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玄幻 > 我有美顏盛世[快穿] > 第55章

我有美顏盛世[快穿] 第55章

簡繁轉換
作者:江山微雨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6 16:03:11 来源:搜书1

傅氏集團的麻煩才剛開始。

繼高總的項目落空後, 今年幾大主要項目連續出現狀況,對公司的運營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而高管的接連出走,更是讓本就嚴峻的局勢雪上加霜——管理層大換血, 又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引起的惡劣影響可想而知。

員工士氣低落, 普遍對公司前景持有懷疑態度, 中低層的小領導也相繼遞上委婉的辭職信。

照這麼下去,距離四面楚歌的結果, 不遠了。

傅氏集團召開臨時股東大會。

會議上,面對眾人的質疑,看著那一雙雙久經沙場, 冷靜精明的眼睛, 傅逢期第一次感到無力,自我辯解的話有太多, 但是沒一句能服眾。

他從沒遇到過這種困境。

傅逢期的人生從來順風順水, 畢業後進公司, 短短三年間,就從父親手裡接過公司負責人的身份, 父親可以放心地退下去, 出國長住,全是因為他不同於平輩人的優秀。

他的人生是規劃好的精英路線。

他是注定的王者。

直到有個人出現,對他說,再沒什麼, 比高傲的王低頭,更能取悅人。

那人從訓練營回來後,便脫胎換骨,變得和從前判若兩人。

以前的霍嫣身材痴肥,相貌不堪,心思簡單,歸來的霍嫣美豔妖嬈,神秘且不可捉摸,一言一行之間,都是危險的信號。

心如蛇蠍。

“逢期。”

傅逢期抬眸。

集團的大股東之一,他父親的多年老友看著他,臉上不帶表情:“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也一直很信任你的能力,前兩年,在你領導下,公司的成績有目共睹,於情,有些話,我真的不想說。”

傅逢期扯起唇角,語氣極淡:“商場無情面,您不必照顧我的面子。”

那人沉重地嘆了口氣,說:“照這麼下去,不用我說,在場的人都清楚,你心裡也清楚……最後會導致什麼後果。這樣的損失,對於我們中間的任何人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所以,逢期——”

他看著會議桌正前方的男人,平靜的說:“我們已經一致決定,再給你一個月時間,讓你證明你的實力。如果一個月後,你沒有辦法扭轉劣勢,我們不得不質疑你是否具有管理公司的能力,是否能勝任你現在的職位。”

傅逢期容色不變,淡然道:“我理解。”

會議結束。

股東們陸續出去了,蔡秘書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坐在扶手椅上,雙手交握,抵住唇的男人,知道他正在沉思,不便打擾,於是輕輕帶上門。

啪嗒。

門關上了。

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他一個人。

傅逢期面無表情,右手伸進西裝褲的口袋,摸到一張卡片,夾在修長的手指間,冷冷凝視許久。

依稀還能聞到鮮紅的唇印,散發出的淡淡香氣。

不,不止是口紅的味道。

還有……她身上自帶的香氣。

不是楚楚喜歡的清甜甘冽的水果香,這種幽香在鼻息間縈繞,很容易便讓人聯想到深沉的夜,女人的紅裙和雪白的肌膚。

那是情和欲交織的暗香。

撩人於無形。

傅逢期冷哼一聲,將卡片收回口袋。

“阿曼達,你真的要離開我嗎?”

阿嫣回頭,看著一臉傷心的高總,低低嘆了一聲,握起他的手:“相聚終有時,天下卻無不散之宴席。”

高總看了眼手中的辭呈,依舊不捨:“可我失去了你,怎麼再找一個能幫我賺錢,知我心意,能讓我熱血沸騰,又能使我靈魂昇華的女人呢?”

阿嫣一怔,展顏微笑:“高總,哪天你不當霸道總裁了,改當文學創作家,我一定是你最忠實的讀者。”

“……唉,我知道留不住你。”高總遺憾地搖了搖頭,不死心的問:“以後,我還能見到你嗎?”

阿嫣拿起桌上的包,走向門口,打開門,回眸一笑:“相聚終有時。”

高總用力點頭:“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阿嫣又笑了笑,轉身離開,毫無留戀。

這一個月,阿嫣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基本上都已經到了睡覺時間,今天到家卻很早,才六點敲過,正好趕上晚飯。

霍母問:“小嫣,你到底在忙什麼?”

