迸射出仇恨的火光,再也沒有之前的友好。
這極致的反差讓陶成完全接受不了,想要再解釋,在郝日天一副完全拒之千里之外的態度下嘴都張不開了,他眼神轉到霍九思身上,對他的恨意簡直都要沖天而起,激憤之下,他一口氣喘不上來直接就暈倒了。
霍九思還能怕陶成不成,他對小澤選擇相信自己而不是陶成感覺心裡軟軟的,但他還真沒料到陶成竟然直接就這麼倒下去了。
郝日天似是被嚇了一跳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霍九思,“霍先生……”
“別怕,我讓人去叫陶家主和陶夫人。”霍九思連忙緊先安慰郝日天,對躺倒在地的陶成根本就沒那麼上心,就算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也跟他們沒關係,誰也沒動過他不是?!
沒一會兒還在宴會大廳的陶父陶母外加陶飛都一起過來了,看到躺倒在沙發上的陶成,個個臉色大變。
——陶成是霍九思找人弄到沙發上去的,畢竟躺在地上不太像話。
“成成?”陶母直接就大驚失色的撲了過去,試了試大兒子還有氣在,從看到大兒子躺倒就提在嗓子口的心總算回到原位了。
而陶飛已經直接指著郝日天叫了起來,“你把我大哥怎麼了?”
他雖然在跟大哥鬧彆扭,但多年的感情不可能一下子就這麼沒了,大哥出事他第一反應就是跟這個私生子有關,霍爺總不可能無緣無故針對他哥。
這次陶母卻也沒阻止二兒子,就放任他質問郝日天,就連陶廣倫也是同樣一副氣怒的模樣,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恐怕都想直接撲過來上手了。
看著陶家人這一個個的反應,郝日天表情更加黯然,黯然中又帶著失落,這證明之前霍先生分析給他的全是對的。
霍九思能這麼看著他們欺負郝日天他就不是霍爺了,他直接上前將郝日天擋在自己身後,神色冷漠道,“你們想做什麼?真以為沒人給小澤做主了?不過是你們骯髒的心思暴露,你們大兒子自己把自己氣到昏倒,跟小澤有什麼關係?”
他一提骯髒的心思,三人立馬就想到他們想要阮澤換腎給自家兒子(大哥)的事實,看來對他們自己也知道這番心思是骯髒的,不然也不會反應這麼快了。
陶母面色更是徹底僵硬了起來,她機械的轉頭看向郝日天,明明很快就能動手術了,明明這個私生子都自願了,為什麼會突然出岔子?
對了,是霍爺,一定是霍爺查清楚後想要替這個私生子撐腰,不過為了一幅畫而已,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她來時心底不妙的預感終於應驗了,這個時刻,她突然連霍爺也一起恨上了。
但她還是抱有一絲期望的看向郝日天,“小澤,你大哥怎麼對你你自己心裡有數的吧?他為了你連我和他爸的話都不聽,堅決不肯要你的腎,更是多次訓斥小飛,他對你的好是不是真的你總能感覺出來的吧?”
郝日天伸手拽住霍九思的衣擺,側身避開了她的眼神,根本不欲跟她多言,一副被傷到話都不想說的樣子。
陶母暗暗咬了咬牙,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可有霍爺在,她還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以及,看了看還昏迷著的大兒子,她必須帶他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不然她不放心。
“廣倫,你背著成成,我們先去醫院一趟。”想通了,陶母果斷開口。
陶廣倫憤怒歸憤怒,他卻更不敢在霍爺面前放肆,在陶母開口後,他眼神陰冷的掃了一眼躲在霍爺身後的兒子,還是走到沙發旁將陶成背了起來。
一家四口就這麼離開了。
會客廳的人看到他們這個陣仗更是吃驚極了,先是舒沁心,再是陶家一家子,這都怎麼回事,莫不是中邪了不成?
但陶家人卻已經沒了心思去應對那些,將陶成放在車後座,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
到了醫院做了檢查後,說是氣急攻心,但他這副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再不快點做腎移植手術,誰也不能保證還能堅持多久,沒准哪天就去了。
這個說法讓陶家一家三口心裡哇涼哇涼的,守在病房許久才看到陶成睜開眼睛,陶母立馬湊上去噓寒問暖,“成成你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不能再動氣,你放寬點心,不要想太多。”
從之前霍爺說的話中,她還以為兒子已經恢復正常了,不,是一直都很正常,之前的做法不過是以退為進,連在他們這些家人面前都不差紕漏,最後目的還是達到了,如果沒有霍爺插手的話。
現在見他目光呆呆的盯著虛空,還以為他是因為沒了腎源而難過。
事實上陶成現在滿腦子都是郝日天仇恨的看著他的目光,以及他質問自己的那些話,想著想著,他猛然一個激靈,目光直直的轉向陶飛,眼裡有驚人的亮光閃現。
陶飛被他這樣的眼神嚇了一大跳,甚至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
一場宴會因為兩場意外變得充滿了議論性,好在最後還是圓滿結束了。
結束後,霍九思雖然有些擔心郝日天的狀態,但對終於將人留了下來這一點還是極其滿意的。
郝日天卻還顯得有些躊躇,“我就住在霍先生家裡真的好嗎?會不會太打擾你了?”
如果不是潔癖正在治療當中,他才不會這麼矜持,早就撲上去了。
霍九思再真切不過道,“怎麼會,我一個住這麼大房子很空曠的,你陪著我我高興還來不及,一點都不會打擾到我,你就放心住下吧。”
如果游大力在這裡又要吐槽了,明明是霍爺您喜靜,不喜歡被人打擾,現在又變成空曠了,沒看出來你還是這樣的霍爺!