阿嫣敷衍道:“已經暫時忙完了,沒事。”

霍母正想追問,霍父拉住她,搖了搖頭,霍母便嘆了口氣,只是低頭吃菜。

過了會兒,霍父另起了話題:“逢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公司業務接連出狀況,說沒人針對傅氏集團,我不相信。唉,聽說逢期這孩子最近忙的焦頭爛額,他爸爸遠在英國都驚動了,也是可憐。”

“你覺得他現在可憐,不如想一想他春風得意,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的時候。”

霍母皺眉,看了眼語出驚人的女兒:“小嫣,你說什麼呢?憑咱們兩家的關係,別人都能幸災樂禍,你不能,知道嗎?”

阿嫣夾了一筷子菜,說:“我不是幸災樂禍,我是準備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霍母氣道:“你好好說話!你今天怎麼了?小時候你逢期哥哥抱過你,路白教過你功課,你都忘記了?”

阿嫣:“還真忘記了。”

霍母氣得吃不下飯。

霍父說:“行了,吵什麼?都少說兩句。”

晚上,霍母約了人搓麻將,一早出去了。

霍父在書房裡,看幾份從公司帶回來的合同書。

阿嫣敲了敲門:“爸。”

霍父抬頭:“小嫣啊,進來。”

阿嫣拉開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下:“上兩週,傅逢期手上丟掉了一個大項目,你知道嗎?”

霍父笑笑:“當然知道,早就傳開了,價值百億的項目……董事會還沒鬧翻天,看來他們對逢期的能力是很認可的,至少還願意信任他。”

“那可不一定。”

霍父微微一怔,皺眉沉默了會,慢慢開口:“小嫣,你什麼意思?”

阿嫣對著他笑了笑,兩手放在桌上,鎮定自若:“現在傅氏集團的情況,你真的看不清楚嗎?不僅僅是重要的項目相繼出問題,更要緊的,是他們的高管一個個的出走,如果傅逢期都下去了,他們怎麼向股民交代?那等於公開承認,公司出了大問題,快要垮台了。”

霍父安靜地聽著,眼底的驚訝漸漸淡去,由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待女兒說完,他沉默半刻,問:“這些話,你聽誰說的?”

“這不重要。”阿嫣緊盯住他的眼睛,聲音變得輕柔:“爸,這是大好機會……不是嗎?我們公司和他們涉及的領域重合率很高,他們失去的項目,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與其便宜其他人,不如砸在我們頭上,不吃白不吃。”

霍父驚疑地看著年輕的女兒,不敢相信剛才那些話,都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思忖道:“小嫣,爸知道你指的什麼。”他抬眸,迎上女兒坦蕩蕩的視線:“說我沒考慮過,那一定是假的。可商場不僅看利益,也講人情,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怎麼對得起你傅伯父?再說,逢期是我看著長大的小輩,我趁火打劫,外頭的人會說什麼——”

“那不重要。”

霍父一驚:“什麼?”

阿嫣看著他,冷靜理智的眼神,不帶感情波動:“商場如戰場,利益攸關的情況下,講什麼情面?傅逢期對著你大放厥詞,威脅你取消合作的時候,他想過你是他的長輩,他這麼不留情面,會傷兩家感情嗎?”

霍父握著杯子的手用了幾分力。

他想起了當初的情景。

傅逢期站在他跟前——他看著長大的青年,不知何時變得那般陌生,神情淡漠,而在那平淡黑眸的深處,潛藏的是鋒芒畢露的凌厲,和不容置疑的強悍。

這個人,遲早成長為他們這一領域的霸主。

傅逢期說:“這是我的決定,也是公司的決定。”

他擠出難堪的笑意:“逢期,你妹妹一時犯錯,我和你阿姨會說她的,不用——”

對方眉眼凌然:“犯了錯就要承受代價,沒有例外。”青年的手伸進口袋,對著他略一頷首:“我走了,如果時間到了,您還沒有以我能滿意的方式管教霍嫣,那麼……我只能說,很遺憾。”

當時,他一口氣悶在胸口,足有三、四天。

同樣身為成功的公司老總,被一個小他十幾二十歲的晚輩,當面這麼威脅,說完全不介意,怎麼可能。

但他也沒想過,竟然這麼快,就有了能報仇雪恨的機會。

若不把握住,確實對不起他受過的氣。

“爸。”阿嫣一手支頭,眼神飄向他:“高總的那個項目,我們一定能拿下來。到那時候,您多風光啊,從前唯傅逢期馬首是瞻的那群人,肯定全轉過來,像不要臉的蒼蠅一樣,圍著你嗡嗡轉,說盡拍馬屁的好聽話……”唇角勾起,笑容帶著一絲蠱惑,柔聲道:“……見慣了傅逢期目中無人的樣子,你就不想看他陷入困境,無能為力的可憐樣嗎?”

這是壓垮良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霍父笑了笑,把杯子放下來:“你說的對——不看一下,太可惜了。”

回到房間。

老古董在梳妝台上跳舞:“宿主。”

阿嫣奇怪的問:“你幹什麼?”

老古董氣喘吁吁:“鍛鍊身體。”

阿嫣笑了笑:“喔。”

老古董累極了,癱在桌面上:“宿主,除了古代的那個世界,你以前,也當過很多年的妖妃吧?”

阿嫣問:“何以見得?”

老古董:“咳,你對霍先生說的話,真像吹耳邊風的奸妃。”

阿嫣笑了笑,捧起它,對著自己的臉照,手指細細撫過眉眼,漫不經心道:“男人都是一樣的,不管年齡多大,心裡有個地方,總像個自負的孩子,永遠長不大。你只要懂他們,就能輕易利用。”

半個月後。

某場名流雲集的慈善晚會。

霍父站在一群成功人士中間,笑得春風滿面,不管他說什麼,旁邊人都會附和他,就算說個不好笑的冷笑話,他們都捧場的笑作一團。

霍母挽著他的手臂,小鳥依人地站在他身邊,時不時地轉過頭,崇拜地仰望他。

誰不喜歡這種眾星捧月,萬人之上的感覺呢?

所以,有錢的想要更有錢,賺得再多也不會知足,錢賺夠了,還有名聲,還有權勢。

誰都想當群山之巔,一覽眾山小的帝王。

而在會場的另一邊,傅逢期手握一杯紅酒,一個人站在角落裡,周圍人來人往,沒人停下來與他攀談,最多看他一眼,點頭致意。

多麼現實的世界。

志得意滿的時候,身邊不會缺少曲意逢迎的人。

身處困境,舉步維艱的時候,不求他人雪中送炭,冷眼旁觀已經算好的……可終究還是落井下石的人多。

他笑了笑,低頭抿一口酒,向著對面熱鬧的人群走了過去。

“霍叔叔。”

這一聲響起,眾人不約而同停止說話,看著來人,神色各異。

霍父目光平靜,笑道:“逢期,剛才都沒看見你,你剛到嗎?”

傅逢期說:“不,有一會了。”

霍父點了點頭。

傅逢期又道:“能借一步說話嗎?”

霍父說:“當然。”對周圍的朋友們舉了舉酒杯:“失陪。”

霍母看著他們的背影,猶豫片刻,沒跟上去,轉身跟相熟的太太拉家常去了。

身後,有人問:“那是傅逢期吧?傅氏這次能不能熬過去啊?”

另一人說:“誰知道呢?倒是霍總——”停頓了下,壓低聲音:“聽說,霍總連續搶了傅氏幾個客戶,嘖嘖,真是趁人病要人命,當面叔叔侄子的不要太親熱,背後捅刀不手軟的。”

“傅逢期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平時最不講情面的人,現在也是活該,我早看不慣了,所有富二代接班人,就屬他最不可一世。”

“就是,不就長的比一般的老闆帥了一點?跟他說話,總是一張臭臉,像所有人都欠他錢,多笑一笑會死嗎?”

“我等著看他破產後的下場。”

“對,看他還怎麼囂張。”

“哈哈。”

……

霍父跟著傅逢期,走到人少的地方,等前面的男人停了下來,他也站定,心裡頗為得意,語氣卻是非常的慈祥:“逢期,如果你手頭有困難,不要怕難為情,看在兩家的情分上,你儘管開口。”

傅逢期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千年老狐狸,真會裝。

他淡淡一笑:“霍叔叔,我想跟你說的,和公司的近況無關。”

霍父揚眉:“哦?那是什麼事?”