這般言辭懇切的說法讓郝日天真就這麼住下來了。
但他興致一直不太高,除了固定時間去韓醫生那裡接受心理治療,其他時候他都不出門了,連經常去的美術班都不去了,紀蓉打電話過來也只說以後都不會去了,畢竟他交的學費也快到期了,紀蓉以為他是有了更好的發展,也沒阻止他,反而鼓勵他不要放棄學畫畫,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
霍九思一看,這樣不行啊,連最喜歡的畫筆都不拿了,陶成的事真的對他打擊那麼大?
絕對不成,他怎麼能容忍有人在小澤心裡佔據那麼重要的分量,對他造成這般大的影響,於是他開始想辦法改善這個情況,知道他喜歡畫畫就找了個專門的大觸來教他,郝日天倒也似模似樣的學了幾天,然後又蔫了。
霍九思思來想去,這天直接帶他去了射擊俱樂部。
他做的就是軍火,還是跟過了明路上的,可以說是跟國家相關部門有合作,所以才有這麼高的地位,做這個自然也就擅長這個,他的槍法堪稱百發百中,覺得每一次射擊都能讓他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有一段時間沒來了,現在突然覺得帶小澤來試試,興許能讓他重新點燃激情呢?
畢竟大多數男人對槍械的愛好都是天生的,小澤指不定也是呢?
換好衣服,手裡已經拿了把槍,郝日天站在靶場,心情的確很燃,感覺很久沒摸過真槍了,但阮澤是不會這種玩意兒的,他不能一下子就表現的太熟練,不好解釋。
按捺住心頭的熱血沸騰,他裝成一副生手的樣子。
霍九思見他果然感興趣,總算松了口氣,直接站在他身後手把手的教他握槍的正確姿勢,再教他怎麼瞄準靶心,兩人靠得極近,前胸貼後背不說,霍九思的雙手更是抓著郝日天的雙手盡情擺弄。
沒錯,經過幾天的心理治療加藥物治療,郝日天已經能接觸人了,但僅限於霍九思一個罷了,這讓霍九思有種微妙的自豪感。
修正好郝日天的姿勢後,霍九思讓他先嘗試打幾槍試試。
郝日天點了點頭,前幾槍故意打偏了一些,但也有六七環的樣子,在霍九思的鼓勵和一次又一次的指導下,他用了很短的時間就能打中十環了。
“寶貝你真聰明!”他們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對槍械都有種天生的敏感,上手很快。
讚歎完才發現自己把心裡對郝日天的稱呼直接叫了出來,表情微妙的頓了頓,反而是郝日天就當沒注意一樣,或者說注意到了卻不拒絕,這讓霍九思將寶貝兩個字放在嘴邊咂麼幾遍後,緩緩的笑開了,叫了就叫了,本來就是他的寶貝,有什麼叫不得的?
他的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突兀的響了起來,霍九思不打算接的,難得和寶貝氣氛這麼好,不好好借機培養感情怎麼行,結果掏出手機看出來電人之後,卻果斷選擇了接聽了。
那邊簡單的彙報了一會兒之後就掛了電話,霍九思表情很是意味深長,但還是看向郝日天問道,“陶家有新動態了,寶貝你想不想知道?”
他怎麼可能真就那麼放任陶家不管,這不,專門負責那邊的人這就傳回來一個讓他覺得很有趣的消息。
郝日天轉了轉手裡的槍,看上去好似根本就不在意。
霍九思卻知道他還是在意的,不然他這段時間也不需要想法設法的讓他開心了。
“陶成今天做了腎移植手術,而且已經成功了,你猜他的腎源從哪來的?”他並不是真的要問郝日天,只是引出接下來的內容罷了,前一句剛說完後一句就直接拋出炸彈,“從陶飛那裡得來的,他將陶飛的腎換了一顆給自己,還是在陶飛昏迷的情況下。”
他隻字未提他的人在其中所做的疏通。
郝日天面上忍不住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卻在跟系統溝通,“可以撤回好感光環了。”
他早就猜到了這麼結果,不然他之前做的那些誘導都是幹什麼的,以及,總是加深陶成對陶飛的不滿又是幹什麼的?!
這個結果跟他想的一模一樣,聽著太解氣了。
而更解氣的是,在手術做完後,他收回好感光環,陶成會從頭到尾的回憶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又有親自摘了寵愛著的弟弟的腎,他倒要看看陶成要怎麼面對!
系統及時應聲,“好。”
宿主真是太壞了!
……
與此同時,醫院其中一間高檔病房中,陶成和陶飛兩人分別躺在一張床上,病房裡靜悄悄的,良久之後,陶飛第一個睜開了眼睛。
剛睜開眼睛他還有些懵,可很快他就回憶起自己昏迷前經歷的一切,他大哥神色可怖的說要他一顆腎,還不等他反應就將他弄昏迷,他稍稍側頭就看到正在掛的點滴,以及被動了刀子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他一顆腎就這麼沒了?
他是有跟他媽說過那個私生子不聽話就直接打了麻醉弄暈搬上手術臺,可換到自己身上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了,想著想著他表情很快就變得猙獰起來。
而這時候,陶成也睜開了雙眼。
他不需要細想,腦子裡就飛快的閃現著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點點滴滴,以及之前剛剛發生過的一切,他唰的扭過頭看向陶飛,表情有些懵然,“小飛……”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他怎麼可能做出那樣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呢?
陶飛聽到他的聲音立馬扭過頭,神色越發猙獰,看著看著直接不顧身體情況就從床上坐起來,拿過一旁的點滴架子就要往陶成身上砸,看他那個架勢,幾乎是恨不得直接就這麼將陶成砸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