傅逢期開口道:“是你的女兒——”

說到一半,微微皺眉,停住。

阿嫣穿過半個大廳,徑直走了過來。

今天的她穿了一條大紅色的低胸晚禮服,長長的裙襬拖到地上,走起路來便在地上逶迤而過,上身收緊,勾勒出纖細的腰線,再往上,便是晃眼的冰肌雪膚,玲瓏鎖骨,細長的脖子戴著鑽石項鏈——鮮紅欲滴的血鑽,正襯衣服的顏色。

所到之處,總會引起在場男士的目光追隨。

“爸爸,傅先生。”

霍父點點頭,笑的總算沒那麼虛偽了:“怎麼來晚了?你媽媽在陪你方阿姨說話,你也過去吧,我們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你聽了也無聊。”

“怎麼會呢。”阿嫣對他笑笑,眼尾掃向一邊的傅逢期,沉默了下,又說:“爸,媽媽叫你過去。”

霍父問:“什麼事?”

阿嫣說:“我也不清楚。有你這麼好的老公,她想多在人前秀秀恩愛吧。”

霍父大笑:“你這孩子,又亂說了。”話是這麼說,他轉向傅逢期:“我過去看一下。”

傅逢期點頭。

霍父拿著杯子走了。

等他走遠,阿嫣低低笑了一聲,抬起手,幫傅逢期整理他的領帶:“傅先生,你真調皮。我不是說了嗎,在我背後,對我父母告狀,是要付出代價的——”媚眼如絲,纏住他,紅唇微啟:“——你總是學不乖,看來是教訓還不夠,沒讓你痛到長記性。”

傅逢期低下頭,捉住她的手。

他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阿嫣的手塗著酒紅色的指甲油,被他緊緊握住,無法動彈,便用指甲輕輕在他手指上劃過:“你的記性真不好,總忘記我說的話。我要你對我低頭,我要你來求我,我要和你春風三度——然後就沒你什麼事了。”

傅逢期又聞到那種味道。

幽深,如海洋暗濤洶湧,張揚,如玫瑰尖刺滴血。

他淡淡道:“你想報復的,是我,還是路白?”

阿嫣說:“你可以自由發揮想像力,我不介意。”等了一會,他還是不放手,她笑了笑,乾脆走近兩步,玲瓏有致的身體幾乎貼上他,聲音低柔:“傅先生,我送給你的護具,你有沒有戴著?”

“扔了。”

阿嫣嘆了口氣,搖頭:“你也是個不叫我省心的。算了……”她一隻手被他握住,另一隻手繞到他身後,抱住他的腰:“約嗎?”

傅逢期沉默。

阿嫣坦然地看著他,嘴裡數:“一,二,三。”第三聲落下,微笑起來:“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有種,我喜歡。”

傅逢期鬆開她,退後一步,依舊面無表情,眼底卻浮起異樣的光:“霍嫣……你什麼都不知道。”

阿嫣說:“你要我知道什麼,你儘管說。”

傅逢期淡然道:“你不可能如願。”

阿嫣輕哼:“我能不能如願,憑我的本事,你能不能扛得住,靠你的能力——可你是輸不起的。”她停下,玩味地盯著他打量:“沒有你在背後撐腰,周楚楚怎麼來對我指手畫腳?而你,沒有公司的財力……你什麼都不是。”

傅逢期擰眉:“你這算威脅?”

阿嫣一口承認:“對,就是威脅。拿著你的心肝寶貝威脅,如果這不夠份量,再加上你的一個親弟弟,一個便宜弟弟,行不行?”她抱著手,想了想,又說:“你寫一封正式的書信,就寫你是被迫的,逼不得已含淚賣身,然後把信給我,求我跟你上床,這就是我要的。”

傅逢期冷淡道:“損人不利己。”

阿嫣說:“我的目的與你無關,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辦。”話說完了,她沒轉身就走,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抬頭:“傅先生,聽說……小時候,你抱過我?”

傅逢期又皺起眉。

阿嫣扯起唇角,笑了一下:“沒什麼,就問問。”

曾經如親人相處,最終卻成了逼死‘她’的凶手。

人世險惡,最險惡的……莫過於人心。

回到家,阿嫣和父母互道晚安,走進房間。

房裡黑漆漆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有一道影子坐在牆角,朦朧的一團暗影,瞧不清容貌。

阿嫣關上門,然後開燈。

少年抱著膝蓋,額頭抵住手臂,竟是睡著了。

自從生日那天,蘇涼當了一回不速之客,他像是找到了一個臨時收容所,每個星期會來個一兩趟,總是三更半夜的過來,剛開始打電話叫阿嫣去小區外接他,後來門衛認識他了,只當大小姐和窮小子戀愛,不敢讓家裡人知道,便沒為難他,放他進去。

他也不要阿嫣開門,直接從陽台爬上來。

每次來,不是因為在外面和不良青年打架了,落了一身傷,就是和繼父動手了,還是一身傷。

阿嫣除了給他醫藥箱,不怎麼理他。

蘇涼不在乎,他睡在地上,有毯子蓋毯子,沒毯子就用衣服蓋在身上。

他不是多話的人,阿嫣整理資料也好,照鏡子也好,他都不說話,經常只是發呆,偶爾看看手機。

這種情況持續一段時間了。

他的好感度從零升到二十五,穩定的增長。

蘇涼一向淺眠,阿嫣開燈後,過了幾秒鐘,他立刻驚醒了,光芒刺得眼睛生疼,他閉了閉眼,看清門口的人,怔住。

那人身上穿著紅色的晚禮服,遠遠的能聞到帶著酒香的香水味。

他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等阿嫣放下手包和鑰匙,他突然說:“你已經一個月沒上學了。”

阿嫣看了看他:“所以?”

蘇涼冷冷道:“你不讀書了嗎?”

阿嫣說:“管好你自己。”

於是,他又不說話了,直到阿嫣去套間連著的衛生間洗完澡,頭上包著毛巾出來,他又說:“最近傅逢期碰到了麻煩。”

“我知道。”

蘇涼皺眉,本想沉默,可忍不住開口:“你要小心他——”

說到一半,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看,沒接。

過了一會兒,手機又響起來。

蘇涼站起來,不知怎麼的,不想當著阿嫣的面接電話,走到陽台上:“是我。”

電話裡,傳來周楚楚的聲音:“蘇涼,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蘇涼麵無表情,直接問:“你想好了嗎?”

周楚楚一愣:“什麼?”

蘇涼平淡道:“我上次問你,你到底喜歡誰,你想好了嗎?”

對方沒有回答。

隔著無形的線路和遙遠的空間,只剩彼此的呼吸聲。

蘇涼說:“掛了。”

“等等。”周楚楚的語氣帶著委屈:“蘇涼,我是關心你,在乎你的。”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通話結束。

蘇涼走了回去,看見阿嫣穿著一件單薄的絲綢吊帶睡衣,對著鏡子貼面膜,不禁臉色一紅,轉開目光。

他背靠牆壁站著,過了會兒,開口:“喂。”

沒有回應。

蘇涼也習慣了,看著地上,問:“以前……你喜歡我還是傅路白?”

還是沒回應。

蘇涼抬頭:“我問你——”

阿嫣說:“我只喜歡我的臉。”

蘇涼嗤了聲。

又過了一會兒,他再次出聲:“霍嫣,幫我個忙。”抬眸,他微微一怔,看著女孩臉上敷的黑泥面膜,搖了搖頭:“不麻煩的。”

“你說。”

蘇涼猶豫片刻,走近兩步,轉過身:“我跟人打架,後背被刀劃了一道,已經不流血了,你幫我看看傷口深不深。”

阿嫣說:“好啊。”

撩起他的襯衣,看了一眼。

少年很瘦,身形過於單薄,腰線緊致,肌膚透出病態的蒼白,手指摸到那條新鮮癒合的傷,透過薄薄一層皮膚,輕易便能摸到骨頭。

阿嫣用指尖描繪出傷痕的長度:“還好,不用縫線。”

蘇涼身體顫了顫,突然拉下衣服,沒好氣的問:“什麼東西那麼燙?”

阿嫣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手指貼上他泛紅的臉頰:“我的手——還沒你臉燙,你鬼叫什麼。”

蘇涼怔了怔。

只是,手指嗎?

剛才分明感覺到燒灼一般的溫度,穿透皮膚融進血液。

他突然撿起地上的外套,一句話不說,轉身就往陽台走,熟門熟路,順著陽台爬下去,最後輕鬆跳下,落在草地上。

他悶頭往外走。

剛才,那不住發燙的……

是他的心。

房間裡,阿嫣拉上窗簾,自顧自敷著面膜,閉目休息。

老古董說:“宿主,蘇涼好感值到四十了。”

阿嫣‘嗯’了聲,沒多大反應。

最近,家裡的公司出了事情。

這一點,傅路白都感覺到了。

大哥的臉色一日比一日凝重,眉宇間總有解不開的愁緒。

對此,他無能為力。

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人,也因為這事擔憂的食不下嚥。

早上八點。

傅逢期吃完早飯,準備出門。

“大哥。”怯生生的聲音。

傅逢期拿起西服外套,轉頭看見少女,神色柔和下來,微微一笑:“怎麼了?”

周楚楚走上前:“大哥,公司那邊……是不是情況很糟糕?”

傅逢期皺眉:“誰告訴你的?”

周楚楚搖搖頭:“這不重要。真的那麼嚴重嗎?”

傅逢期輕嘆一聲,摸摸她的頭髮:“不要多想,有我在。”

周楚楚心裡一酸,幾乎就要哭出來:“我捨不得你那麼辛苦。如果有我能幫到的地方,你一定告訴我。”

傅逢期笑笑:“傻丫頭。”

出門,坐進後車座。

汽車慢慢開出傅家大門。

傅逢期的臉色漸漸冷沉,他的手伸進口袋,摸到那張不知被他摩挲過多少遍的卡片,遲疑良久,還是拿了出來。

口紅印尚在,香味卻散了。

可沒用的,他記得那味道,記得那女人明豔的眉眼,囂張的話語。

有句話,霍嫣說的對。

他是真的輸不起。

傅逢期無法想像,不久後的將來,如果公司真的在他手上敗了,如果他所擁有的一切都被人奪走,豪宅,豪車,財富和權利,只剩勉強能餬口的一點錢——他是沒關係,可以從頭再來,十年二十年,他相信,憑他的能力,總能重回商界頂峰。

但是,公司破產所帶來的打擊和羞辱,老父親能承受嗎?

還有……楚楚。

傅逢期握緊手,神色愈發冷漠。

那個女人現在已經囂張至此,等傅氏集團徹底垮了,等他們淪為他人的俎上魚肉,楚楚怎麼辦?

他不能保護她。

這個念頭,光是在腦海中想起……他抬起手,按住心口的位置。

無能為力的畏懼。

這種弱者才有的感受,他本以為今生都不會經歷。

他賭不起。

剛到公司,秘書看見他,彷彿看到了救星,急忙走過來:“傅總,你終於來了。張經理也想辭職——”

傅逢期停住腳步:“張經理?”

秘書長嘆氣:“對,辭職信放在您的桌上。”

張經理是公司現有的極少幾位女高層之一,更是當年陪父親一起創業的老功臣,她如果也走了,那麼外面關於公司經營不善,或將倒閉的流言蜚語,用多少正式聲明和媒體通稿,也壓不住了。

傅逢期問:“張經理人呢?”

秘書說:“在她的辦公室。”

“叫她上來。”

“好——”

“等下。”

秘書停下,轉身詢問地看著他。

傅逢期忽然感到一陣疲憊,閉了閉眼:“我自己去。”

張經理是個年近五十的女人,站在辦公桌後,正在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聽見敲門聲,抬起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並不意外:“小傅總,請進。”

傅逢期問:“為什麼?”

張經理平靜的說:“我以為辭職信裡的理由足夠充分,我累了,錢也賺夠了,想退下來。”

傅逢期說:“你我都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原因。”他靜默了下,淡淡道:“連你也不信,公司能撐過這一關。”

張經理忽然笑了笑:“不,小傅總,你誤會了。”她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坦誠:“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這些年,我一直沒結婚,你也知道。”

傅逢期不語。

張經理嘆了口氣:“我認識了一個人,一個……女人。”她眯起眼,語氣變得異常溫柔:“因為她,我終於可以誠實的面對自己,面對我的性取向。”

傅逢期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張經理搖搖頭:“我已經決定了,我會出國,到同性戀結婚合法的國家,尋找我的另一半。小傅總,這麼多年了,我賺的錢,這一生都花不完,忙了大半輩子,我想為自己活一次,請你諒解。”

傅逢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他抿起唇,沉默幾秒,開口:“冒昧問一句,你認識的這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張經理驚訝地看著他,似是疑惑他為什麼會問這個,但還是答道:“阿曼達。”

果然。

……又是她。

傅逢期對女人點了點頭,出門,轉進樓梯間的電梯。

回到辦公室,他關上門,站在落地窗前,整張臉緊繃著,過了很久很久,他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了眼卡片上的一串數字,撥通號碼。

對方很快接了起來:“傅先生,終於想通了?”

傅逢期冷笑:“我應該佩服你,霍小姐,你真是神通廣大,連女人都能得手。”

“這有什麼神通廣大的?你再不給我打電話示弱,你身邊所有單身和喪偶的男管理都要走光了,接下來就是女管理,你還不低頭……聽說,你媽媽去的早,你爸一個人在國外?”

“霍嫣!”

電話裡,女人柔笑兩聲:“你凶什麼?你看我多有道德,我還先給你提個醒——真的,你想鬥下去,最後肯定是全家反目窮光光的下場,不信試試。”

傅逢期冷淡道:“你不可能得手的。”

對方不甚在意:“我懂你的意思了,再見——”

“明晚七點,我家。”

阿嫣笑了起來:“這才聽話。別忘記,寫封信說你是被迫的……明天見,傅先生。”

晚上,傅路白帶周楚楚出去看電影了,晚上十點的一場,加上回來的路程,起碼凌晨才會到家。

傅逢期一個人在房間裡,神色淡漠,看著牆上的鐘。

七點五分,敲門聲響起。

他說:“進來。”

阿嫣穿的很漂亮,時尚的上衣短裙,臉上化了妝。

似乎每次出現,不管什麼樣的場合,她總要精心裝扮,不知給誰看的。

傅逢期扯了扯唇:“遲到五分鐘。”

阿嫣說:“臨出門碰見一個人,拖了一會兒……不過沒關係,校內論壇的校花評選投票九點開,我們還有兩小時,來得及。”

傅逢期說:“一小時五十四分鐘。”

阿嫣看了他一眼,攤開手:“你的實名投降信呢?給我。”

傅逢期脫下西裝外套。

阿嫣堅持:“信先拿來——你真的不想寫,我也可以通融一下,你親口承認,你是情非得已賣身給我的,快點。”

傅逢期平淡的說:“我不可能和你上床。”

阿嫣大驚失色,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直盯著他下身瞧:“你、你也斷了?不可能啊,我叫人盯著你的……都怪你,把我送你的護具給扔了,你怎麼這麼任性呢?我是全世界最不希望你出事的人——”

傅逢期說:“神經病。”

阿嫣瞪他:“你才神經病。”說著,低頭沉思了會兒,拍拍胸口:“不要緊,穩得住,現代科學發達,可以找個替代品——你喜歡狗鞭還是鹿鞭?”

傅逢期聽不下去了,說:“沒斷,但是也不可能和你做。”

阿嫣聽他說‘沒斷’,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回去,又瞪了他一眼,笑道:“好端端的,你嚇唬我幹什麼?傅先生,你真調皮,我等下可要罰你的。”

傅逢期面無表情,淡淡道:“我對楚楚以外的女人,沒有感覺。”

阿嫣看著他,看了一會兒,笑了出聲。

傅逢期皺眉:“你笑什麼?”

阿嫣只是搖頭。

傅逢期冷哼:“你以為我騙你的?曾經有女人試過,就算你脫光了,跪在我面前,我對你也沒感覺。”

阿嫣給了他一個‘你彷彿在逗我’的眼神。

傅逢期又想說話。

阿嫣說:“你先別說。”她隨手把包一扔,解開風衣的紐扣,脫掉,然後慢慢走到床邊,坐下來:“傅先生,你這個人真幽默。”

傅逢期冷著臉。

阿嫣淺笑,又脫掉上衣,偏過頭斜睨他一眼,風情萬種:“西天半佛的千年童子金身我都能破,你……”唇角上揚,眼神輕飄飄的,帶著霧氣,落在他臉上:“……你算什麼東西。過來!”

傅逢期說:“霍嫣,到時只會你我都難堪——”

阿嫣沒耐心了,拍拍床鋪:“只要東西還在,就算你陽痿三十年,我都能給你治好。”她踢掉鞋子,趴在床上,抬眸看他,柔聲道:“傅先生,過來呀……我給你治病。”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